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楼,当得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的风流之地,天下四国,除了那不解风情的蛮国。东至夏国大品,西到梁国梁城,哪里没有这春月楼的影子,人员驳杂,雅到吟诗作乐的风流才子,俗到沉迷酒色的浪荡之徒。哪个不贪图一杯春月楼的纯良美酒。
天言这次出门,并未带上土豆等人。算得上一人偷溜,原因是不敢再见那如花似玉的王嫣。情这一字,最难懂。也最可怕。至少在天言心中,那是比剑道更难,比笼罩大地的黑暗更可怕。
剑道一途,就算资质拙劣,日日与剑相伴,夜夜拔剑练习。最差也能混得个剑道入门!算的上江湖一豪侠!那黑暗再恐怖,心中无惧。当一剑斩之。唯独那若水柔情,剪不断,理还乱。
然而,春月楼的潇洒,却是不用负责的情。也难怪那百八十个浪荡子中,会夹杂一个当得起天下潇洒的豪杰,也愿意醉心风月之中。
天言自然不认为自己是那豪杰,无非是单纯想喝两口纯正的纯良酒。常和凌风张狂二人对酒,倒是不知不觉的酒量见长。无伤的酒,当真是辛辣苦口。要不是忌惮他玉笛中的锋芒,他还真想把那酒壶给他砸了,当然,只是想想。只是为什么要来这春月楼喝这遍地京都都有的纯良。天言自己内心的想法很纯粹,春月楼。不仅酒好,还花。
习以为常的丢给撕心裂肺的老鸨一锭雪花银子。然后迈步走上那三楼雅间。
让天言诧异的是,自从王嫣上次春月楼比文一事之后。这春月楼中,悄然多了许多蒙面青年,也想学着那绿林好汉脚踩板凳。大喝,老鸨子,拿坛老酒来。不过事到临头,却是怯生生的冲着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说了一句小生这厢有礼了。惹得一众女子哄笑。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了解的那些个绿林好汉。都是说书人以讹传讹。真正的绿林好汉,那却是连酒都不一定喝的上的。或者就是如那云庭风一般。整天一脸冷漠,整上一杯苦颠茶都要喝上半天。要知道,那可是绿林中的老祖。
天言自然不会管那些好面子的秀才,谁的心里没点欲望。
雅间内。
天言背靠绸缎座椅,明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弹奏着高山流水。
天言实在是没想到,在这异界,还能听到原汁原味的高山流水。天言本以为明月都是穿越过来的,后来一番上下求索。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这才暗道果然,艺术这种东西。在哪个地方,都是相通的!
一曲毕,明月半坐椅凳,幽幽问道。
“天言公子莫不是与那王嫣腻了,这才想起明月?”
天言当初当街救美的事,终归是遍传京都。谁叫天言公子,永远都是风月焦点。
天言双手枕头。双脚搭在精致紫檀木桌上,慵懒的躺在凳子之上。调戏似的说道。
“心中有明月,怀中有王嫣。那才是世间一等一的潇洒。那才配得上我四国第一纨绔的名头。哪里是腻不腻能形容得来的。”
明月捂嘴轻笑。隔着面纱,露出完美的曲线。轻声说道。
“世人现在皆知公子是那深藏不露的青年豪杰,倒是这花言巧语,是世间一等一的好。除了这点,哪里算得上纨绔?”
天言点头,觉得明月说得极为有道理,嘴里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这叫深藏不露的纨绔!”
说着将桌上描着凤凰图案的精致酒杯端起,递到微微翘起幅度的嘴边。还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袍!
王嫣站起身子,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进行深究,问道。
“公子手谈一局?”
“自无不可!”虽说天言从来没赢过,但是受虐也是乐此不疲。不由得想起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莫名有些应景!
随着明月双掌轻响,几个侍女随即将棋子送上。然后立马识相的退出门去。
明月身穿一身紧致白衣,将婀娜多姿的惊人曲线完全展露出来,素手纤纤。犹如美玉!手指修长而洁白。手掌相合,放在小腹位置。款款朝天言走来,素手之上,是两座傲人的山峰。似乎要从衣袍中挣脱出来,衣领之上,露出羊脂玉一般的脖颈。若隐若现的盛世美颜被白纱覆盖。
明月走到天言身前,行了一个优雅的女子礼节。轻声道。
“公子请。”
天言把玩着面前棋子,将面庞靠近明月面纱。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幅度!贴着明月美丽的耳朵说道。
“公子今天想下得刺激一些。”
...........
