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这就去通知其他人。”河伯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身体并没有动。
“河伯大人。”蓉格的目光慢慢变得锐利起来,“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蓉格大人,关于这最后一步,属下……”
“大胆!”蓉格娇喝一声,打断了河伯的话。
河伯立刻闭上了嘴,并再次低下了头。
“河伯大人。”蓉格的声音渐渐和缓,“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问。”
“是。”
“您看今天的天气如何?”蓉格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很,很好。”
“呵呵,今天是十五,既然天气很好,今夜必将看到一轮圆月。”
“是。”河伯不明白蓉格大人想要说什么。
“河伯大人,关于最后一步,我能告诉您的只有两点,第一,当皓月升空时就是最后一步开始的时候,在那之前将有很多血腥的事情发生,入夜前疾风管局中绝大多数人都会死,甚至整个疾风管局都会不复存在!”
河伯脸色煞白,双目圆睁,浑身颤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蓉格望着震惊不已的河伯说道,“您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事,因为我们六个人最终会活下来,只要没有意外发生。”
“六,六个人?”
疾风管局庞大繁杂,仅仅位于最下层服役的人就多达八百,今天又刚刚收编了将近两百名渡龟族人,也就是说目前疾风管局中至少有一千多人。
而当一轮圆月升起时,这些人几乎要全军覆没,因为只有六个人能活下来……
河伯感觉自己快要丧失思考的能力了。
“对。”蓉格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继续说道,“我,阿德勒,还有你们四位所长,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共同的特点?”震惊之下的河伯大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不断重复着蓉格大人的话。
“因为我们都有重大的缺陷啊!哈哈哈哈。”蓉格说完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放荡的笑声透过河伯的耳膜,穿过他的神经,占领了他的大脑。
河伯就像个白痴一样默默地呆立在原地。
“好了,河伯大人。”蓉格止住大笑,“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了。”河伯如梦初醒。
“那就快去吧。”蓉格默默向前伸出一只春笋般的玉手说道,“截住他们!”
“是!”
河伯说完立马转身退出了这座蓝色小楼。
走下楼梯时,一向手脚灵活的河伯大人差点迈空摔个跟斗。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仅脚步不稳而且脊背上全是汗。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比如,弗洛伊德局长在哪里?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只有六个人能活下来,那么局长大人怎么办?
再比如,为什么不能让那三个人出现在疾风管局之中?
但这些话河伯再也不敢问出口。
当今晨看到那三个人时,河伯就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难民,而是专门为了某个事情来疾风管局的。如果不让他们进门,估计他们也不会走,而是徘徊在这附近去想别的办法。所以,为了省去很多麻烦,自己才擅作主张打开那扇淡蓝色的小门打发了他们,没想到弄巧成拙。
看来,他们身上带有某些能威胁到野兽大成的东西。
河伯一边想一边向城墙角落里的阶梯走去。
……
红花绿草依旧,伴着醉人的芬芳。
只是头顶上始终盖着一面镜子,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
三个人都在快步向前走,一分钟也不敢耽误,因为正午野兽将会进食。
扑克大人一马当先,虽然不知道这条妖艳的小路最终通向何方,但除了前进外别无他法。
小路蜿蜒曲折,走着走着,眼前渐渐开阔。
两侧的花丛逐渐分开,小路越走越宽,终于,小路尽头分裂成三条路。
不,应该说是三根相互独立的管道连接在自己这根逐渐变宽的管道上。
“这……”扑克大人停了下来,将三条路看了又看,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说往哪边走好呢?”扑克大人回过头来问灵灵和子奇。
主要是问子奇,蒋公子特殊的直觉在这一路上已经帮助过大家很多次了。
