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的女子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丝丝笑意,可是她的话里却让她如坠冰窟。

    “你什么意思?”突然间觉得屋子里很冷,上下牙齿都控制不住的在打架了,不自禁的双手抱住自己跌坐在了地毯上,但还是倔强的抬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子。

    罗羽也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个很不对劲的,她本来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刚才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因为她觉得一直让秦梦说着各种关于自己的事情也是不太舒服的,虽然她有这个自信不管她想要拖延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人来这里的。

    看着她变的苍白的脸色罗羽开始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回想着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别的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唯一新出现的三个字顾国良。

    有意思了,顾国良和孟建国不管在什么方面都是敌对的,两个人虽然从未有直接交过手,但是已经透过不同的代理人对峙过无数次了,至于胜率么也算是五五开吧。

    不过她还需要再确定一下才行,所以想了想之后还是通过齐月玲比较好展开。

    不过还没等她说完就听见秦梦突然间尖利的吼了出来,“她算什么,算什么?”

    她的疯狂倒是将罗羽给吓了一跳,刚才在知道了自己花大价钱雇来的杀手失手了都没有现在这么可怕的脸色。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贱女人,她以为她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要不是她,毅飞怎么会连儿子都没有了……”

    为了能听清楚她疯狂的呓语里听清楚罗羽将身体往前倾了一些,在听到“毅飞”的时候心下一惊,看起来自己的情报还是有些滞后的,或者说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打听过那些方面的事情,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跟边城有些关系所以她从尹振宇那里知道了慕毅飞这个人,但是并没有过多关注的,毕竟边城的事情他们自己就能解决了。

    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还能跟她们扯上关系,自己刚才也不过是头脑发热将这两个人给扯到一起了,这么好的效果让她够不知道是不是该佩服自己了。

    重新整理了一下她发疯似的呓语,能知道这个慕毅飞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低调,作为现在军方的代表他的身份其实是很尴尬的,但是能撑到现在让双方都默认了他的存在这样的人也是很有能耐的,至于他的私生活这些罗羽都不感兴趣。

    可这个知道的只能是这些了,她也只能耐下性子来听了。

    她说的这些并不能太让罗羽震撼的,毕竟她经历过的和见识过的已经远远超过这些事情了,让她感到不解的是这个人既然也同样是孟建国的人,或者说他其实才是秦梦最喜欢的人,只不过只能看却得不到,可表面上看来这个人却是极度中立的,即便是这样让他这么多年来只能徘徊在外围,真的能卧薪尝胆到这个地步,还有就是前段时间他的儿子死在边城的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说死掉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儿子她也开始存疑了。

    眼光一闪,整个人往后一缩,秦梦扑地一声呈大字型的躺倒在了地上。

    地上铺了地毯根本就摔不痛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罗羽的反应会这样快的。

    本来想着给点儿消息让她吃惊大意之下自己就能脱身了,这样的手段她不是第一次用了,每次都能成功的,所以已经很是纯属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准备的。

    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是被吸引住了,也如自己所愿的将脖子伸了过来,可惜就在自己刚刚动手的时候她居然突然间坐了起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早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不,这不可能的,这一招她试验过无数次了,就连他都不可能看穿的,梳妆台就在眼前只要能掐住她白白嫩嫩的脖子她就有信心将台子上的那个有个尖头的金钗扎进她的动脉里去,这一招她练了不下数十次了,从来都没有一次失败的。

    眼神复杂的看着此刻已然躺在地上的女人,光裸的后背上有个漂亮的纹身,小小的在靠近脖子的脊柱上,小小的,但是脉络分明,只不过罗羽并不认识那究竟是什么花,不过让她感到震惊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刚才在看见她眼神余光瞟过的梳妆台上,那支带着尖头的金钗就摆在梳妆台的中间偏下一点儿,她刚才的位置伸手就能够到了,而那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戳破人的脖子和眼睛。

    轻轻地摩挲自己的脖子,好在她根本就没有相信过这个女人的任何一个动作,看似无意但没有一个是多余的,这样的行云流水让她在心头感叹这女人的手上沾的血应该不会少了,否则不可能会这样纯熟的,要知道这些动作光听别人说和看是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信手拈来的,只有做过才能达到这一点。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条美女蛇啊!

