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在郝氏脑中如空雷一般炸响。
郝氏再三叮嘱高洺雪莫要去招惹那高洺湖,没想到天生骄纵惯了的高洺雪到底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想到这,郝氏看着床榻上昏厥的高洺雪,心中忐忑了起来。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怪病,心中对高洺湖甚是忌惮,郝氏并不是相信高洺湖说自己的病源于心毒,若是这样,宋氏,刘氏岂不是要比自己惨的多些。
一定是在某个细节上,中了高洺湖的圈套,而不自知,才会发病,那一晚钻心的疼痛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想着想着,郝氏不禁的用力撕扯着手中的锦帕,明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梨花园内,高洺湖在园中的凉亭内抚着瑶琴,琴声传出唯美动人音调,让屋内的北堂谨瑜听得如此如醉。
闭上眼睛仿佛又听到蓝芸烟那宛如天籁的琴音,一时间,好像穿越回了曾经和蓝芸烟朝夕相伴的日子,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只有满满的爱意,满满的你侬我侬,相互温暖,相互怜惜。
北堂谨瑜婕妤渐渐的湿润了,回想起过去不禁的心中隐隐作痛。
忽然园中的琴声戛然而止,北堂谨瑜轻蹙了一下剑眉,隐隐的听到园中高洺湖在说着什么。
“芙蓉,今日我受伤之事定不可说出去,免得让祖母为我担心。”高洺湖叮嘱着身边的芙蓉。
“是,小姐,这洺雪小姐也真是的,竟然这等蛮横不讲道理。”芙蓉的声音略带怒气的说道。
“算了,父亲已经教训了她一番,指不定什么时候她这心里的气还要撒在我的身上呢。”高洺的声音略带唯诺,柔美的声音娇弱可人。
“来,扶我起来,这瑶琴太重了,我今天我也无力将它抱回西暖阁,就将她放在这里吧,希望今晚不会突下夜雨,这琴可是芸烟表姐送我的礼物。”高洺湖每每提到蓝芸烟,声音中都略带一丝伤感。
院子中传出轻轻的脚步声渐渐的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北堂谨瑜轻轻推开房门,夜色中缓缓移至凉亭呢,一直浑厚有力的手轻轻在琴面上拂过。
琴身饰有犀玉金彩,琴面雕有百鸟朝凤图,整个琴都散发着让人忍不住想去扶一下的灵性。
芸烟身先折,瑶琴我独伤。
北堂谨瑜抚着瑶琴上面栩栩如生的图案,心中默默的流过一丝哀伤,一时间呆立在亭内,恍如隔世。
西暖阁内,高洺湖让芙蓉先早些休息了去,自己开始屋内焚起了白檀香,这是一种可以让人心神放缓的香,在宫中只有北堂谨瑜在审批奏折的时候才会焚起这种香。
高洺湖将房门虚掩着,屋中的香气萦绕。
浴盆中腾起阵阵白雾的热气,涌向四周,又消散开来,水上飘着一层细密的画瓣,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高洺湖将锦衣退下,如雪般的琼肌美如白玉,吹弹可破,三千发丝黛黑如夜,泛着泽泽华光,手晚上那几的伤痕显得格外刺眼。
高洺湖将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双手捧起一温清水,吹动着上面浮着的花瓣,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浅笑。
“芙蓉叩见皇上!”芙蓉回到凉亭,看到正呆站在那里的北堂谨瑜。
“哦,芙蓉,你这么晚不陪着你家小姐,来这里做什么?”北堂谨瑜愣了一下。
“回皇上,小姐的瑶琴是先皇后所赐,甚是珍贵,万一有什么闪失,想必小姐也会不开心的,所以奴婢想回来先将琴取走,安排妥当在睡。”芙蓉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丫鬟。
“难得你有份细心,我替你将琴送过去,你去早些休息吧。”北堂谨瑜看着芙蓉纤弱的身体,如此一把瑶琴,要是让她拿那么远,的确有些吃力。
“真的吗?那芙蓉先谢过了。”芙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去吧。”北堂谨瑜朝着芙蓉挥了挥手。
北堂谨瑜抱着瑶琴行至西暖阁高洺湖的房间,轻轻的敲了一下房门,发现房门虚掩着,便在门口唤着高洺湖的名字。
“洺湖小姐,在吗?”
半晌过去,屋中并没有回答。
北堂谨瑜心中颇为不安,近来不明的刺客几次要针对高洺湖前来不惜冒险,前来司马府行刺,突然心中一惊,推门而入。
屋内鸦雀无声,只萦绕着满屋的白檀之香。
北堂谨瑜悄悄的将瑶琴放在屋中的圆桌上,警惕的看着屋中的情况。
“洺湖,你在吗?”北堂谨瑜又唤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北堂谨瑜心中惴惴不安。
突然在屏风后面想起一个奇怪的咕咕的声音。
北堂谨瑜攒紧了拳头,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步子。
一个疾身闪了过去,只看到一个浴盆,上面漂浮着满满的花瓣,阵阵的花香飘散开来。
北堂谨瑜蹙了一下剑眉,奇怪并没有看到高洺湖的身影,难道她根本就不在房内?
突然水中猛地站起了一个人,花朵点缀着她宛如白雪的琼肌,涓涓细流从光滑的肌肤上滑了下来,一头黛发紧紧的贴在肩膀的一侧。
高洺湖宛如一朵出水芙蓉,水灵灵的矗立在北堂谨瑜的面前。
北堂谨瑜愣愣的看着一丝不挂的高洺湖,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幕。
高洺湖也愣了一瞬,但马上就风驰电掣般的又坐进了水里,双手捂住胸口。
“转过去!怎么进来的!”高洺湖声音微微的有着一些颤抖的喝厉道。
北堂谨瑜一下转过头,闪到屏风的另一侧。
“我…我…我是来给你送琴的,我进来之前唤了你好几次,你也没回答…”北堂谨瑜一脸的尴尬。
屏风另一侧能听到高洺湖急急匆匆的从水里出来的声音,水声滴滴答答的在一时间,显得格外富有节奏。
高洺湖将锦衣披好,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愤愤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我男女有别,这么晚了还来找我,而且竟然……”说道这,高洺湖美眸中荡起层层涟漪,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北堂谨瑜一脸涨红,虽然自己绝非无心偷窥高洺湖,但眼前的事实让北堂谨瑜也无力辩驳,焦急的看着眼前受了委屈的高洺湖。
“虽然你我有意,但万万不可毁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