子奇也站住了,仔细地观察起横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三条路来。
除了方位,这三条路简直一模一样。
地上铺着同样的青草,三面环绕着同样的镜面,连小路两侧的花朵看上去都是相同的。
这简直就像是用一条路复制出来的。
“我看不出。”子奇皱眉说道,神奇的直觉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算了,一条一条试吧,但我们千万不能分开。”扑克大人朗声说道,“先从左边这条路走起吧。”
“好。”
就在三人陆续走进左边那条小路后不久,主道上出现了四个人。
他们都非常有特点。
最前面一个人身材矮极了,虽然走路时站的笔直,但就像蹲在地上前进一般;在他身后是一个高的不得了的家伙,不弯下腰来走路脑袋就会碰到头顶上的镜面;再后面是个瘦成麻杆的人,光着膀子下身穿一条短裤,满身的肋条甚是醒目;在他身后稍远的位置还跟着一个人,他简直是胖的要命,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会一阵颤抖,虽然他在很努力的向前走,但还是被前面三个人越拉越远。
“大海……大海大人,你们都慢一点,慢一点。”江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他感觉自己的汗水已经足够浇灌小路两侧的鲜花了。
“哼哼,江郎啊,这就是你平时不注意锻炼的结果。”走在他前面的河伯转过头来非常痛快地说道。
“哼,还不是都怪河伯大人。”江郎停了下来,努力将气息喘匀,“要不是您将那三个人放进来,我们也不需要来截住他们啊。”
“好吧,是怪我。”河伯说完转过头继续向前走,“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您说什么?”江郎更加不痛快了,“河伯大人,您转过身去我就看不到您的嘴了,您该不会是在偷着骂我吧?”
“别吵了!”走在最前面的大海大人大声吼道。“都给我快点,要是出了意外就麻烦了。”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听不见的江郎自然不知道大海大人在吼什么。
河伯转过身看着远处的江郎,然后只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但精通唇语的江郎马上就看明白了,河伯说的是“大海大人说,赶紧走,死胖子。”
“哦,明白了。”江郎再次努力地迈开犹如两根粗大的柱子一般的双腿并且十分不爽的小声嘀咕道,“死胖子?大海大人居然叫我死胖子?”
正在这时,只听见“咚”的一声,因为分岔路口中间的道路忽然变窄,火急火燎走在最前面的大海大人一头撞到了分隔开三条道路的镜面上。
“啊,大海大人,小心啊,到分岔路口了。”湖哥急忙追了上去,趴在地上扶住了大海大人。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江郎的视觉异常灵敏,远远的就看到大海大人一头撞到了镜面上。
哼哼,叫您说我是死胖子,你这个矮冬瓜遭报应了吧。
“唉,真是欲速则不达呀。”大海大人抚摸着红肿的额头继续说道,“光顾着赶路了,忘记已经走了一千七百五十步。到第一个分叉路口了对吧?”
“是的,大海大人。”湖哥依然趴在地上,恭敬的答道。
“好,该选择正确的道路了,你受累扶我过去。”
“大人您太客气了,我这就扶您过去。”湖哥说完就呆住了,因为他已经忘记哪条路是所谓的正确的道路了。
“右边那一条。”河伯走了过来,“还是我来搀扶大海大人吧,你去照顾后面那个胖子就行。”
“哦,好好。”湖哥说完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咚!”又是一声巨响。
在湖哥顶天立地的身高地带动下,脑袋和镜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从地上爬起来的瞬间,湖哥大人就已经忘记自己身处管道之中了。
“唉,兆头不好啊。”虽然看不见,但大海大人的听力异常灵敏,听见声音就知道湖哥发生了什么。
“您说什么?”河伯搀扶着大海大人向右边的小路走去。
“我说兆头不好,还没遇见敌人,我和湖哥就先后挂了彩。”大海大人边说边继续揉捏着额头,刚才那一下碰的着实不轻。
“放心好了,我们只要守在黑暗之屋前那道专门为我们设计的机关中就行。”河伯充满信心的说道,“那道机关可是将我们四个人的特长发挥到淋漓尽致,别说是那三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家伙,就算是弗洛伊德局长大人亲自来了也未必能够闯过去。”
“不许亵渎局长大人。”大海大人淡淡地说道。
“是是。”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道机关的确称得上是固若金汤。但就怕那三个人已经到达黑暗之屋了。”
“应该不会,前往黑暗之屋一共有三处分岔路口,选错一处就足以丧命了。而且就算他们已经到达黑暗之屋,那里面的东西岂非更……”河伯刚说到这里,又感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