    在心里感叹着,不过面上丝毫不显,“怎么样?地上还是挺舒服的吧。”带着明了一切的嘲讽看着她在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从地上爬起来,把玩着从梳妆台上拿过来的金钗笑着道:“这个倒是挺不错的,就是老气了些,不过也无所谓啊,反正你本来就是要将自己打扮的老气些才行的。”

    看到罗羽手中的东西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从来都没有失败过的一招在这个女人身上就行不通了。

    她迷茫的神情取悦了自己,将手一扬,金钗脱手瞬间插进了对面墙上,半个钗都进去了,只剩下钗头在外面。

    “怎么样,要说实话还是我们继续编故事?”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这女人其实挺会享受的,这个椅子虽然没有自己那把符合人体工学的,但是已经很舒服了。

    陪着这个女人插科打诨了一晚,她的目的也已经落空了是时候聊正经事了,不过她这么想的就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她的想法现在已经不太重要了。

    秦梦这次是真的跌坐到了地毯上,她能想的办法,能做的事情已经全都做了,可是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的心彻底的凉了起来,虽然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你想知道什么?”木然地问道,折腾了这么久其实她也已经很累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想我跟你不熟,而且我也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你吧?”摊摊手,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仇人她才是最惊恐的,不知道原因,谁知道这种人什么时候会捅你一刀。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秦梦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根本就从未想过杀人还要想为什么的,“你都知道了一切还问我为什么,你认为是为什么啊?”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绕口令似的为什么罗羽有些明白了,她根本就不在乎原因的,只要是她想要做的就要做到。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过去的?”总算是能面对自己现在的困境了,她也明白罗羽根本就不可能会放过她了,有些事情一刀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之后反而能看开了,而且潜意识里她根本就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模样的女人真的会将她怎么样的,最多也不过就是来吓吓自己的。

    有了这种意识之后一切就简单的多了,她知道罗羽是那个人的外孙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其实是一体的,至少最根本的利益是一致的。

    试着让罗羽知道这一点,至少要让她不对自己做出最可怕的事情来。

    “你可能有些误会了,我虽然是他的外孙女,”罗羽想了想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释,“但是我们其实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看到秦梦明显不信的模样她觉得自己想要解释清楚这件事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想了想之后还是算了吧,这件事看起来外人是很难理解的,不过她无所谓了,反正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买凶杀我你不觉得这很蠢吗?”

    “我查过你们的关系并不好。”

    “没错,那又怎么样,能改变我们的关系吗?”摊了摊手,“你是不是没听说过孟家的那些姑娘都是怎么死的?”

    很显然眼前的这个人听说过,因为她能够很清楚的看到秦梦的眼神有了瑟缩,那是在想起某些让人害怕的事情才会有的下意识的反应。

    “就算是吧,可那又怎么样只要你死了,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秦梦勉强想要为自己扳回一城来,不过看到罗羽的眼神她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了,“那你想要怎么样?”

    看到她有些颓然的神色罗羽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头痛了,到现在为止死亡的阴影尽管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身上全部消失掉,可她也并没有想到要将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办了。

    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她还真是不知道要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了,杀了她吧,现在那股劲头消失掉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的,而放过她吧实在是太憋屈了,人家买凶杀人自己就这么算了的话那么下一次自己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吧确实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不过也许你知道啊。”这句话是目前为止让她觉得最好的了,毕竟那些孟家女孩子的下场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死亡,但实际上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花钱做出来的而已,她不相信秦梦会不知道这一点,至于真实的究竟是什么样子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既然这个女人能靠近孟建国她多少就是能听到一些风声的。

    这个效果甚至比刚才还要好的多了,罗羽甚至都能看到她的颤抖了,有些事情她并不是特别清楚地,但是秦梦肯定是知道的,若是能有这么一个人在孟建国的身边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那你想要怎么样?”秦梦努力地抑制住颤抖的牙床,她想起来很多年在孟建国身边事见到的那一幕,当时她半夜醒过来发现身边事空的,那会儿她还没有现在这样能够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光着脚在空旷的走廊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过去,在一间虚掩着的门前刚想要推开的时候从门缝里看到的场景让她从此后再也不敢去那个大房子了。

    屋子里虽然有地毯,但是血水已经浸到屋外来了,脚底下很黏,她光着的脚丫子都已经被染红了,门缝里能看到一个光着的女人被捂着嘴身上的伤痕甚至都是清晰可见的。

    她被吓住了,本能的捂住自己的嘴转身就跑了,好在走廊上也有地毯的她又是光着脚,没有声音传出来,关上门靠在门后好久才将跳到心口的心脏给安抚了下去,之后发现自己的脚上有血迹,地毯本身就是说深色的,些微血迹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脚上就不一样了,好在这屋子里连着卫生间的,她记得那天晚上她洗了不知道多少次澡才在天色渐明的时候爬上床去等着被人叫醒了离开那里。

    虽然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但是从她抱紧自己的泛白的手指和不断颤抖的身体罗羽都能够想象的到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否则是不会这么害怕的,不过也是能在孟建国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肯定是有自己的几把刷子的,这些女人很明显的跟自己那个外婆是不一样的。

    孟建国不可能全身心的信任她们,会不时地给这些女人一些考验,看起来这个秦梦算是其中相当聪明的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自己这个看不起的姐夫,她有自己的野心,虽然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将这个给藏的很深,她宁愿扶持他也不愿意成为孟建国的收藏品之一这一点就很让罗羽刮目相看了。

    所以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断她,直到她压制住自己的恐惧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罗羽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