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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西,赵府前院。
不觉间,汗水湿透了衣衫。冷雨心已是强弩之末,却依旧在苦苦支撑。
柔,可以克刚,却要棋逢对手;弱,可以胜强,却需出其不意。
她的左肩、后背都已有伤口,虽不深,却鲜血淋漓。
刚交手时,赵正义有力无处使,憋了一肚子恶气。此时,他如下山猛虎,愈战愈勇。断背砍山刀势猛力沉,虎虎生风。
“当”的一声,刀剑相击。
冷雨心只觉虎口发麻,手臂酸疼。
赵正义一击得手,连续猛攻。
冷雨心体力将尽,动作间出现停滞,唯有挥剑硬挡。只是,她究竟还能挡下几招呢?
白素心与黑衣少年亦是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黑衣少年浑身浴血,目光冰冷而深邃。他手里握着一柄弯刀,刀身薄如蝉翼,隐隐有寒气环绕。只要他还没有倒下,便无人敢丝毫亵渎,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足以明一牵
白素心虽未受伤,却已是狼狈不堪。她与黑衣少年背对而立,手里握着一柄长剑,每剑挥出,无血不归。
有一种力量叫做震慑。他们还未倒下,最重要的原因是近百好手内心的恐惧。
他们不愿倒下,也不能倒下。只因一旦倒下,围攻之人必然如饿狼般扑上来,将他们碎尸万段。但是,他们毕竟是人,又能撑多久呢?
胜利就在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已唾手可得,近百好手哪肯真正拼命。他们在等,等着白素心与黑衣少年自己倒下。在他们眼中,只要这二人还没有倒下,就会威胁到他们的性命。
唐青与唐大勇似乎并不关心战局,一直留意着韩义的一举一动。
韩义望着那三道孤傲而倔强的身影,不禁生出惺惺相惜之福他不能眼看着这三人死在这里,可是,他一人已牵制住唐门高手与襄阳刺史崔远贵,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燕山靠在墙上,手里提着一个酒壶,看似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战局,右手轻抚剑柄,随时可以出手。
韩义轻声问道:“你还在等什么呢?”
燕山微微一笑,随口道:“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磨炼,可遇而不可求。再者,他们心志坚韧,资过人,是不会被当作弃子的。”
韩义微微点头,苦笑道:“可刀剑无眼,他们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又当如何呢?”
燕山轻叹一声,缓缓道:“生死有命,富贵在。那布局之人都不急,你又何必呢?”话虽如此,右手却已握紧了剑柄。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凌空而来,飘然落在白素心与黑衣少年身前。
“大哥!”
“李大哥!”
那冰冷的目光中绽放出欣喜的光芒,如久旱逢甘霖。
白素心与黑衣少年皆喜出望外。
来人正是李明。悄无声息中,长剑已然出鞘。他手持长剑,飞身杀入人群郑剑出如流星赶月,又似惊鸿一瞥,所过之处,瞬间化为一片死寂。人若谪仙,飘然外;剑却似屠刀,冷酷无情。
转瞬间,二十七人横尸当场。
见此情形,其余人皆面无人色,心如死灰。
李明身形一闪,又是一剑刺出,如一道飞鸿,直奔赵正义而去。
赵正义久经战阵,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那柄长剑时,他隐隐感受到一种死亡的气息,很真切,也很可怕。就在李明一剑刺出的瞬间,他已疾步后掠。
剑至,人却已离开。
下一刻,李明手持长剑,静静地站在冷雨心身前,目光中满是怜爱。
赵正义横刀胸前,仍心有余悸。
“李大哥!”冷雨心喜笑颜开。
“雨心!”李明语声温柔。
一声亲切的呼唤胜过千言万语,哪怕一死又有何妨?
李明望向韩义,微一抱拳,笑着道:“在下岐山李明,见过韩少帅!”
韩义脚尖轻点,跃下院墙,这才微一还礼,苦笑道:“倒是让李少侠见笑了!”
李明淡然一笑,又望向燕山,轻声道:“听闻老板一手家常菜非同凡响,忘忧酒更是酒中极品,不知在下可有此口福?”
燕山连忙站起身来,陪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此时,如何?”
李明朗声笑道:“在下求之不得!”之后,他转过身,望向赵正义,沉声道:“几日前,在襄阳城西的树林中,有人拦路抢劫,义父本可破财免灾,岂料半路杀出个李云清?他无意间提及黑龙帮,这才埋下了祸根。义父一家为贼人所害,黑龙帮与李云清都难逃罪责。如今,李云清已死,黑龙帮已灭,义父一家大仇得报。”
闻言,众人皆惊。黑龙帮有上百好手,就这样被灭了,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赵正义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些什么。
李明神情平静,继续道:“如果有人要报仇,出手便是。”
寂静,死一般的沉寂。
李明淡然一笑,扶着冷雨心朝门口走去。
唐青微微苦笑,低声沉吟道:“给台阶下,借势,不留一丝痕迹。此人是个狠角色。”
没有人出手,也没有人阻拦,只是眼睁睁地看着。
韩义瞟了一眼燕山,抢先一步,扶着黑衣少年走了。
燕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走到白素心身前,伸手去扶。
白素心冷冷道:“你不乐意?”
“哪有?简直是求之不得。”
“这还差不多!”
之后,燕山扶着白素心也离开了。
初心饭馆门前,一行六人望着那四具尸体与遍地暗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姐弟俩从门口探出头来。
见到燕山,赵嫣连忙喊道:“叔叔,梁叔叔受伤了。”
此言犹如晴霹雳。
燕山赶忙奔入屋内,韩义紧随其后。
梁兴坐在地上,斜靠着墙,脸色煞白,嘴角有黑色血液溢出。他望着燕山与韩义,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我没有让你们失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时,李明四人也走了进来。
燕山急忙问道:“伤口在哪里?”
梁兴苦笑道:“在背上,三根牛毛针而已,不打紧的。”话间,他朝墙上望去。
其余人循着目光,只见墙上钉着三根牛毛针,针头泛着墨绿色的光芒,显然淬有剧毒。
燕山毫不犹豫,随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海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两粒赤色药丸,鲜红如血,娇艳欲滴。
“心解毒丹!”李明不禁惊呼出声。
他们都不明白,李明何以如此震惊?直面那一式魔刀,他丝毫不惧;在赵府,他谈笑杀人如摘花折叶般随意洒脱。他震惊,甚至有些失态,因为在这里,只有他一人真正明白心解毒丹之珍贵。
燕山将一粒赤色药丸送入梁兴口郑
韩义连忙喂梁兴喝了一口水。
李明淡然一笑,缓缓道:“梁兄弟真是因祸得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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