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北城,福康帝让孙豹留在南都,孙虎作为孙豹的部下也留在南都,其余孙府的将领全部随着五军迁往北都。
福康帝本来是想把周大清的爹调往南都,但是他改变了主意,他不能让一个大臣老是跟着太子的后面,那样以后太子做了皇上,容易听信一直追随自己的大臣,这就可能早就这个大臣专权!
福康帝当然不会这么说,他给出的理由是这样的,周大清的祖父年岁大了,不易动迁,他到了北都后,就可以跟诸如孙大人周大人这样的老臣,共商国事,福康帝觉得有事还是跟这些老臣商议比较妥当。
这是福康帝的托词!
福康帝迁往北都,那么南都这边的事事务,就交由太子来处理。所以福康帝等于跟太子对调,福康帝到了北城处理国事,太子就得坐镇南城!
福康帝迁往北城后,北城就作为都城了,但是南都仍旧保留。
所以在老百信中,叫南都北都都对,叫南城北城也中!都对!
孙豹孙虎不能随孙府迁往北都,那么豹奶奶虎奶奶就得留下来,北都那边的孙府,还是交由大奶奶在那边管理内府。
南城这边的孙府,依旧有豹奶奶来管理。这就等于豹奶奶跟虎奶奶在南都看家一样。
孙府的管家孙连诚,还得随孙府迁往北城。
孙连诚在北城的家,大爷早在之前帮他家买了一块地,盖了房子,很便宜。孙连诚把南城的房子卖了足够付北城的那套房子钱,还结余了三十两银子。
孙府的人员安排,大致就是这样了。
关于孙戎跟周大清,前面说过,自从那次这对表兄弟打架打的头破血流后,大爷就做主为孙戎物色了一大户人家的小姐,翻过年便被娶进孙府了。
孙戎有了这个妻子,像所有年轻人一样,与妻子耳鬓厮磨了一段日子,戎奶奶便有了身孕,不久后便生下一子,三太太像所有祖母一样,便把工作重心,放在抚养这个小孙子身上了。
从此以后,三太太再也没有跟大爷有什么那方面的交往,毕竟儿媳妇带上来了,自己又是做祖母的人了,碍于情面,不能让儿媳妇笑话了去,现在有了这小孙子,足够三太太大发无聊的时光了。
却说周大清自从孙府搬出来后,周大清的爹、也就是现在叫周大人的,很快得知他在南城又跟孙戎打架的事。
这回,周大清的祖父说什么也不让周大清在南城呆了,让儿子媳妇亲自去一趟孙府,把话给说到了,要高高兴兴的把儿子接回来。
否则要是不把话说到位,直接让周大清就这么回来,孙家人心里会有想法的,毕竟两家都是亲戚,而且还是好亲戚,不能因为孩子打架了,大人心里就存下了隔阂!
周大清想不走都不行,这回周大人较真了。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周大人跟孙府的老爷也就是老丈人是这么解释的,说如今他跟太子走的较近,他跟太子提过,说周大清如今已经二十了,请太子帮忙给个事情做。
周大清的爹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真诚了。
也就是说,把周大清放在太子府,在太子身边做事,那么周大清的前程,比在皇太孙跟前还大。
这里面的道理,是需要经历一些人事后,才会慢慢懂得的!
毕竟基儿跟周大清的年纪轻,有句话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基儿就是现在承诺什么,以后就不一定了,何况他手里现在也没什么实权,不比太子,太子还帮着福康帝处理国事,还是太子的承诺比较归真!
太子独挡一面,处理一些政事,周大清跟着太子后面,可以学到很多处理政务的能力。
不像跟在基儿后面,他们不是在一起喝酒,就是在一起谈论诗书或者在斗蛐蛐,这能学到什么本事?!
周大清被拘押回去,是以这样一个理由的,这理由很充分,孙府的主子听了,心里也会抹直的!
但是关于周大清跟孙戎打架的事,这是绕不过去的话题,两家都不能装傻,那样就不叫要好了。都装着不说,就等于心里添了疙瘩。
两家主子在一起酒足饭饱后,就把这个话题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是我们戎儿的错,他把清儿打的,当时就不能看了,清儿被打得鼻青脸肿,我眼泪当时就下来,我心疼死了,幸亏丫鬟来报信,要不然,还不知道清儿要被打成什么样呢?!”
