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何淑沫这样做,想必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吧。既然她做了这个决定,你就应该要去尊重她的决定,虽然我知道,那会让你觉得很痛苦的,可是,我想不出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也许你可以继续努力,让她重新接受你,可是我想,你做不到的。她是爱你的,但是她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这不是什么矛盾的行为,哥哥,也许现在你不懂,但是将来,你会懂得。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懂的,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每个人都会很好的替他人分析问题,就好比现在的离美嘉一样,对着离轻说话,那是一套一套的,似乎什么都懂一样,可是当她面对自己的感情问题时,却又怯弱了,几乎是分辨不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了。
也许这就是验证了那一句老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只是每个人都会遇到作为旁观者的时候,每个人同样的也会有过作为当局者的时候,当然,至今为止,没有人可以做到在承担两个角色的时候,都可以以一个完全正确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事情。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么请允许我们称他为圣人。
“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妹妹,美嘉,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离轻很庆幸不管他遭受了多大的困难与挫折,他的身边总归会有一个小鸟依人的妹妹疏通他的心灵,“美嘉,你不会明白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中是多么的满足的,甚至让我觉得,我所受的那么多的苦都不算什么了。有你这样一个妹妹真好。”
离轻用那只没有划开的手去摸了摸离美嘉的头发,他宠溺的一笑,可是眼尖的离美嘉却发现了这只手手心上的一个伤口,那个不深的焦了的洞,她赶紧将离轻的手从她的头上拿了下来,她仔细的看了看那伤口,轻声问到,“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自己弄的。我在何淑沫的家里的时候,用烟头自己烫的,我就是想找找怎么样才是最痛的。后来,何淑沫自己也在自己的手背上烫了一点。我在手心,她在手背,或许我们就会感受到彼此了吧。”离轻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反倒他觉得自己很珍惜这个伤疤,“是的,被烟头烫的确很痛,但是如果这个伤疤可以让我永远记得何淑沫的话,我也愿意。我的妹妹,你能否明白?”
“你还将我当妹妹那实在是我的荣幸。我们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比亲兄妹还好,不是么?从小,妈妈爱我,爸爸爱我,哥哥爱我,可是我却那么的不知道满足,我想,我真的是错了……”离美嘉无法理解,离轻和何淑沫之间的爱情,到底是深刻到了怎么样的一种程度,听着离轻的话,她可以体会到,何淑沫对离轻的爱到底有多深,深到可以陪着他一起受苦,“哥哥,你伤害自己,何淑沫也跟着伤害她,你们明明就爱的那么深……”
“你和何晓佐怎么样?他说过会好好照顾你的,他做到了么?”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不再想讨论和何淑沫的话题,于是,他看了离美嘉一眼,问出了这个问题,作为哥哥的他,有义务关心一下妹妹的感情问题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明显就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我可以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许多我以前感受不到的东西,那些感觉是很微妙的。哥哥,不知道我就这样说你能否领会,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感受,我觉得,他是一个会担当的男人了。”这一次与何晓佐见面,从他的谈吐中,就可以让离美嘉感受到与往常截然不同的何晓佐,虽然没有很长的时间不见,但是何晓佐的确改变了不少了。
“那么,你对何晓佐,还是爱的,还是满意的?”离轻再次问到。
“不过,我依然不清楚,他是否愿意为我担当。细细数来,他不知道跟我说过多么多的誓言了,但是真正能够遵守的并且实现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到底有没有,我现在都无法确定。我与何淑沫不是一种女人,她可以面对自己爱着的男人说不爱,她可以坚强到明明爱还要分开,但是我根本不能。如果有一天,何晓佐从我的身边消失了,我想,我也无法存活了。”离美嘉丝毫没有夸张。
“看来,你对他的感情,同样很深。
我一直都在你们的身边,只是不与你们居住在一起了而已。
我不会忘记自己那么多年在离家的时光,不会忘记哥哥,也不会忘记妈妈。
我累了,我真的好累,但是在身心疲惫之余,我依然要好好的继续活着。我只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但是我们的心,依旧在一起,我们的爱依然不变不是么?
我无法问心无愧的在这个家里呆着。这个家似乎已经不属于我了。不管哥哥和妈妈说什么劝说的话,我都不会留下来的。那个叫做钟楚英的女人,我从未觉得,她是我的妈妈,我对她,丝毫感情也没有。请不要说我没有良心,我只是实话实说,不管那个女人对我多好,即使她某天死去了,我也依然当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不会恨她,自然,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因为她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你们还能够再见到她,希望你们可以将我的这些话转告给她。
哥哥,当初告诉你何晓佐和何淑沫有关系,并不是出于爱你。我明明知道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会让你伤心的,可是我还是将其诉说了出来。其实我现在想想,那就是自私的表现,因为我想让何淑沫难堪,让她受苦,所以我利用了你……
我知道如果把这些一直埋藏在心中的话说出来,也许哥哥就不再心疼我这个妹妹了,也许都不把我当作是妹妹了,可是我还要将其说出来。因为我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良心愧疚。
哥哥,你懂么?你懂么?
妈妈,记得你总和我说,看到何淑沫,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想要疼惜她的感觉,或许妈妈无法知道听到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中有多么的难过,不,应该算得上是吃醋吧。
当时的我想,我才是您的女儿呀!可是现在的我,却突然恍然大悟,您有那样的感觉,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因为你们才是母女。
妈妈,哥哥,我没有想要多说的话。
最后,祝愿你们,永远幸福快乐。
(注:哥哥,忘了何淑沫吧,那样,你会生活的很好的!)
