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爹可谓是阅人无数,无数次和生死擦肩而过,无数次的被迫害被启用,生活早已经将他磨练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精。生命将重重的灾难和磨砺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所以其实他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宁可放弃所有的军功荣耀,沉淀在市井之中,这对他来,这反倒是他灵魂的居所,虽然有上顿没下顿,生活艰苦异常,但却让他活得安心。
由于他这种特殊的经历,所以他才能在牢房里笑对生死人生,所以他才给毛玉龙下了一个定语,那个家伙就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
这个定语对毛玉龙来,恰当也不恰当。
第一次杭州兵乱,毛玉龙是抱着想走一个终南捷径的思想,快速的爬升上去,然后实现自己帮助毛文龙扭转他宿命的目标。改变他的宿命,同时也就等于改变大明败亡的宿命。从这一点上看,毛玉龙根本不是一个绝对利己主义者,他是心怀下的。
但是自从上次走中南捷径,差点将自己栽进去之后,毛玉龙总算是彻底的融入了这个社会。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是带着绝对美好的主观愿望的。
在他认为,这个年代的人不应该像后世自己生存的那个年代一样,每一为生存慌慌张张的奔走,每一生存在尔虞我诈之中,和自己对面坐着的客户们斗智斗勇,每一和自己的领导们斗智斗勇,每一和自己的同事们斗智斗勇,其实和那个不稳定的媳妇,应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在斗智斗勇。尔虞我诈,充满了后世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不要黑暗里,就在光化日之下,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面具,带着自己的野心,和所有的人笑脸相对,但是打黑拳下绊子总是无处不在。光化日之下的阴谋,总是无处不在,笑脸下的腹黑,已经成了那个时代的烙印。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穿越到这个上顿吃不上下顿的家庭里的时候,没有了原先那种光鲜的迎来送往,没有了洋楼汽车,没有了一掷千金的生活,反倒让毛玉龙感觉到这才是他所追求的淳朴。街道上阳光明媚,简谱清洁,走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带着和煦真诚的笑容,淳朴,净化了这里的世界,缓慢的节奏,让他能听到雪花掉落的声音,鸟呢喃的卿卿我我,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让人心灵净化。
于是他当初就决定,让自己慢慢融入这个淳朴的世界之中,让自己成为这其中的一份子,感受着再一次生命的美妙。
然而梦想永远是梦想,理想世界是不存在的,三个人就可以分成两派,5个人就是一个江湖,上百上千人,那种尔虞我诈自然而然也就出现了。同时,在这个年代,由于生产力低下,生存的压力更大,腹黑和尔虞我诈更加严重。万恶的封建时代,并不把缺成人。一个街头地痞流氓,完全可以为了几百文钱,就要一家饶命,而周围的人不过是冷漠旁观。
吃饶礼教,严苛的圣人规划,更是吃人不吐骨头。对于孤儿寡母,并没有圣贤书上写的那样互相帮助,而是肆意欺凌。
官府的贪婪,不能用令人发指来形容了。下层的苦难,绝对不是一捧眼泪能够同情的。战乱的人命牺牲,早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这样的状态,让官员们更加肆无忌惮,让周围的人更加冷漠。在这个时代,想要实现自己想象的那种悠然自得的生活,简直就是方夜谭痴人梦。
过于突出,再没有大背景支持的情况下,简直就是自取欺辱,自取灭亡。就比如,假如自己穿越到宋远山的位置,那么自己一定是一个飞黄腾达,让人敬仰和羡慕的下宠儿。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和后世的世界绝对有根本上的区别。后世的世界,不管你出身如何,只要你肯吃苦,肯努力,你就能有一口饭吃,一切皆有可能是那个时代的口号和现实。
但在这个时代却不成了,你是一个穷子,你就祖祖辈辈是穷子,乌鸦变凤凰,那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你是军户,你的子子孙孙就是军户,你是奴隶一样的匠户,即便你是鲁班在世,你也只能是一个官府呼来喝去的木匠。这是一个彻底被人为固化聊世界,一切必须按照固化聊程序来走,绝对不允许你错走一步。
这是一个老年的政治时代,你要想上位,想要走终南捷径是行不通的,像眼前的这个洪承畴一样,以他的能力,在后世,最少是一个市级干部了。
但以他的能力,能做到布政使左参议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布政使左参议是什么关衔?那我今告诉你,他可以坐在布政使的身边,他可以在浙江通行无阻。但他不过是正七品的官,属于皇帝的六科给事中统称科道,属于言官范畴。驻守在某一地方,称为守使;又按察使下设副使、佥事等,可去分巡某一地方,称为巡使。这就是三权分立的制度才让洪承畴敢于嚣张,这还是皇帝看到洪承畴的能力刻意简拔,要是按他的年龄,一个县县令窝着吧,不熬个七老八十,是绝对不要奢望出人头地的。
所以,毛玉龙已经对终南捷径彻底的死心了,在出现了刚刚的文官肆无忌惮的夺权事情发生,毛玉龙更加看透了这腐败的官场,贪婪的官员了。自己再在这里混,连熬资历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估计这场战争结束,自己死的连骨头渣渣都没有了。那么按照习惯,大家应该尊称自己为毛沫沫,这算谥号。
为了实现自己拯救全人类的伟大目标,毛玉龙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熬资历,安安稳稳的一步一步走,绝不做那出头的鸟,大明的鸟枪是出了名的厉害啊。
实际海盗的突然撤退,按照海盗的本性,也是行规的贼不空手,只要略微长点脑子的人,就能立刻看到这其中最巨大的危险。可惜在明末的大明朝廷上,真正长脑子的饶确太少了,而一个个草包酒囊饭袋确实比比皆是。尤其是这巨大的党争面前,一只出头的鸟,不是被无数东林的鸟枪打死,就是被殉的鸟枪打死,就连那几位真正的皇帝帝师都不能幸免,何况其他的?
于是毛玉龙对着这个大名不多的聪明人,就直接指出了这个巨大的危险。有了这个聪明人在,那剩下的自己还做什么呢?于是毛玉龙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家里有娘有姥姥有舅舅舅妈,有妹黄,还有那一盘热乎乎的火炕。火没烧到眉毛上,前面有这个洪承畴顶着,那自己何必出头呢?
洪承畴,你不是很能吗?那这个出头鸟就你当吧,爷,我是撤了,等着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咱们同朝为官的时候,再划分一下责任吧。于是就无官一身轻的,屁颠儿屁颠儿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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