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的心里想必也很难受,面色难看得要命,周身都是仇恨的气息。
盛翊把文件给温寒兆递过去,淡淡地道:“立刻送回华国,把能办的都办了。”
温寒兆应了声,大步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在盛翊耳边说了两句话。
盛翊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隐约可见一点笑意。
沈信看着他,沉声道:“你现在可以让我见见我的父亲和爷爷了吧?”
盛翊对温寒兆抬了抬下巴,温寒兆立刻躬了躬身,向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一些杂乱的脚步声,沈信立刻回过头去,便看到自己一直挂怀的亲生出现在那里。
沈清昀的身体颤颤巍巍,大约是不曾休息好,又一直在担惊受怕,那一头白发都在空中一起轻颤,他的背越发佝偻下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而沈永的模样就糟糕多了,显然灭魄对这个尚未完全步入老年的人抱着极大的恶意,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那里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
他的状态极其萎靡,眼皮耷拉了一半,双手被缚在身后,左腿可能也受了伤,缓慢地挪动行走着,后边有人推他,恶声恶气地催促,“快点!”
沈信向他们走了几步,却被人用武器直接拦住,沈永听见动静,抬眼便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那里。
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颇为激动,嚷道:“信儿,你怎么过来了?!你快走!”
沈信还未说话,盛翊已经摇摇头,道:“为什么总有些人喜欢说一些无用的废话?沈家还真是犬父虎子,有意思得很。”
沈信冷冷道:“不必故意说些辱我父亲的话,他是个能够让我们感到骄傲的父亲,我们沈家都很清楚。”
沈永活了这么几十年,第一次听到沈信这样评价自己,先是一愣,再就是眼里莫名有了泪意。
父子关系一向不大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周希蓉和沈清昀也没少劝了这个劝那个,可不论怎么劝,两方都没有什么退步和进展。
眼下这番话,虽然是在特定情况下说出来的,但还是在沈永的心头狠狠撞了一下。
周希蓉道:“信儿,你……你爸爸,也一直以你为骄傲。”
沈信面色不变,但宁如杉看到,他的手在身侧悄然握了圈。
盛翊拍了拍手,似要拍去灰尘,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后平静地道:“沈信,沈家和灭魄的帐,还没有算完。”
宁如杉忍不住道:“你刚才说了拿走一切后,会保全沈家人性命的!”
盛翊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些唏嘘,“保全性命,不代表活罪可逃啊,小姑娘,你不用着急,待会儿我自然有话要问你。至于沈信……”
沈信上前一步,挡了挡盛翊看向宁如杉的视线,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行。”
盛翊忽然提高了声音,“沈清昀,该你说说话了吧!”
佝偻的老人就这样被人推到了前面,宁如杉和沈信想过去扶一把,却被人用武器拦着,根本无法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