当看完这封信后,离轻的眼角,也忍不住的渗出了眼泪,他在心里说到:离美嘉,我不会恨你,不会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市。
以为是平淡了,那真的就平淡了么?我们的生活看似平淡的如水般平静,但是请铭记,往水中扔下去一颗石头,水可是会溅开来的,我们的生活越是平静,那水就会溅得越深,反差也就越大。
何淑沫送走了离轻,也如同是送走了青春期时候萌芽的爱情,可是她依然爱着离轻,但是她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何淑沫很希望,这样的宁静和平淡,可以永远保留着。
这天,何淑沫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脏突然一阵绞痛,她很清楚,那不是什么因为感情受创伤后的心痛,那是真的痛,一阵阵的抽痛,何淑沫捂住自己的心口,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突然,她觉得头也有些痛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淑沫靠着墙,胸口因为大口大口的呼吸而时起时浮,她的人都颤抖了一下,何淑沫靠在墙上大约有十五分钟,她才能够站起来,可是一站起来,又觉得头晕的很,于是,她又一次的跌倒在了墙边。
“可以,来救救她么?到底,谁才能够来救救她呢?”何淑沫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颤,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会想到这样一句话呢?有谁会来救她呢?能救她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
何淑沫心中想到:先去床上休息一下,明天就去医院看病吧。是的,只能这样了。
何淑沫第二日起来,洗漱好,吃好早饭后,就向着离家最近的医院驶去了,握着挂号单,她走进了问诊室。
医生让她去化验一下,于是她去了,化验结果是什么呢?
拿着化验单走出医院的何淑沫,走路的姿势明显就不一样了,她握着化验单,整个人似乎都走不稳了,歪歪扭扭的,化验单上写着什么?
回想起她刚刚问医生:“医生,脑癌,什么脑癌?我怎么会得脑癌呢?”
“别害怕别害怕,你只是早期,还好你发现的早,只要你定期吃药,两个星期后来做一次手术,就一定能够治好的。记住,是早期。”本来,这病就不是患在这医生自己身上的,于是,他说的自然是平平淡淡的,一点也不在乎。
“医生说的是,做手术么?”何淑沫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看着医生点了点头,她继续问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定是有风险的吧!手术有风险吧!”何淑沫病不能因为医生说的丝毫不严重的样子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她现在,可是脑癌!癌!
“大大小小的手术自然都是有一些风险的,可是这手术的风险很小。只要你愿意做,就可以了,手术成功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我想姑娘你面相和善,一定是大吉大利的人了,那唯一的百分之十,还是不会落入你的手上的。如果你不来做手术,到时候癌细胞扩散,到了晚期可就真的治不好了。你可要为自己着想啊。”毕竟也是一条生命,那医生的语气,倒也语重心长。
回忆结束,何淑沫始终是无法接受她已经得了脑癌这一个事实。为什么之前一点点的征兆也没有呢?现在是早期,做手术就可以好,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害怕,那么可怕的事情在她的身边发生,但是却只有她一个人面对,这是多么的残酷!
何淑沫不知道可以找谁来帮帮自己,何淑沫想了好久都无法想到,并不是她的朋友少,而是因为,她实在是不想把自己的痛苦加在别人的身上,这些事情,自己担忧着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让知道的人陪着自己一起害怕呢?
两个星期以后,必须去做手术的。这两个星期,她有的是时间考虑下一步,只是现在,她真的觉得,好害怕好害怕……
人真的是很渺小,一感染上这些病,就特别觉得自己渺小了,这样小小的细胞,也可以致人于死地,想想确实是有些可笑,但它的的确确就是存在的。
何淑沫突然想到了何晓佐,那个一直照顾着自己爱着自己的弟弟何晓佐,她是否,应该自私的把自己生病消息告诉给他呢?或许那样,就有个人会千里迢迢的赶到市,陪她度过这个难关了吧。何淑沫知道,那个人一定不可能是离轻,那么只有他了。但是,她不可以那么的自私的吧。
好吧,还是让一切的罪恶在她自己身上慢慢的蔓延吧,她不要,再让任何的人伤心了。于是,何淑沫将手里的那张化验单死死的攥在了手里,手心冒出的冷汗都已经将化验单浸湿了,可她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紧张的不得了了。
只是,她依然不希望让任何人进入她的痛苦,她终究还是那样一个无私的女人,一个无法把别人推向罪恶的深渊的女人。她从前这样做了,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甚至是让自己更加的疲劳,如今,她却义无反顾的再次选择伤害自己幸福她人。
何淑沫这样做,没有想过到底有什么意义,何淑沫这样做,同样也没有想过到底是得到了什么幸福,她也不在乎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究竟值得不值得,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无法带给所有人快乐,就让她爱着的人,尽量的幸福吧。
何淑沫又想到,自己又不是什么癌症晚期的病患,不至于要让别人替她担忧,等到手术做完之后,自然是恢复健康了,到那个时候,就不会有任何的人知道她曾经生活脑癌。
是的,何淑沫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她却依然完完全全的平复下来,因为她脑袋里的那根弦依然紧绷,没有松懈,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她依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脑癌患者。
脑袋里面长了一颗瘤,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何淑沫这一回,则是彻彻底底的知道了。当脑袋里面长了一颗瘤,脑袋和心就都会很痛很痛,全身都会觉得很疲惫,很困乏,很难受。就如同何淑沫现在一般,即使是在早上,昨晚已经充足的睡了一觉,但是现在依然觉得难受,并且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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