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今夜娆荼是瑜亲王的人。”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缓缓道。
沈筑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不是谁位高权重银子多,你就是谁的人?”
“是啊,大人知道,娆荼只不过是条任人摆布的贱命罢了。”她笑。
沈筑端来一条凳子,正襟坐在她的面前,“三个问题,我来问,你来答。敢有半句虚言,我保证你会死。”
娆荼盯着这个将威胁说得风轻云淡的男人,她微微抿起唇。
沈筑的心颤了一下,她抿唇倔强的模样,和当初那个女人多像啊!心中烦闷至极,他开口道:“第一,你来京城想干什么?”
“京城啊……”她低头拨弄了一下桶内清水,荡起一阵桃花的香,“富贵险中求,自然是来求个前程。若能得到像沈大人这样的高官青睐,养在内宅,从此免了小女子颠沛流离之苦。”
他眯起眸子,她的回答如他所想,可隐隐又有什么不对劲。
“沈大人以为有何不妥么?”
“第二,为什么是我?”
娆荼笑了,“大人是否太过于自恋了?”
“你最好老实点。”
娆荼盯着他,忽然伸手抚上他清癯的脸颊,他没有躲。
青胡茬有些扎手,娆荼喃喃道:“这样一副好皮囊,哪个女子不爱呢?况且官拜黄门郎,假以时日,朝堂中书令只怕也是公子囊中之物。你说,奴为什么选中你?”
沈筑捏起她的下巴,细细凝视着她的眼睛,娆荼笑道:“公子想问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你与瑜亲王有何勾结?”
“勾结?奴倒是想费劲心机勾引瑜亲王。毕竟中书令的官位再大,比之未来天子,亦逊色太多。”
沈筑冷哼一声,嫌恶地放开她的下巴,“身为下贱,不过是个玩物。你以为瑜亲王会将一个青楼女子带回王府么?”
“公子说的不错,奴身为下贱,对于男人来说只是个玩物。”娆荼懒懒地靠在浴桶边缘,无所谓地道。
月光透过窗扇,落在她脸上、身上,水珠凝在她的肌肤,这是个美的近乎悲戚的女人。
她说不出的倦怠:“公子可以走了,瑜亲王等着奴。奴还得精心准备一番,好让瑜亲王殿下玩的尽心。万一得了他的欢心,将奴养在外宅也是好的。”
沈筑喝道:“不知廉耻!”
“本就是勾栏女子,向来不知廉耻为何物。”
他拂袖而去,留下她一人在屋内,过了许久,她才冷笑道:“沈筑,你不是很喜欢青楼女子吗?怎么现在又嫌我不知廉耻?”
她披衣走到门外,冷月如霜,芭蕉寂静,她喃喃叹息一声:“寂寞此夜,暗流涌动至此始。”
山鬼走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瑜亲王府中有事,已经走了。”
“哪是什么府中有事,不过是做给沈筑看的罢了。”她冷笑。
“沈筑刚刚从房中走出来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那神情好像是……像是姑娘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不对,应该像是掉进了茅坑……嫌我污秽,哼,他又很洁白清皓么?”
“瑜亲王走时留了一句话,请姑娘半月后赴中秋佳宴。这里还有一张小笺。”
娆荼接过笺,上面写着八个字:舞剑一曲,名动全城。
山鬼拧眉:“瑜亲王想让姑娘在盛宴上献舞?”
“是啊,一舞成名,瑜亲王是要送我一份与沈筑周旋的底气。”
“可是,中秋那夜,正是姑娘身上毒发的日子……”
“忍一忍,总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