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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给过她一支玉笛,她随身佩戴形影不离,无名道长所说的法器就是那支玉笛了。她虽有些不懂,但从经验(穿越都是这么讲的)来看,那玉笛确实有古怪。
“炼丹士?这上京有好几处炼丹士的居所,不过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北的王兀山上,那里有几座道观,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太清观,听说太清道人所炼之丹可延年益寿,所以那里香火最旺盛,每年太清道人都会敬献两枚百寿丹给官家,官家都会秘密拿给太医院做研究之用,未曾吃过。”
顾向晚越说到后头声音越小,并不想让人听见。
“竟有此事,那我能冒昧问问,这丹药的成分?”
“恕在下学药不精,太医院中就两人研究这炼丹士所制丹丸,却只能分析出其中一半,至于另一半便不能得知了。”顾向晚摇摇头道。
本来这事算是机密,黎清是外人,不能让她知道的,出于私心,顾向晚不想不答。而且他知道黎清能够保守这个秘密。
“这其中一半呢是些大补之药,还有一部分是硫磺硝石,至于剩下的我们再找不出对应的了。”
“多谢告知。”黎清给顾向晚满上一杯酒,春华站在一旁,不敢上桌。若是在家里,黎清自然不会亏待她,但是在这里,黎清便不能让她近桌吃东西。顾向晚是古代人,尊卑观念在他心中是根深蒂固的。
“黎娘子千万不要随便吃炼丹士所炼之药,且不说里面的大补之物,就说那硫磺硝石,就是吃不得的东西。”
顾向晚以为黎清问这个是想要买来吃。市面上可有不少炼丹士流传出来的药丸,吃了昏昏然,看似清醒,实则败坏身体。
“我当然不是为了吃,而是家母昨日说起,我便趁此机会问问,如此我便放心打消母亲的念头了。”黎清笑道。
无奈之下,只能拿姜氏做了挡箭牌。反正顾向晚又不会专门去寻了姜氏,告诉她炼丹士的药丸吃不得。
“原来是这样,改日我让人送两盒我自己做的大补丸到府上,具体使用方法我会写成文一并送来,还请伯母笑纳了。”
顾向晚心中浮现起姜氏笑呵呵的面容来,觉得应当送些东西过去。
“这怎么好?顾相公千万别这样。”
顾向晚一杯饮尽,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这才说道:“伯母是我的长辈,我送这些也是应该的,说不得别这样,黎娘子就别推辞了,总比伯母吃些毒药好。”
就知道推脱不了,只好让人送两盒名贵药材给他了。
用过餐饭后,黎清便在顾向晚的眸光下上了马车。
“夫人,那相公一直跟在马车后,是我们顺路吗?”
要做一个合格的车夫,一定会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巧,他一回头就看到了后头跟着人,带着个食铁兽模样的面具,猥猥琐琐的。
黎清掀开窗帘,伸出半个脑袋,对顾向晚喊道:“顾相公,天色已晚,你骑马快些归去吧。”
顾向晚想摸一摸鼻子,可惜鼻子被面具挡住了,只好故作安定,接了黎清的话道:“顺路,我想走慢些,黎娘子不必挂念。”
的确顺路,这条路一直很安静,当然也绕了一圈。
不过他不在乎。
他只想看着黎清安然归去。
黎清只好缩回了脑袋。
面无表情。
行吧(??__)??,你开心就好!
直到黎清踏进府门,顾向晚才催马快速离开。他不知道,他离开的那一瞬间被黎清捕捉到了。
黎清背对着门站在门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眼角析出一滴无形的泪,落进了心坎里。
“娘子,我可看出来了,那顾相公似乎心思不纯。”
“住嘴。”黎清厉声喝道。春华感受到黎清身上透出来的压力,立刻噤了声,低下头看着自家紧紧攥着的双手。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黎清放缓了语气。
“是。”春华偷偷抬起头来看了黎清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顾向晚喜欢她。
她看出来了。
她又不是榆木脑袋,怎么会三番五次都看不出来?顾向晚上次说,他心中有一人。而这个人,就是她!
“呵呵哈哈哈哈!”
为什么会这样?她与顾向晚不过几面的交情,自己在他心中就已经情根深种了吗?难道这不可笑?
一见钟情!未免太假了吧。可事实上呢?顾向晚三十几了,还未娶妻!为了心中所爱,宁愿入道,成为修行之人。
她黎清又何德何能啊!
只想问一句,值得吗?值得他付出一生去做一件本不该承受的事吗?
黎清无形的泪水,化为有形,瞬间眼中布满了血丝。忽然,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身子惯性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黎清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上。
“大娘子,你怎么了?”春华立刻蹲下将黎清扶了起来。黎清只是咳嗽,说不出话来。
“来人啊,快来人,快去请大夫,请大夫。”春华险些扶不住黎清,立刻叫了另一个丫鬟,一起将黎清扶进了卧房。
“阿清怎么了?今日不过是入宫赴宴,怎么就这样了?”姜氏急得团团转,她看黎清的症状,颇像是旧疾复发了。
木阳很快就将大夫请来了。
“奴婢不知,今日娘子出宫之后挺好的,只是去了趟淮水看花灯,又遇到了顾相公,与他一同游船之后,回来刚进了门就这样了。”春华仔细回想之后答道。
“那位顾相公,可是宫中顾太医?”
“正是。”
姜氏看了看躺在床上因为不停咳嗽而奄奄一息的黎清,随后一屁股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是起高热了,大夫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就要出人命了。”姜氏焦急的看了看门口,眼珠子一转,对春华道:“快去催催。”
“噢,是是,奴婢这就去。”春华得了姜氏的指令,立刻跑出门去。
等人走光了,姜氏给黎清掖了掖被子。
“唉,上次这样,是两年前,没想到这么快又发作了,阿清啊,顾相公是不是喜欢你,其实娘不反对,如果能,咱家也能招胥的。”
黎清听到姜氏的话,只觉得喉咙更痒了。
特喵的,你是哪边的?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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