三太太说完,眼角还真的有泪光,她便用手帕擦拭了一下。
大姑太太就道:“他三舅母,你就别替清儿挡了,我一来,跟他的人就告诉我,说戎儿头上,被大清砸了一道口子,还起了一个大包,他爹听说,当时就给了他一个耳光,骂他没大没小,怎么能对自己的表哥下此狠手?!要不是我拦着,大清非得吃大亏不可!”
此时,站在一起的戎儿跟周大清,两个最尴尬,他们不敢溜掉,就站在那里低着头,两个先是抿嘴,后来还偷笑。等到抬起头,各自的长辈都瞪着他两的时候,又赶忙把头低下去。
豹奶奶见此情景,便笑着给他们解围道:“姑父啊,您说就说两句,干嘛还要打他唻?当时两个已经被爹给揍过了,又被哥哥们教训了一顿,这事过去几个月了,他们早就握手言和了,还是小王爷给他们摆的和解宴呢!”
豹奶奶说完,就看着站在边上的周大清跟孙戎,对他们道:“你们还不走,还等着挨揍啦?!去吧去吧,小王爷不是约你们去玩吗,赶紧去吧,别让小王爷就等了!”
大奶奶见男人们没人说话,于是就带着玩笑道:“让你们去,就去吧,免得在这里惹我们生气!打了好,好了又打,你们哪天能长大?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得,还笑,也不嫌羞得慌!”
两个人这才迈开腿,遛出门外,跑了。
等他们一走,谈话就热闹起来。
但是两家都决口不提他们打架是因为马丫,这里有丫鬟妈妈婆子等下人,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都是太太们私下里跟大姑太太说的,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周大清在离开南城的时候,对马丫恋恋不舍,还想着去皇太孙府看马丫一眼,但是他没有看到,莲儿把马丫支派走了,莲儿自己见了周大清最后一面,又有许多的话说,不去提它!
周大清带着没能见到马丫最后一面的遗憾,离开了南城。
等到周大清被爹娘带走两个月。周老爷因为皇上召见,便又来了南城。
他当然要拜会亲家孙老爷,孙老爷自然要热情招待一番,老哥两喝着酒,又说起这事,老哥两当笑话说了。说这两淘气鬼,为一个丫鬟竟然翻脸了。
老辈们对于他们的行为,都能理解,年轻人难免会玩火。
说开了,依旧还是好亲戚。老辈们的情感,并没因为小辈的不知好歹而往心里去。
等到周大清到了北城后,周家就开始给周大清张罗婚事了。
要不是周大清一直以在基儿身边,以谋取未来的政治资本为由,早就被叫回去了,周府早就应该给他娶妻生子了。
周大清听说要给他娶妻,心里很不乐意,他先是有一番慷慨陈词,说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如今自己连事业都没有,怎么能娶妻呢?!
他还把孙戎搬了出来,说孙戎如今都混到了五品官了,自己却啥也不是,还没有正当职业······
要先有职业是吧,于是,周大人也顺着他,不久后给周大清在太子府谋了个文职。
周大清的亲事再次被提上了日程,但是周大清还是不愿意。
本来周大清在南城的时候,还能找各种理由见到马丫,比如请基儿夫妇吃饭,比如到皇太孙府找基儿斗蛐蛐玩,都能隔三差五地见到马丫。
那么现在,回来几个月了,周大清很想马丫。
没有马丫,周大清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他六神无主,他干事不力,回到家中又常常酗酒。
终于,周大人忍不住了,在晚上着实教训了一回儿子,周大清的屁股被打了十几下板子,幸得周老爷疼孙子,呵斥周大人后,周大人才罢手。
周老爷子又好言劝孙子,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趁着自己还活着,让周大清赶紧结婚,自己死也能瞑目了。
周老爷一边哄孙子,一边让周大清的爹娘在外面抓紧张罗,当着周大清的面说,一定要好看的姑娘,温柔贤惠的,丑的咱大清不要,她配不上大清等语!
周大清心里清楚,这婚是躲不过去的,即便自己娶马丫,马丫也做不了自己的妻子,只能做妾。
周大清在父母的威逼以及周老爷的哄骗下,终于娶进了一房妻子。
富贵之家,说小姐有多漂亮,那也是哄人。
不是有句话叫,人是衣裳马是鞍吗,又有俗语说人靠衣妆佛靠金妆,说的都是姑娘只要打扮起来,都好看!
这些富贵之家的小姐,全靠衣服首饰打扮起来的,才显得漂亮。
但是不管怎么打扮,是骗不了周大清的,他是见惯了这些大家小姐的,他看人,绝不看她穿戴什么,而是端详她的五官和身材。
也就是说,周大清看的是这个姑娘的真材实料,而不是靠辅材堆砌的!
