城墙之上虽然忙乱,但是也有条不紊。
火炮被一座座排好,坠木架、火油、投石车和弩弓机排列整齐,军民严阵以待。
南夷军在城外喧嚣。
号称二十万兵马,从城墙上来看的确乌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他们的战马扬起尘土,军阵威武。
李璋沉着脸巡视布防,低头抬头间看到南夷军队就气结。年前一直听征南军报喜讯,说南夷如何不堪一击,说南夷能战之兵已不足五万,不足为虑。短短半年多,这剩下的十五万兵马,是从土里钻出来的吗?
这件事结束后,一定要问责征南军主帅!
眼看对方军阵已经进入火炮射程,李璋示意火炮营可点燃火炮。
“咚咚咚”数声巨响,火炮窜天而起飞入敌方军阵。李璋沉沉的眸子若有得色,却忽的一怔。
炮,哑了。
飞入军阵的炮没有炸开,最多只是砸死压住几个动作慢来不及躲避的夷兵,并没有起到多少威慑。
南夷军队那里起了一阵骚动,发现投射过去的十几枚火炮均是哑炮以后都是一愣,接着便大声嘲笑起来。他们不少人笑得前仰后合抱住了肚子,一直到将官严令重整队伍,才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
“怎么哑了?”
大弘这边炮兵营一阵喧闹,接着营长冷静下来:“再放!”
这一次,务必让那些笑得最狠的,命丧黄泉。
“咚咚咚”,炮弹带着大弘军队的期待飞落城墙。
仍旧是哑的。
这一次,南夷军的大笑声冲进了京城,连皇宫内都能听闻些。
“怎么了怎么了?”继后从床上爬起来,把额头上的布帛扯掉:“本宫问怎么了?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没有人回答。”
“禀娘娘,”内侍慌忙跪下去:“已经遣人去城墙上打听了,不消一刻就能回来。娘娘头疼,还是歇息着吧。”
“本宫怎么歇得下去!”继后重重的捶了捶垂花台:“本来今日该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就要打起来了!这是要气死本宫!”
下面的人不敢应声,任她嘶骂许久。终于,去探信的人回来了。
“禀娘娘,”那内侍跪倒在地,垂头道:“大笑的是南夷军,原因是咱们的炮哑了。”
“炮哑了?”继后有些难以置信:“炮兵营里出几个哑炮也是寻常。”
那内侍战战兢兢,终于还是觉得不隐瞒为好:“不是几个,是所有的炮都哑了。摄政王让炮兵营去查验,发现所有火炮都被人抽了引信,如今就跟石头差不多了。”
“什么?”继后跌坐下来,脸上如同罩上一层乌墨。
南夷军帐内,南夷军统帅,也是南夷二皇子司马朔月听着外面的笑声,也忍不住笑起来。
“兄长忍辱负重、蛰伏数年,真是辛苦了。若不是有兄长,不说这火炮,就是这京城的门,咱们也是看不到的。”
一个黑衣的年轻人正站在帐帘前静静看着外面的军马,闻言神情一无所动。
如果摄政王李璋在这里,他就会发现,自己数年的幕僚章朔,此时站得无比笔直。
因为身为南夷的大皇子司马朔日,行止端正,是皇家先生从四岁时就这么教导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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