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丫被抓,花姐被抓,这事传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马丫的哥哥那里,他一再要求,冯清卉劫狱救人,但是都遭到马丫的反对!
马丫从狱中传话出来,她活的很好,她有办法让自己成为福康帝手里的烫手山芋!
福康帝下令把花姐抓起来,马丫也被移交到缉事队的天牢。
缉事队,也就是福康帝自己的侦探队伍。
在福康帝看来,这事好像一般官员处理不了。
因为这个马丫,牵涉到孙戎周大清。也就是孙家与周家。
况且,基儿手中的人,谁敢审?!
据下面调查,太子妃所言不假,句句属实。
太子妃把重点放在了马丫跟基儿斗蛐蛐这上面,而这在福康帝这里这根本不叫事。
据他了解,马丫原来也就是孙府的一个小丫鬟,马丫什么也不是,要不是她的主子戎儿袒护,她在孙府是被人欺负的!
马丫的崛起也就是基儿去孙府,基儿喜欢斗蛐蛐,这个马丫向基儿献过几回好点的蛐蛐,于是马丫顿时得到孙府的重视。
这个是黑衣队查实后如实汇报上来的事情。
福康帝觉得这很正常,哪个小丫鬟,不想捡大主巴结?!
马丫她读过书,她懂得为自己谋福利,马丫知道把基儿哄好了,她就可以得到别的丫鬟所得不到的好处!
事实证明马丫是正确的,马丫比别的丫鬟胜就胜在她读过书上。
读过书的人,跟没读过书的人,那说话就不一样,她有水平么,别人说的梗她都能接着么。
就像黑衣队的人有一回回福康帝的话,说马丫有一次拍卖自己的蛐蛐,最后被基儿以八两银子拿下。
但是马丫拍卖这个蛐蛐之前,蛐蛐已经连战了四回,回回取胜。后来周大清从市场上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一个个头大的蛐蛐,基儿一看,对着从马丫手里拍卖来的蛐蛐开口就道:尚能饭否?
马丫立马接道:小女子穷酸,但愿以十两银子请回廉颇!
这话要是别人听了去,他们不懂啊,但是在基儿几个听来,就不一样了。
马丫刚说完,其他四人也就是基儿戎儿周大清莲儿都哄笑,他们懂这个典故啊。
马丫说这话,就是说你基儿怀疑她的蛐蛐能力,现在马丫要多贴二两银子,把自己的蛐蛐给赎回来。
基儿一边笑一边用双手捂住那只蛐蛐罐,不让马丫伸手来拿,口中还道:都是君子,岂能反悔?!
福康帝当时听了,也是哈哈大笑!
福康帝就觉得基儿跟马丫他们在一起玩得有意思啊。
所以太子妃说马丫跟基儿斗蛐蛐带坏了基儿,福康帝不以为然。
他觉得,这个太子妃也就是一般的水平,她太小题大做了,谁还没个爱好?!
但是,福康帝抓花姐,让人把马丫转到缉事队的天牢。
福康帝觉得,马丫作为一个丫鬟,她怎么能干预基儿选府兵的教官呢?!
这是其一!
其二,陈妃说马丫可能报复她!
这个就引起了福康帝的怀疑。
要知道,无风不起浪啊,马丫她是有本事的丫鬟,也许陈妃说的是真的。
关于马丫促使花姐水果铺生意峰回路转,后来生意一路攀升,跟许多大臣的府上做生意,以为福康帝不知道么?
错,福康帝早就了如指掌!
福康帝的最好的休闲,就是听黑衣队里的人给他汇报社会上的新闻趣事。那么花姐这事有没有趣,马丫算不算有本事,难道福康帝他不爱听吗?福康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既然马丫有本事,既然马丫作为一个丫鬟指使花姐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那么在这个时候,皇太孙府的陈妃因为马丫跟基儿斗蛐蛐等事找马丫的麻烦,马丫有没有可能对陈妃先下手为强呢?
这才是福康帝感兴趣的事情!
那么福康帝成立自己的缉事队,那是摆设吗?
当然不是,福康帝得检验他们的能力啊,要他们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其实开始的时候,福康帝是带着玩的心态,让缉事队把这事调查一下的。福康帝并非想要对马丫怎么样。
说到底,不就是陈虎被揍了么,又是他先动手的,是他先惹事的,他被揍的鼻青脸肿,这有什么冤枉?活该!
