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不可名状的恶意消失了,幽密如同深海的音调也消失了,而代价是罗迪坐在石椅上保持精神高度集中,并维持了数个小时。
这是一段难熬的过程,但罗迪不得不去慎重的对待,如果神代表了全知全能,那么他就是无知无能,在被冠以七神之外皆是堕神的规则下,同类或许是他最不愿意接触的。
当他拖着疲累的身躯和萎靡的精神入睡时,已经回到了罗迪的身躯,刺骨的冷意刺激着他的精神,让他清醒了过来。
罗迪紧了紧身上的毛毯,探头看向窗外,干净如同镜面的月亮清晰可见,星系分明的夜空再次让他想起了那幽密压抑的画面。
“缺乏足够的谨慎。”
这是罗迪对自己的判断,贸然接触黛身上的诅咒给他带来了一次不怎么好的经历,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有同样的选择。
此时的时间接近凌晨三点,罗迪抛开杂乱的思绪拖着略微僵硬冰冷的身体钻进了被褥,好在今天是周日。
他必须有足够的时间来休息,来恢复足够的精神,莫拉比的死亡与连环杀人案都必须搁置一旁。
他于疲累与冰冷中熟睡,于午时惊醒。
如同大病一场,汗液仍然残留在被褥间,粘稠的感觉让他感觉置身泥沼。
罗迪生病了,这让他明白在这种入冬的季节要想回到神殿就必须安置好属于人类的身体,仅仅是一条毛毯根本不够。
找到母亲伊利亚留下的钱,罗迪冲了个澡急匆匆的来到了诊所。
出乎他意料的事,诊所的生意不错,一整排输液的病人占据了大半个空间,如果罗迪也需要输液的话,那么最后一个空位正好留给他。
医生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标志性的白大褂,叫做杰夫。
“如果想要好的快一些,我建议输液。”
罗迪略微考虑了一下选择了输液,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但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的人,一位精致的女孩。
“输液吧。”
罗迪说完后看了眼唯一的空位,而那女孩正好挨着它。
“一金镑,在这里签个字。”杰夫例行公事的将写满未知字体的病例册推向罗迪。
罗迪盯着病历册又看了眼医生,皱着眉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将罗迪安排好后便一头扎进了药品储藏室。
昂贵的意料价格让罗迪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身边的女孩吸引了过去。
“你好,请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罗迪下意识的询问让女孩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为此想保持一些距离。
罗迪看着她紧抿的苍白嘴唇感觉到了这种情绪,觉得有些歉意。
“抱歉,我没有其他的想法,希望你不要介意,只是,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女孩紧抿着唇眼神胡乱张望,显得有些紧张。
“小兄弟,我想一般的女士不太喜欢这种直白的搭讪方式。”
罗迪微微一愣,感觉脸色有些发烧,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但他穿着高档的西装,打理的很是得体,挺直的腰背一点也不像病人。
“我...”
罗迪张口想要辩解什么,但想了想,过多的解释反而可能会加重误会,所幸就当做是搭讪了。
“呵呵,这没什么好觉得尴尬的,你看起来很生疏,应该是第一次这么做。”
老者笑呵呵的说着,并看向女孩,然后做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真是一位美丽又惹人怜爱的女士,难怪这位生疏的先生会鼓起勇气。”
我看明明是你想搭讪。
罗迪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着。
但是让罗迪感到失落的是,女孩有些羞怯的对着老者说了声谢谢,却依然避着罗迪的目光,不过她的声音很轻,很好听,也确实很熟悉很熟悉。
因为女孩故意压低着声音,所以罗迪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她是谁。
“是你!!”
罗迪惊愕的声音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那女孩身躯微不可查的一震,罗迪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立即意识到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自己!
碍于公众场合,罗迪连忙压低声音。
“那个占卜学徒!”
女孩眨了眨眼睛,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先生,你这可不够绅士。”
那老者显得有些严肃,虽然他没有听到罗迪说了什么,但从女孩的表情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罗迪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意识到这里不是一个合适交流的地方。
“好吧。”罗迪摊了摊手,表示了歉意,虽然内心已经极尽的鄙视了这位得体的绅士。
“等下找个地方聊一聊。”
罗迪再次压低声音偷偷的与女孩说到,女孩没有拒绝,不过露出了明显犹豫的神色,最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诊所的附近正好有一家咖啡屋,罗迪有心邀请她进去坐着喝一杯暖身的咖啡,只是医疗费用高出了他的预计,所以罗迪邀请她来到了附近公园的长凳上。
这里安静,优雅,而且冻人。
“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你住在黑柳街吗?”
罗迪率先打破了沉默,女孩表现的有些警惕,但罗迪对她的老师非常好奇,那位占卜先生。
诚然罗迪认为他的占卜非常准确,但实际上细想下去并不是那么神秘,即使是在地球同样有很多的占卜方式。
它们大多数都是以大数据为前提来表述一些涵盖了多方位论点的词句来让受测着对其中的某个点产生共鸣,让受测者主观的认为,这是一次完美的占卜。
但这一切都因为昨天的一次经历让他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鲍勃队长提到的对应七神的非凡者的六个职阶,这也对应了占卜师除了无神牌以外的四十二章命运纸牌。
一幅可能掌握了七大序列职阶名称的牌,怎么想都不会觉得是巧合。
女孩眨了眨眼睛看向罗迪,让罗迪奇怪的察觉到一种示弱,歉意以及不安的情绪。
“抱歉,我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
罗迪尽量舒缓着气氛,笑着说道:
“我叫罗迪,刚从乡下搬到黑柳街,目前在报社工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