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丽要买的东西不多,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拎着东西进来,喊了句“我回来了!”然后就盯着沈扬,走路不看道。
沈扬发现了她的目光,也好笑地回视,终于在叶秋丽绊到椅子腿儿时,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另一个店员吗?”
“嗯,秋丽你走路小心点,怎么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没磕着吧?”
老板没看到叶秋丽盯着沈扬的眼神,因此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绊的,要是知道因为他儿子的美色,不知道是该笑该无奈。
叶秋丽回答老板问话时也是看着沈扬的,绊了一跤也没感觉多尴尬,什么都阻挡不了她好奇的眼神。
“没有没有,老板,来客人了吗?”
“什么客人,他是我儿子”
“儿子??!!哇.....”
这下裴云岂也止不住了,跟着沈扬一起笑起来,这叶秋丽就差当场流哈喇子了。
不过这沈扬的确长的够帅,但也不是帅的人神共愤的那种,白白净净,无论笑不笑都很阳光,但一笑起来会有酒窝和眯眯眼,让人忍不住陷进去跟着一起笑起来。
这笑容旋风只吸进去一个叶秋丽,裴云岂却是不为所动,天天盯着周子莫那张一看就心跳加速的脸,她早已经有了免疫力。
不同于周子莫的反感,沈扬对于女生当面花痴这一现象表示很受用,而且还时不时地挑逗一下。
他坐在一边冲着叶秋丽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
叶秋丽将买回来的东西递给裴云岂后便又开始盯着沈扬看了,现在见他笑着跟自己问话,她也笑着点了点头。
“行了啊,多大的人了一天天没个正形,也不说谈个对象回来,你今年都....”
沈扬一听这“催婚”话题连忙起身,“妈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下次过来给你俩带好吃的!”
后一句话是冲着裴云岂和叶秋丽说的,叶秋丽成了沈扬的忠实粉,对着他的背影痴情地喊:“常来啊!”
然而等沈扬下次再来的时候,已经是店铺开张两天后了。那天是今年以来第一次下雪,不知为什么,裴云岂总会想起周子莫。
来店里的也不止他一个人,一共五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外面套着呢子大衣,清一色大背头,他们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实在是这样的打扮、这样的气场很难不被人发现。
另外四个人找位置坐下后,沈扬独自来到前台点咖啡,只有裴云岂和新来的两个咖啡师在工作,裴云岂在前台点餐、收银,两个咖啡师负责做咖啡,叶秋丽则负责一些后勤工作。
“喝点什么?”
此时叶秋丽拿着咖啡豆一动不动地盯着坐着的四个,沈扬无视裴云岂的询问,好笑地看着叶秋丽,然后走到她面前大声地“嘿”了一声,又干脆又响亮,回过神来的叶秋丽才发现咖啡豆撒了一地,忙弯下腰开始捡,后来发现捡不过来,才看见裴云岂已经将扫把拿过来了。
沈扬不觉得自己在闯祸,现在还是笑得乐不可支,直到上司兼好友温俭愣头愣脑地站到了自己身旁。
温俭的皮肤很白,白到发光,但是人第一眼看到他时却是先注意到他的嘴唇,因为红到仿佛上了妆,但是另女性艳羡的这两样却不妨碍他的雄性气息,可能是冷冽的气质和严厉的眉眼,总让人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这不,他刚来,就仿佛冰冻了空气。
“云岂?!”
裴云岂看向来人,不知为何心里突突地跳了一下,面前这个人,叫温俭,她认识吗?
“呃,您要喝点什么吗?”
沈扬看温俭一向从容不破的面色,现在居然瓦解开来,不可思议的眼神,里面尽是淡漠的裴云岂。
他有点探究又有点内疚地跟裴云岂说:“我是温俭,我回来了云岂”。
知道裴云岂失忆的事,是在十分钟后,他俩坐在咖啡馆的一角,被同事、沈扬、叶秋丽他们不时地盯着,也仿佛一切与他们无关。
裴云岂从温俭跟她说话时,她就看到了温俭的信息表,跟自己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就出国读研,加上他之前的反应,不难猜到,他应该是自己的前男友。
看着面前这个儒雅英俊的青年,裴云岂也只是刚刚的心跳动了一下,再无其他,而他现在却正襟危坐,两手捧着咖啡杯,指节发白。
他有点紧张。
“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裴云岂冲他笑了笑,这笑落在温俭眼里,竟是另一种追责。
“挺好的,你还好吗?”
“那你毕了业之后都在做什么?”
裴云岂有点奇怪温俭的不答反问,但也是耐着心地跟他说了自己信息表上的履历,再多的,她也无从知晓了。
温俭听了后不禁为裴云岂自豪,他从来就知道,裴云岂的能量不仅限于优异的成绩,她只是缺一个更大的舞台,再想起她曾经跟自己说的那些理想和豪言壮志,不禁微微一笑,想知道结果如何,但是一回神,看她穿着咖啡馆里的工作服,更加好奇起来。
“那你没有继续做科研了吗?”
裴云岂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不想说,但也不想骗人。
“嗯,因为我失忆了,做研究的时候拿自己做试验,这坏了”
温俭看着她从容地指着自己的脑子,说它坏了的时候没有一点伤心难过之感,心里很酸,五年前,她也很坚强、很倔强,但肯定不是现在这般,荣辱不惊,不,倒不如说是,麻木。但更另他难过的,是物是人非,没有自己拦着,她果然一腔孤勇,将自己撞得遍体鳞伤。
随即又安慰性地笑了笑,“这儿也挺好的,王阿姨心眼好,你在这也不会受了委屈,过去的不记得便忘了吧”
裴云岂没有说话,他不懂,他们都不懂,二十多年的记忆没有了,她怎么能不委屈,就让它这么白白地丢了么?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果,就让它烂在自己脑子里了么,那她牺牲自己的意义是什么?
没看到裴云岂的失神,温俭接了个电话。
“董冉,我在公司对面的咖啡馆,你直接过来吧”。
听到这个名字,裴云岂心里又是一跳。
董冉,A市科研院计算机博士,四年前出国学习,后留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