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氏看着秀儿哭着跑到自己跟前,本想问秀儿,她和李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奈何会场人多,自己不便相问,一行人只得先上了马车。杨氏母女和张婶坐在马车里,张成父子坐在马车外驾车。一行人朝着木芝村缓缓而行。
杨氏看着秀儿越哭越伤心,焦急的问道:“秀儿,你和李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秀儿哽咽着说道:“娘亲,李牧他,他嫌弃我。”杨氏心下一惊,说道:“娘看李公子宅心仁厚,不像是嫌贫爱富的人。那李公子是嫌弃咱们家穷吗?”见秀儿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哭着。张婶也是一脸担心的问道:“秀儿,是李公子亲口对你说,他嫌弃你?”秀儿摇了摇头。张婶又接着说道:“秀儿,婶娘看是买虎的那两位公子走后,你才跑过来的。那你把这前后的事,说给我和你娘听听,兴许我们还能帮上忙呢。”秀儿犹豫了会,还是把这前后的事,说给了杨氏和张婶听。
秀儿说完,杨氏和张婶相互看了一眼,开始笑起来。秀儿见娘亲和张婶笑的莫名其妙,连忙问道:“娘亲,你和张婶在笑什么啊?是我哪儿说的不对吗?”杨氏笑着说道:“傻闺女,李公子既然当着那甄公子的面,说秀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那他后面说的那句话,肯定是和秀儿开玩笑的,当不得真。”秀儿还是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张婶见秀儿这般模样,心下知道,秀儿面皮薄,对李牧又是用情至深,见不得李牧跟她开这样的玩笑。看来,要好好的激一下秀儿,否则,这傻姑娘怕是要钻牛角尖了。随即,张婶笑着说道:“我原以为,李公子是个宅心仁厚的大好人,还想着若是秀儿能嫁给他,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没想到,李公子居然是这样的人。以后要是再碰到李公子,肯定不给他好脸色。”
秀儿听到张婶这么说李牧,急忙说道:“婶娘,李牧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其实对秀儿挺好的。”张婶笑着说道:“那李公子再好,他却不知道珍惜秀儿,以婶娘看啊,那甄公子也挺好的,家室就比李公子好太多了。秀儿虽然嫁过去做妾,也好过跟着李公子受委屈。”秀儿急忙说道:“秀儿才不会嫁给那甄公子,要嫁也是嫁给李…”
张婶笑着说道:“秀儿是要嫁给李什么?”秀儿满脸绯红的娇嗔道:“婶娘,秀儿不跟你说了。”张婶知道,其实秀儿心里对李牧的情意丝毫没有改变,不过是小女儿家的闹脾气。只见,张婶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秀儿,你把李公子送给你的龙凤玉佩还给了人家,只怕李公子心里想着,与秀儿再无可能,怕是要娶别人。况且,经过这次屠虎大会,李公子肯定会声名远扬,那些管家小姐,富家千金想要嫁给李公子的,也不在少数。”
秀儿听了娘亲和张婶的话,再想到,张三和甄俨的遭遇。心下终于明了,别人只是言语上冲撞自己,李牧都不能容忍,李牧怎么会嫌弃自己呢?况且,李牧也说过,他们家乡的人,这种玩笑话,都算不得什么的。秀儿想着,她能嫁给李牧,做妻也好,做妾也罢,她都不在意,只要是李牧这个人就好。若她和李牧果真没有可能,那叫她怎么办?阿牧,你会原谅秀儿吗?你会来找秀儿吗?