但是陈妃说是马丫指使花姐让人干的,这人就是恭儒山庄的人,陈妃就把这事告诉太子妃,太子妃才令人抓了马丫。
胡妃不建议太子妃处死马丫,怕引起各方面的不适。
而太子妃就觉得这事好像有点复杂,太子妃就把这事当成一件大事,禀报给自己的公公福康帝,于是福康帝管你什么恭儒山庄,一声令下,都抓起来,审审就知道了,冤枉放了也就罢了。
所以在福康帝抓了花姐之后,又把恭儒山庄的人跟那个李兄弟给抓进了缉事队的天牢。
麻烦就麻烦在马丫被抓紧了缉事队的天牢!
要知道,这天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在审讯的时候,除了严刑拷打外,里面的环境是相当恶劣。
这里面绝大多数关的都是男人,像马丫花姐这样的女人,很少很少。
两个男人被抓起来也就罢了,花姐呢,她是个妇人,这么大岁数,她也不怕什么侮辱啥的。
可是马丫,她还是姑娘家啊!
如果按照年纪计算,福康元年,马丫八岁,那么福康二十一年,马丫也就二十八岁了,这个年纪的马丫,她还是姑娘家啊。
天牢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姑娘家能呆的地方么?
福康帝接到下面的汇报,这事现在复杂了。
复杂在什么地方呢?
有人在跟缉事队的头领打招呼了,要求他对待马丫,不能像对待一般犯人那般,说白了,就是保证马丫的身子不受侮辱。
打招呼的人是谁呢,说起来,他只是一个府里跑腿的。
但是说起这府,把福康帝吓得一激灵。
这个府,就是驸马爷府。
按说,不就是一个驸马爷府吗,不就是个公主下嫁的家吗,怎么就把福康帝吓得一激灵呢?
要知道,这个驸马爷府,里面的公主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扯着福康帝的龙袍跟他讨要自己夫君的静公主啊!
一个小丫鬟,竟然惊动了静公主府的一个跑腿的。
要是这个跑腿为马丫说话,要是他个人意思,那福康帝理都不会理他,能把他也给抓了。
但是,他既然敢到天牢来打招呼,那绝不会是他自己的意思啊!
再问,果然是静公主的意思。
福康帝睁着一双大大牛眼,他就不明白了,这个一向很少出门的静公主,怎么会派人为了一个丫鬟,去跟缉事队头领打招呼呢?
要知道,这个缉事队头领,那可是个大太监啊。他的权利,可不是一般宦官能比的!
福康帝百思不得其解,静公主要是想解救马丫,完全不用这么麻烦,她直接跟福康帝说,让把马丫放了不就完了,福康帝能不放么?!
可是,静公主竟然派府里一个跑腿的,去跟缉事队的头领大太监说,不能侮辱马丫。
就这一句话。
福康帝莫名其妙啊!
福康帝问大太监:“你是怎么做的?”
大太监用他那公鸭嗓子跟皇上哭丧着脸道:“皇上,那可是静公主传话,奴才哪敢怠慢啊?!这不,奴才让两个公公在天牢里侍候着,给这位叫马丫的姑娘,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奴才怕就怕静公主她老人家不满意,那奴才的狗命都不保!”
福康帝觉得这事大了去了。
福康帝捏着下巴上的胡须,皱了眉头,他“咦”了半晌,也没“咦”出个所以然来。
福康帝就想,是不是静公主对自己不满啊,找茬来跟自己闹别扭啊?!
福康帝思量,自己近来也没地方得罪她啊!
那么现在,福康帝就想,这马丫是放啊还是不放?
福康帝思虑了半天,他觉得这问题有些复杂。
福康帝好久没召见静公主了,在过去下旨召见两回,静公主都以病推诿,不见福康帝。
福康帝心里有数,静公主还是对自己有气的,还是因为自己当年派人暗杀了她的夫君,她就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福康帝为此弥补静公主不是一点点,把她的儿子都提官做了,把静公主的身份,那都是当大公主待了,赏了她万贯家财,她还不满意?!
福康帝就纳闷了,他不知道静公主在这个时候派一个小罗罗来是啥意思,怎么就不派个能把话说清楚的管家来呢?
