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四下里找一找,还有没有能用的飞艇。”
王慎招呼着学生们散开,四下里寻找能出岛的载具。
他们来时搭乘的飞艇已经被炸掉了,混战之时,叛军一方剩余的直升机和飞艇也都没有幸免,机甲虽好,可惜不是空天型,没法跨越海湾。
废墟中,一双满是血痕的手忽然伸出来,脏兮兮的指甲抠住石壁,被压在底下的人,似乎在尝试着从缝隙里挤出来。
“淦(gan),吓我一跳!”
隔着不远,奇恩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现在是下午时分,阳光已经有些黯淡,再加上背对着太阳,冷不丁地看见阴影里伸出一只手,心脏还真有些受不了。
瞥了瞥四周,奇恩在几个叛军的尸体边上找到一颗手雷,他拉掉吊环,慢慢地靠过去,顺着一处窟窿眼给塞了进去。
“呜—呜啊...”
乱石堆里传出压抑且急促的吼声,奇恩抱着脉冲枪,嘴角挂着一丝“病态”般的微笑......
咚!几条火线溢出来,一只断手抛飞出去,布满裂痕的石块猛地凹陷下去,彻底将里面埋实。
远处,盘坐在地上的陈辰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他眉头挑了挑,却什么也没说。
汝殇就竖在身旁的泥土中,淡紫色刀身修长而妖异,只有小半截刀尖上的血线正缓缓褪去。
“阁下,我们把这座岛上搜了个遍,所有的飞艇全都损毁了,在东岸上我们还找到一艘游艇,发动机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不是我们做的。”
王慎在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所有的退路被人预先切断,这只可能是叛军做的。
可是,为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叛军事先破坏了全部的飞艇,也包括那艘游艇,这座岛其实是一处绝地?”陈辰的脸上也浮现一抹不解。
置之死地而后生,肯定不是!叛军疯了吗,哪有人会事先断掉所有退路的?换言之,这座岛上不管谁输谁赢,都会被“囚禁”于此。
“阁下,要不我们试着下海找找,破坏掉信号屏蔽器,然后申请军部支援!”
“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担心,王慎,我们是不是赢得太容易了,或者说我们把敌人想象的地太蠢了?”
湿润的海风里夹杂着淡淡的腥味,王慎面对着陈辰同样盘坐下来,开始认真回溯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
从踏出黑垣岭到混入补给基地,然后冒充叛军杀掉运输队,再夺下飞艇登临罪岛...
叛军的首领,也就是那个不靠谱的青年——琼,不知道从哪儿识破了他们的身份,可他却作死地玩什么“游戏”,让他们从绝对的劣势重反败为胜......
这一切乍看上去挺合理,按照潜在的逻辑也的的确确发生了,可实际上却透露着诸多蹊跷。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回回都死里逃生...也不是每个敌人都是傻子,琼敢放他们上岛,绝不是因为一时兴起,他肯定留有后手!
“啊!”
一声惊呼,听声音好像是凯,陈辰抓起汝殇闪了出去,仅仅过了两秒,便出现在凯的身后。
“怎么了?”
剩下的人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他们顺着凯和陈辰的目光望去,心里着实被惊讶到了。
崩碎的金属残骸中,一个身影半蹲在地上,白色的礼服被鲜血沁透,许多地方露出翻开的皮肉。
从侧面看青年的脸廓如刀削,威严而冷酷。在他的鼻侧有一处嶙峋凸起的伤痕,又为他的英俊平添了几分狰狞。
“这就是,事与愿违吗?”
略带悲戚的语气,青年的手指拂过那个恐怖的血洞,又落在铁爪那冰冷的刀指上。
“是谁,杀的他?”
背对着众人,青年冷冷地质问道,一滴血珠顺着他的手臂从指间滑落。
“你果真没死?”
陈辰的语气中透出一抹沉重,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琼不仅没有死,他的气势变得比之前还要重。
“我高估了自己,也看轻了你们,我原以为即便是输,也无伤大雅...我更没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咽气了...”
琼慢慢起身,沐辉握在手中,浑身鲜血的他,眸子里流露出凶戾而仇恨的目光,他直视着众人,声音沙哑的吼道:
“他本不会死的,我真是愚蠢,他本不用死的!你们杀了我唯一的朋友,我要你们全都为他殉葬!”
“吼你妈个毛线,去死!”奇恩和黄辕相视一眼,双双端起风暴脉冲枪,朝着琼开火。
“有一点你说对了,你就是蠢,明明双方敌对,你还就知道打嘴炮,你不知道人前装*的都是傻叉吗?”
十几束蓝色的激光朝着琼射去,楚寒也没闲着,他果断地拉开枪膛,换上穿甲弹,朝着琼连开了三枪。
咻...咻,穿甲弹的啸叫声划破空气,连续三枚“空气梭”后发先至,甚至超越了激光弹先一步袭向琼。
咚——
琼低着头,也不见他有任何举动,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立在原地,可诡异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穿甲弹在距离他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忽然炸开,强劲的力道夹杂着火光膨胀开,硬生生将周遭的地面刮去一层。
十几道激光紧随其后,仍旧在琼身前半米的地方消弭。一圈圈类似水纹形的涟漪漾开,那竟然是空间折叠凝成的褶皱。
“开什么玩笑!”
奇恩和黄辕顿时炸毛了,这一幕太不科学!琼的周遭就好像包裹着一层看不见的透明墙,一切来自外界的攻击都被隔绝掉。
“其实,我为你们准备了很多东西...可惜,我已经没有玩下去的兴致了...我唯一想做并且迫不及待的,就是杀了你们!”
琼用右手提着沐辉,高高举起,然后乳白色的刀身猛地刺入大地!
轰隆,脚下传来一声闷响,一道直径接近半米的沟壑顺着刀锋蔓延而出,继而整个岛面都在晃动。
灌木从中折断,礁石自行崩碎...一股股凶猛的力道不断从脚底涌出,就好像这地底下压着一头巨兽,那巨兽正用它庞大的头颅撞击着地面。
“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就要付出同等沉重的代价!出来吧,御寰!”
哗啦—海水倒灌,地面上的沟壑愈发扩大,十几个呼吸间就扩展到二十多米.....于琼的身前,整个罪岛从中间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