秀儿想到这些,心中后悔不迭,泪眼婆娑的看着杨氏和张婶,抽噎道:“娘亲,婶娘,秀儿该怎么办?”杨氏安慰道:“傻闺女,别担心,娘看啊,李公子明天准会来找秀儿的。”张婶也安慰道:“秀儿,婶娘向你保证,李公子明天肯定会来找秀儿的。”秀儿听了杨氏和张婶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却说,李牧一行人回到饮马村,自然少不得招待一番那些帮了忙的村民。这一夜,李牧和秀儿都心系彼此,不能安眠。第二天,寅时刚过,李牧便带上礼物,骑着赤龙,一路朝木芝村赶去。当李牧赶到木芝村的时候,天色微亮。还好碰到有出外干活的村民,一番打听,李牧牵着赤龙来到秀儿家,还不忘在路上摘了一些野花。李牧见秀儿家院门紧闭,知是秀儿母女还未起床,自己不便叫门,便在门外等候。
大约一刻钟,李牧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时,只见秀儿身着绿色长裙,出了屋门。李牧心下惊喜不已,笑着说道:“秀儿,我错了,我是专程来道歉的。”突然听到李牧的声音,秀儿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李牧牵着赤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笑着看着自己,赤龙见了自己,也是兴奋的嘶叫着。秀儿直觉得今天的李牧越发的丰神俊朗,那笑容似是要融化自己的心。这一刻,秀儿心中惊喜交加,差点就要跑过去扑到李牧怀里。秀儿心道,娘亲和婶娘果然没骗自己,李牧真的来找自己了。
突然,秀儿心中直觉得无边的委屈,李牧,你这负心汉,你都嫌弃我了,为什么还来找我,我才不要理你呢。随即,秀儿理都不理李牧,转身进了屋,还不忘把门给关上。杨氏看着秀儿神色慌乱,问道:“秀儿,大早上的你怎么把门关上了,难不成外面有狼不成?”秀儿笑着说道:“娘亲,你说对了,门外还真有个大色狼呢。”杨氏见秀儿话里有话,便开了屋门,走了出去。
李牧看到杨氏走出来,立马神色恭敬的说道:“伯母,您好,我是专程来看你和秀儿的。”杨氏这才发现,原来秀儿口中所说的大色狼是李牧。杨氏一边走向李牧,一边笑着回道:“李公子,你是从饮马村赶过来的吧,快请进来坐。”李牧道了声谢,便跟着杨氏进了屋。
李牧坐下之后,见秀儿背对着自己,心知秀儿还是在生自己的气。杨氏看着秀儿,说道:“秀儿,快去给李公子沏壶茶。”秀儿嘟囔着说道:“娘亲,咱们家没有茶给他喝。”杨氏脸色微变,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李牧怕杨氏母女吵起来,赶紧说道:“伯母,我不渴。”秀儿接着说道:“娘亲,你没听到吗,人家都说不渴。况且,李大公子怎么看得起喝咱们家的茶水。”李牧听了,只是笑着干咳了几声。杨氏见状,亲自去给李牧沏了壶茶,李牧一个劲儿道谢。
杨氏知道,这秀儿和李牧的事,还得他们自己说清楚,笑着说道:“李公子,你和秀儿坐会,伯母给咱们去做早饭。”李牧赶紧起身回道:“伯母,那就麻烦您了。”杨氏笑着出了门。
李牧见杨氏离开,转身来到秀儿面前,笑着说道:“秀儿,昨天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不该跟秀儿开那样的玩笑话,我从来没有嫌弃过秀儿。况且,秀儿贤良淑德,又生的这般倾国倾城,真说配不上的话,也应该是我李牧配不上秀儿。”秀儿哼了一声,又转身背对着李牧,唇角弯弯的轻笑着,心道:还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大坏蛋,不过自己一点都不讨厌,反而心里面乐开了花。
李牧见秀儿虽是不理自己,但从秀儿神情中看不出厌恶和不耐烦,心道:有戏,看来还得哄哄。随即,李牧拿起桌上的那束野花,走到秀儿跟前,神色温柔的说道:“秀儿,我看这花正开的娇艳欲滴,就摘了一束,希望秀儿能喜欢。秀儿你就原谅我,好不好?”秀儿闻着扑鼻而来的清香味,瞟了一眼花束,虽是野花,确实姹紫嫣红,娇艳欲滴。脱口说道:“你是不是给很多姑娘送过花?”听了秀儿的话,李牧知道,秀儿这会是原谅自己了,笑着说道:“没有的事,我这是第一次给姑娘送花。”
秀儿娇嗔道:“油嘴滑舌,我才不信呢。”李牧笑着回道:“真的,比珍珠都真,秀儿不信,你摸摸我胸口,这会都紧张的直蹦哒。”秀儿瞪了一眼李牧,娇嗔道:“流氓。”李牧见秀儿这般模样,心知秀儿是原谅自己了。上前拉过秀儿的纤纤玉手,亲了一下,笑着问道:“秀儿,你是不是原谅我了?”秀儿满脸绯红,轻轻点了点头。
李牧心中大喜,笑着说道:“秀儿,咱们约定好,万一我有哪儿做错了,秀儿切莫再说配不配的话,也不能把事情藏在心里。我们要彼此倾诉,这样才能知道对方的心思,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好不好?”秀儿点了点头,柔声说道:“阿牧,秀儿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阿牧的人了,虽然秀儿知道,阿牧说那样的话,是开玩笑的。但秀儿会觉得不安,觉得秀儿配不上你。”
秀儿顿了一下,站起身来,靠在李牧怀里,说道:“阿牧,我爹爹走得早,这些年都是秀儿和娘亲相依为命,若没有张婶一家的照顾,只怕娘亲和秀儿早都没了。秀儿自知空有一副好皮囊,身无长物。秀儿看得出来,阿牧胸怀大志,他日必定有番作为,秀儿家境贫寒,给不了阿牧任何帮助,只怕还会拖累阿牧,怎叫秀儿不自卑。”