这么说,就好像周大清十分注重外貌似的,其实不是。
莲儿倒是绝色漂亮,可周大清不喜欢,他就喜欢像马丫那样的,谈吐文雅,内秀而又有才有貌的姑娘。
周大清心里有了马丫,别的再好的女孩子在他眼里,用句视而不见的词,倒算是贴切的。
周大清对于家里给自己娶的这个女孩子,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是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想马丫,因为孙戎捣蛋,让他失去了马丫,周大清常常喝得是酩酊大醉,他也不顾新娘子心里的感受,新娘子老是被他冷落在一边。
新娘子刚来周府,她心中也委屈啊,自己在家,那也是受父母兄弟恩宠的,怎么自己的男人,对她如此地不理不睬?!
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的丈夫冷落一边,新娘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周大清常常这样,新娘子有时候就偷偷落泪。
老是流泪,哪有不被大姑太太发现的?!
虽然大姑太太两口子,把周大清叫去训了一顿,但是不管用。
这两口子房里的事,即便是自己的亲爹娘,能管得了的么?!
要知道,周大清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
周大清被父母训后,冷冷地回房来问自己的新娘:“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什么意思?老是流眼泪干嘛呀?我又没得罪你!”
周大清心里是有气的。
周大清一气之下,经常在书房读了大半宿书,然后就在书房的小床上睡了。
周大清冷落新娘子的办法,那是一套一套的,新娘子心里不畅,周夫人说不了周大清,就给新娘子心里排解,说过些日子,他就好了。
周夫人道:“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是在跟你置气,他是在跟我们置气呢。他原在北城那边呆惯了了,跟小王爷要好,他不愿意回来,是我们硬把他带回来了,他就心里不高心了。”
新娘子听了周夫人这话,觉得也是有道理的,自己刚来,怎么会得罪他了呢?!
有些上了年纪的婆子就教她,说这小爷啊,别看他二十岁,其实他就是个孩子,得哄着点······
老婆哄丈夫,无非就是贤惠,无非就是顺从,无非就是说话温柔些。
于是新娘子就小心伺候着周大清,尽可能地顺着他,不惹他生气。
周大清有时候看着新娘子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周大清有时候心里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反省,周大清自问,她有错吗?!
当然没有!
但是,周大清他想马丫啊。
当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姑娘恋恋不忘的时候,他会对夫妻房事能有多大的兴趣?!
好在周大清的新娘子,那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懂得三从四德,懂得忍让,丈夫对自己不感兴趣,自己不去计较也就罢了。
就这样双方相安过日子,他们之间倒也没什么矛盾,周大清依旧夜里苦读,或者想马丫的时候,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年,新娘肚子没动静。
新娘肚子没动静,小夫妻不急,可急坏了了大姑太太。
可想要抱孙子的大姑太太,对周大清是毫无办法。她想问问他们之间的一些床帏之事,又不好意思。
渐渐地,关心起周大清媳妇的人是越来越多,清奶奶就走上了风口浪尖,比如娘家的娘啊,娘家的嫂子啊,这边的嫂子啊,还有周大清的二姨母啊,都经常过来打听,怎么还没怀孕呢?
终于,新娘子绷不住了,有一次在婆婆的绕来绕去的问询里,她哭道:“一个月倒有半月,爷在书房过夜,即便跟我同床,他又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一个月也不过碰过我回把两回罢,我能怎么办?”
把新娘子这话都逼出来了,周夫人忙地又把儿媳妇好一番哄。
她是拿周大清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总不能为这事,打周大清吧?打又能管什么用?!
大姑太太是知道周大清的症结在哪里,周大清就是恋着马丫。
关于上回周大清跟孙戎讲和的事,周大清身边人早就告诉大姑太太,说要不是马丫,周大清根本不会再理睬孙戎的!
也就是说,只有马丫的话,周大清才会听!
要是马丫还在孙府,周夫人为了能抱上孙子,豁出老脸去娘家要人,把马丫讨要过来倒也省了许多心思。
可马丫去了皇太孙府,就是因为他们兄弟两个都想得到马丫,害得马丫发话谁也不嫁了,要侍候莲儿一辈子呢。
大姑太太想来想去,她觉得还得请马丫出面帮着劝解劝解周大清。
马丫不嫁人,那帮帮周大清总行吧?!
想到这里,于是一年多后,大姑太太以带着周大清两口子去看望他们的外祖父孙老爷子为名,来南城了。
这回,大姑太太要请马丫帮帮忙,劝解周大清跟媳妇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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