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郡主?”凌博涛念了一句,看向汾阳王说道,“汾阳王,我记着是你的女儿吧?”
其实凌博涛哪能不知道云安郡主是谁,太后亲自下旨封的郡主,他当时还送了厚礼到汾阳王府上。
汾阳王刚才听到孟燕婉提到阮倾歌,脸就已经黑了半圈,这时回道,“回陛下,正是微臣小女。”
他语气有些不耐,“虽然我家歌儿诗词书画样样精通,但也不是随便哪个人一提,便要去比试一番吧。”
他双目炯炯,很是不喜地瞪了孟燕婉一眼。
汾阳王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孟燕婉被他带着杀气的眼神吓得脸色微微一白,但还是强撑着继续说道,“云安郡主之前在我孟府宴会上力压众人,夺得飞花令令主之称,这件事在金陵都传遍了。”
凌博涛之前正在头疼去哪找一个可能赢过钟离沄的人选,听到孟燕婉的提议有些心动,对着汾阳王道,“既然云安郡主如此才华,不如便出来与公主较量一番?”
汾阳王摇头道,“回陛下,不是微臣不愿意,只是这丫头从小被我宠坏了,性子惫懒,怕是不适合作为比试之人选。”
孟太尉这时一捋胡须,皮笑肉不笑道,“汾阳王此言差矣,既然王爷说自己的女儿诗词书画样样精通,那为何不能让这云安郡主去与公主比试一番?”
汾阳王一瞪眼睛,哼道,“孟太尉还是好好管管自家女儿吧,比拼不过还要拖别人下水,这种行径实为可笑和可耻。”
“汾阳王!”孟太尉气得脸皮颤抖,喝道,“你这话可是荒谬至极,我女儿燕婉好心提议为陛下分忧,怎么在你口中却歪曲成这般模样!”
他朝凌博涛气呼呼地拱手道,“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好了!”凌博涛沉声说道,看到这两人在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和南宁众人的面毫无顾忌地争吵,他只觉得两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恼火不已,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你们两人的话朕都听到了,区区比试,何须如此争吵。”凌博涛拧着眉说了一句,便看向汾阳王道,“汾阳王,既然云安郡主已有如此才名,那便由她来与公主进行书法比试吧。”
汾阳王还欲说些什么,“陛下…”,看到凌博涛不悦地盯着自己,他还是没有说下去,心中暗叹。
阮倾歌本就是汾阳王的逆鳞,之前他一顿插科打诨蛮不讲理,便是想要把这一出混过去,不让阮倾歌出来比试,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他之前理直气壮地夸赞阮倾歌,自然是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他心中样样都好。
但真要说起才艺来,他却心中没底,也不太知晓阮倾歌的水平,不愿她出来比试输给这南宁公主,平白受到责难。
凌博涛看向依旧站在殿中的钟离沄,脸上扯起一抹笑问道,“公主觉得如何?”
钟离沄这时温柔一笑,说道,“我本不想耽误陛下与各位大人的时间继续进行比试,但如果陛下坚持,我自当配合。”
“只是不知哪位是云安郡主?”
阮倾歌在听到自己父王说自己“样样精通”之时,便暗中无奈苦笑,看向了自己还剩三十个的属性点。
等到钟离沄问起自己,阮倾歌早已准备完毕,便从席间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正是云安郡主,不知公主想如何比试?”
阮倾歌此时容貌还显稚嫩,但容色已然看得出清丽秀美,自带一股轻灵之气,在人群中还是颇为出众醒目的。
钟离沄看到阮倾歌年纪轻轻,心中更是没把她当做对手,轻然一笑道,“就如同先前一般,我们便各自写一幅字,让陛下和众位大人赏评吧。”
凌博涛对阮倾歌没有抱有太大期望,只想着到时候比试结束,就厚着脸皮说两场比试都为平局便罢了。
这时他也就点点头,示意宫人们开始准备,想早些结束这让人憋屈难堪的比试。
宫人们将殿中古琴移走,开始在殿中桌子上摆放纸笔水墨。
“既然郡主擅长飞花令,不如我们便各自写一句带有花字的诗如何?”钟离沄似是颇为体贴地提议。
“好。”阮倾歌点了点头。
钟离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依旧柔声说道,“郡主年纪尚幼,身量不足,想必书写更费时间,不如郡主先来?”
听到钟离沄暗藏贬义嘲笑的话语,汾阳王府的几人都心生不爽,汾阳王不禁冷哼一声。
阮倾歌闻言,倒是有些诧异地抬眸看了一眼钟离沄,“公主此言何意?写字又不是弹琴,为何还要排先后?我们两人同时开始不就行了。”
看到阮倾歌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自己,钟离沄面纱下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又作无事一般地说道,“是我想岔了,那我们现在便开始吧?”
两人分别走到各自桌前,桌上白纸已经摊平,墨水也已研好。
阮倾歌这时微微闭上眼,沉下心神。
她前世今生最擅长的便是今草和簪花小楷,哪怕在前世,他人看到她的书法也会赞一句好字。
但也仅仅只是好字而已,她的书法在系统中的评分也就四十五分,才刚刚达到系统判定熟练的标准。
但这次,她直接往书法上面加了三十个属性点,脑海中就多了无数道有关书法的知识与技巧。
篆、隶、楷、行、草,似乎都能挥墨即写。
她隐约感觉,自己现在的书法水平,离开创发明新的流派字体,也就差那么一次灵光一闪了。
钟离沄已经在对面挥毫笔墨,玉指青青,裙纱微动,姿态优雅飘逸。
而阮倾歌依旧阖着眼睛,站在桌前一动不动。
殿中渐渐有了些许轻微的议论声。
“这云安郡主怎么在那闭着眼睛?”一位重臣家的小姐偷偷地和一旁姐妹说道,“是想不出诗词还是不会用笔啊?”
“刚才不是说她可擅长飞花令了么,所以肯定不能是想不出诗词。她随便挑一首自己背过的都很是轻易吧。”
“我猜是因为她的字太难看,不愿在众人面前丢丑,只能弃笔不写了。”
“倒是有这个可能,这云安郡主也是被逼着出来比试的,也不知道水平如何。”
“若等呆会儿南宁公主写完,她便直接弃笔认输,不就能不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