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没抓好成烟罗,叫她直接给溜了。
秦翊也不好再追,只好长吁短叹一阵,然后便与吴翰林叙话。
成烟罗出了门,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就直接奔最近的成衣铺子而去。
她在里边买了一身男装换上,这才乘了车子往宫中而去。
一路上,成烟罗都在思量对策。
等到了宫门,她将曹太后与她的牌子拿出来,便有人引着她直接入了宫。
成烟罗先去给曹太后请了安,便去了当阳殿。
元康帝这边才刚忙完了大事,便听人说成七娘在外求见,他原想说不见,可稍后一想,不出几日,成七娘就要随秦翊上任去了,往后这长安城便再无成七娘此人,就挥挥袖子:“让她进来。”
成烟罗随侍从进了当阳殿,正好看到元康帝从宝座上站起,成烟罗就跪下行礼:“臣女见过皇叔。”
元康帝一笑,随手拈了果子吃:“七娘见朕意欲如何?”
成烟罗起身,歪头看了元康帝几眼:“臣女听说大梁又要进犯我大齐边境,便想求皇叔叫臣女投军报国,臣女必要将那梁军杀个七进七出,一解我大齐之危。”
元康帝猛然转身,这才发现成烟罗今日穿的是男装,而且并非那种宽袍大袖的袍子,而是利落的胡服。
“胡闹。”
元康帝一拍桌子:“你一个女儿家家的,说什么从军?”
成烟罗一挑眉:“女儿为何不能从军了?想当年开国之时,我朝淑宁长公主也是带军帮着先祖开疆扩土,如何到现在我便不能从军?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再者,我大齐国法上面也没有写明不准女儿家从军呢。”
想到这里,成烟罗一仰脖,十分倔强道:“说起来我还忘了一件事呢,咱大齐国法上也没有写明不叫女儿去科考,我真是糊涂,竟都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如果早些想透了,我也参加科考,说不得还能弄个状元来当当呢。”
成烟罗说这句话别人或者不信,便是宁寿伯府的人也是一万个不信的。
然元康帝却是信的。
这些年,成烟罗画的画,写的诗词文章元康帝都是见过的。
元康帝性风流,喜书画诗词,对于书画诗词好的人都格外优容,若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对成烟罗这样包庇了。
因此,他也情知成烟罗文采风流,是个惊才绝艳之辈。
若是成烟罗科考的话,说不得还真能当个状元什么的。
成烟罗这厢越说越精神了:“皇叔,你说我要是考中了状元是不是挺风光的,哎呀,我真笨,早先怎么没想到呢,啧啧,如今想到也不晚,我便不走了,且等着从秀才考起,一路考上来,中个六元及第如何?”
“你可别了。”
元康帝给吓坏了,连连摆手:“大齐国法上可没有叫女人科考这一条,你可别闹事了,这些年你皇叔我为了替你摆平那些事可费了不少心思,好容易给你找了个可意的女婿,如今你也嫁了,还是赶紧跟你女婿去上任吧。”
成烟罗大大的摇头:“这可不行,我从军皇叔不许,我想考状元皇叔也不许,那我要做什么?总不该经商吧,我可不是那块料,皇叔也知道我算数是最不行的,我思来想去,不是当个女将军,便是当个女状元了。”
她还大胆的走过去拍了拍元康帝的肩膀:“皇叔你想啊,在你的治下出个女将军或者女状元这得是多威风的一件事情,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人说起来,恐怕都要赞一声皇叔英明呢。”
元康帝气的直接在成烟罗脑门上狠狠一戳:“你这叫什么话?朕若真允了你,还不得叫后人给骂死,这从古至今还没有见过什么女状元呢,朕告诉你,你可别胡闹,再闹的狠了,小心朕将你逐出宗室,贬为庶民。”
成烟罗委屈的撅起嘴巴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枉费这些年我给皇叔画了那么多画,便是皇叔去魏楼找徐大家的事情我也瞒着谁都没说……”
咳咳!
元康帝连咳了好几声,真想捂起成烟罗的嘴巴来。
“朕还没说你,一个女儿家去什么教坊司?你,你真是……”
成烟罗气道:“皇叔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是去和各位大家请教歌舞的,皇叔呢?皇叔就是嫖……”
“别说了。”元康帝大声吼道。
成烟罗立刻收声:“总之,皇叔答不答应我去从军?”
“你一个嫁了人的女儿,怎可去从军,你相公答应吗?”元康帝质问。
成烟罗一挑眉:“他敢不答应。”
一句话,叫元康帝都噎住了。
成烟罗便晃元康帝的胳膊:“皇叔,你就答应我吧,要不然我太无聊了,我一无聊,不知道又惹出什么事呢。”
元康帝将袖子从成烟罗手中扯出:“做什么,离朕远些,小心你力气大把朕的衣服扯坏了。”
成烟罗退后一步:“皇叔,反正我就是想当个女将军,皇叔不准我从军,那封我一个将军之职总行了吧。”
“你当朝庭的将军不要钱啊,随你批发?”
元康帝实在是叫成烟罗的痴缠给弄的怕了:“好好,朕想想,朕想想,给你封个女将军吧。”
稍后,元康帝果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想到前些时候粤地那边异族造反,驻扎粤地的将军战死,现如今还没有人愿意过去驻扎呢。
再一想,秦翊要到那边当官去,反正成烟罗肯定是要跟着去的,倒不如直接把那个封号给了成烟罗,好叫她不要再闹腾了。
元康帝揉了揉额头,真是叫成烟罗闹的脑门疼了。
“朕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他坐下拟旨,写好了扔给成烟罗:“粤地那边还缺一位将军,只是那边原先的将军连同手下全都战死了,你如果要当将军,便去吧,去了之后自己招募兵将,朕只给你一道旨意还有一方印信,旁的是不管的。”
成烟罗笑了。
她要的便是这个。
元康帝也笑。
他不过给了个名号罢了,不费朝庭一分钱,又不费一兵一卒的,还能叫成烟罗不再折腾,倒是一举两得的。
“那我便谢谢皇叔了。”
成烟罗领了旨:“皇叔放心,我去了便招一支兵将好好训练,必然将粤地给皇叔守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