李牧紧紧的抱住秀儿,正色道:“秀儿贤良淑德,样貌世间少有,切不可妄自菲薄。况且,我只是倾心倾情秀儿这个人,并不是为了要在秀儿这儿得到什么钱财。不管我李牧他日能否成就一番作为,一生都对秀儿不离不弃。伯母慈爱刚强,是位伟大的母亲,李牧敬重非常。若李牧有幸能和秀儿喜结连理,必以母事之。秀儿,相信我,我会让你和伯母过上好日子的。”
秀儿心中感动不已,哽咽道:“阿牧,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李牧轻轻的拭去秀儿眼角的泪水,坚定的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却说,杨氏做好了早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秀儿和李牧互诉衷肠的话,心知,这对冤家合好了,心中自然万分高兴。杨氏轻咳一声,还未进门,笑着说道:“李公子,秀儿快来吃饭了。”秀儿听到杨氏的声音,一把推开李牧,满面绯红,慌忙走到杨氏身旁。李牧见状,笑着走上前去,就要接过杨氏手中的木盘,杨氏慌忙说道:“李公子,您是客人,这端饭布菜,由我们妇道人家来做。”李牧笑着说道:“伯母,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在我家乡都是晚辈来做这些事。”看着秀儿和杨氏不可置信的样子,李牧笑着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千真万确。”便从杨氏手中接过木盘,再将饭菜筷子摆放到桌上。
三人坐定,杨氏看着桌上的饭菜不自然的说道:“都是些粗茶淡饭,还望李公子莫要嫌弃,将就着吃些。”李牧笑着说道:“伯母这饭菜,色香味俱全,城里的大厨都比不过的。”李牧先给秀儿和杨氏夹了几筷子菜,再给自己夹菜。秀儿和杨氏看着李牧的举动,心下震惊不已,哪有男人给女人添饭夹菜的。李牧吃了一口菜,满脸欣喜的说道:“伯母的饭菜,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吃,要是以后能常吃到伯母的饭菜,李牧可有口福了。”秀儿嘟囔道:“油嘴滑舌。”杨氏笑着说道:“只要李公子吃得惯,以后常来,伯母做给你吃。”李牧自然是满口应允。
一刻钟后,杨氏见李牧吃的差不多了,笑着问道:“李公子,你父母知道你来木芝村吗?”李牧顿了一下,回道:“伯母,我父母已经不在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不是代县饮马村人,我是凉州武威郡人,几个月前才来代县饮马村。”秀儿心下疑惑,阿牧不是说过他不是大汉十三州的人吗?怎么又是凉州武威郡人了?秀儿又想起答应过李牧要保密的事,也不好相问。杨氏听了李牧身世坎坷,尴尬的说道:“李公子,对不起,伯母不知道…”李牧知道杨氏的意思,笑着说道:“伯母,不碍事,我都习惯了。”
杨氏听了李牧的话,神色悲凉的说道:“秀儿她爹走得早,这些年秀儿跟着我吃了不少苦。”秀儿立马安慰道:“娘亲,秀儿一点都不苦,能和娘亲在一起,秀儿已经很知足了。”
李牧见状,正色道:“伯母,李牧现今也是一介布衣,若伯母信得过李牧,李牧会让秀儿跟伯母过上好日子的。”秀儿见李牧这么直白,顿时霞飞双颊。杨氏笑着说道:“伯母当然相信李公子,你和秀儿两情相悦,若秀儿能嫁给你,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李牧赶忙回道:“谢谢伯母成全。”只见秀儿满脸绯红,娇嗔道:“娘亲,您说什么呢?秀儿要一辈子陪在娘亲身边。”杨氏笑着说道:“娘可不要一个老姑娘陪在身边,要是有几个小孩儿陪在娘身边,那娘才开心呢。”秀儿听了杨氏的话,早已满脸绯红,双颊滚烫,娇嗔道:“娘亲,秀儿不和您说了。”李牧自然是满心欢喜,止不住的一阵笑。
李牧笑着说道:“伯母,我虽然还没弱冠,我提前给我取了一个表字,叫‘定国’寓意有朝一日,安邦定国。以后伯母您就叫我定国,这样不会显得生分。”杨氏回道:“好好好,那伯母以后就叫你定国。”秀儿第一次听李牧的表字,心下思忖,安邦定国,阿牧果然胸怀大志。
李牧又笑问道:“伯母,我和秀儿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秀儿的芳名呢。”杨氏听到李牧问秀儿的芳名,这不就是‘问名’嘛,这是不是意味着李牧准备迎娶秀儿了。杨氏笑着回道:“‘秀儿’是伯母给取的乳名,秀儿的大名唤作:貂蝉”
李牧直觉得浑身血液翻腾,震惊不已。秀儿就是三国第一美人,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难怪秀儿生的这么美,原来人家是貂蝉啊!
杨氏和秀儿看着李牧呆愣着,半晌不见说话。秀儿推了推李牧,连忙问道:“阿牧,秀儿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看着秀儿和杨氏焦急的样子,李牧满脸惊喜的说道:“没有,秀儿的名字很好听,叫貂蝉真是太好了。”
随后,李牧忙说了一声要出去方便,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