她要是藐视缉事队的太监倒也罢了,那藐视就藐视吧,谁还跟她一般见识呢。
可关键是,这个缉事队的大太监,根本没考虑到这上面来,他在福康帝面前就是个奴才,而在静公主面前,他觉得自己还不如静公主家的打杂的下人,静公主对下人尚且还能有笑脸,可是他奉旨去静公主府,哪回静公主给过他好脸色?!
大太监最不愿打交道的就是这个静公主,他去见静公主,哪回都是提心吊胆。
这不,他来跟福康帝讨要办法,他该怎么做?
福康帝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去见静公主,他怕自己自讨没趣,静公主要是不见他,那他作为一个皇上多丢人啊!
福康帝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先让静公主尝到甜头,然后才好问话。
于是福康帝派出一个跟静公主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个公公,令他做钦差,出使静公主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诏个屁,有事说事,别啰里啰嗦地跟我说废话!”
此时,只见一张长榻上,躺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她闭着眼睛,眉头皱着,满脸不高兴。
她就是静公主!
来人是夏公公,他见静公主不耐烦,便上前一步,对静公主笑道:“公主,奴才给您报喜了,皇上晋升您为大公主了,以后呀,您的身份······”
“说重点!”静公主听夏公公这么说,才一手扶着塌边,准备起来。
夏公公忙地上前搀扶,等到静公主坐稳了,他才站到一边,用手捂住嘴,弯下腰,低下头,嘿嘿笑道:“公主,奴才不啰嗦,这回皇上没来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这是礼单,还请静公主亲自过目!”
夏公公就把一张写着小楷的礼单,送到静公主面前。
静公主看了一遍,点点头,算是满意了,嘴里却道:“以后啊,把字写大点,我也老了,眼睛不中用了!”
“唉,我回去,一定禀告皇上,让下面这些不长眼的蠢东西,以后把字写大点!”
此时一个宫女,给夏公公送来了一杯茶,夏公公慌得双手接过,对那个宫女道了声:有劳兰姑娘了!
“兰儿!”静公主叫了一声。
“公主,有何吩咐?”
“把昨儿南方送来的桂花糕,给夏公公拿一盒去。”
“唉哟,奴才何德何能,敢受用静公主的美味?”夏公公忙地跪下磕头,脸上堆满了笑意:“奴才谢静公主赏赐!”
“起来吧,这个桂花糕啊,松软爽口,我吃着尚好,你就拿去尝尝吧!”静公主悠悠道。
“唉!”夏公公答着话,见兰儿已经把一个油纸包裹拿来,他忙用双手接了。
“皇上可有别的话要问?”静公主就道。
“还真的让公主猜着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公主!”夏公公便上前一步道:“皇上让奴才来问,这马丫姑娘,该作何处理啊?是放啊,还是在里面让奴才们侍候着?”
“关她的地儿,你去看过?”静公主就抬头看了夏公公一眼。
“奴才去了,有您派去的人在那边打招呼,那奴才一刻也不敢耽搁啊。那牢里马丫姑娘住的地方,如今拉起了布幔,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平常,都是安排两个小公公照顾马丫姑娘。公主,奴才斗胆问一句,这马丫姑娘是······”
“哎,我也是多管闲事!”静公主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盖上茶盖,对夏公公道:“前日小妹来跟我说,如果马丫姑娘没犯什么错,她要是愿意的话,就跟小妹去修道吧。小妹看上她了,你是知道的,这道家,那讲究的缘分,自从上回徐小妹见到这个叫马丫的姑娘,她就觉得她们有缘!”
“唉,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回去,跟皇上说,按照您的意思,立马放了马丫!”
“嗯?”静公主锁了眉头,看着夏公公道:“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就一个老妇人,我能干预朝中的事吗?你回去跟皇上说,这事得好好调查,等到调查清楚了,给马丫姑娘一个说法。把她抓了,要是不查清楚,又把她给放了,嘛呢?玩啦?”
“唉!”夏公公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用手轻轻打着自己的嘴巴道:“奴才该死,这回才算明白公主的意思了,那人不能说抓就抓,总得给个说法吧?!”
“你也别添油加醋了,你就说,她是徐小妹看中的人,得给马丫一个清白的名声,懂不懂?”
“懂懂懂!”夏公公连说了三个懂,然后道:“公主,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奴才这就回禀皇上去?!”
“去吧!”
夏公公后退到门跟前,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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