明月浑身都在轻微颤抖,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坐在一个男子腿上。感受着近若咫尺的男子温度气息,只觉得心跳加快,执棋的玉手都有些不稳,浑身有些酥麻。
天言将明月环抱在怀中,精致的脸庞上挂着一抹笑容,贴着明月的面纱。吐着热气说道。
“你很聪明,但是。你太低估我了!”
一子落到面前棋盘,天言黑子顿时占尽上分。
明月心绪大乱,分不清是因为耳边热气还是天言的话。不过依旧强装镇定,带着颤音的回答道。
“明月,明月不懂公子说的什么意思。”
天言闻言,嘴角笑容更甚。环抱柳腰的手猛的一把握住明月不知所措的玉手。明月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香汗淋漓而出,一时间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天言手执玉手将白子落下。轻柔张嘴咬住明月娇小可爱的耳垂,低声说道!
“你输了......不过,本公子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懂我话里的意思。”
明月死死的咬住嘴唇,差点都咬出点点血迹。闭目屏息不语,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嗖”
明月只感觉身边一阵失落,天言便如翩翩公子一般站到了大门之处。
公子如玉,眼神清澈。脸上依旧是哪个带着戏谑之色的笑容,看着瘫坐凳椅的明月。仰头说道。
“怎样,公子的提议,你是应还是不应?”
明月一只手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如玉纤指还在微微颤抖,至于袖中的寒芒,似乎只是把自己的玉臂冰得生疼,尖尖的下巴上,低落一滴香汗。低头沉思不语!
见明月没有回话,天言展颜一笑,和善的说道。
“若是哪一日你想明白了,记得在公子面前。摘下面纱!”
天言说完,推开房门,踏步离开。
..........
春月楼二层。那是一众世俗浪荡子的取乐之所。扶栏设酒桌。一众浪荡子可以一边饮酒,一边观看一楼的才艺表演。二楼也有房间,不过多有不雅之音传来,此起彼伏的靡靡之音刺激着每一个前来消费的人。不少喝高的蒙面青年甚至褪去衣衫,站在酒桌上吟诗作赋。
天言迈步走到二楼,所过之处。人群都会被春月楼管事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疏散,毕竟是京都第一公子,天言自己没带侍卫。他们就得负责天言的安全。要是出了事。整个春月楼,都在责难逃。
天言挑眼望向距离他七八米的地方,突然眉头一皱。
扶栏酒桌。一个身穿袈裟的大和尚,正怀抱莺燕,嘴里叼着一根硕大的鸡腿。吃得满嘴流油!似乎是感觉到走来的白衣公子,大和尚翻起眼皮瞅了天言一眼。然后任由鸡腿从肥厚的嘴唇中掉落,落在绣金的袈裟之上。
天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大和尚,肥头大耳。身子胖,脖子粗。倒是胖得有几分均匀,不像土豆那般,多数的肉都集中在肚子上。光秃秃的脑瓜上,烫着八个整整齐齐的戒疤。佛家有戒律,酒、色、肉、然而这个大和尚是一点没漏。
大和尚咽了口口水,看着这个身穿白衣,气度不凡,春月楼恶仆亲自开道的少年。哪里还能不明白面前男子是谁,当即将油腻的手往着背后华贵袈裟上一擦,谄媚的站起来躬身行礼。
“不戒参见天言公子,平安候。”
天言冲着不戒和尚身边的胭脂俗粉挥了挥手,当即所有人都知趣的全部退下。天言好整以暇的坐在不戒对面,手指不停的敲击着酒桌。不戒和尚就这么恭敬的站在天言身前。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天言!
好半晌,天言才缓缓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好大的手笔,居然连悬空寺的隐僧都请出来了。”
不戒闻言,当即眼神一缩。确定面前男子不是诈他之后,这才收起那副恭敬模样。大大咧咧的坐下,捡起地上那块鸡腿,一边啃一边问道。
“好厉害的娃娃,居然一眼就识破老僧。却是不知道我是哪里露了马脚?”
天言瞥了一眼不戒。站起身子说道。
“你告诉他,本公子,不想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说罢,天言转身便走,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不戒说道。
“记得把你头上的戒疤遮上一遮。大光头,太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