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去上小学,四岁的纪以宁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别墅,难免有些害怕,总要央求纪老爷子带她去找纪淮哥哥。
于是,纪淮每次一放学,出了校门,总能看到门口有个绿油油的小团子在对他挥着小手,小脸上笑靥如花,然后像只小黄莺似的,清清脆脆的跑过来喊他哥哥。
一过来,她就会高兴的围着他打转,帮他抱书包。
仰起脸看他时,头发上的两条小马尾还跟着一晃一晃的,衬得那张白皙稚嫩的鹅蛋脸看着特别的乖巧。
只是纪淮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了,小小的少年只觉得她好烦,话好多,比他班上的那些女生还会说。
是的,纪以宁从小就是个小话唠,天天烦着她哥哥,从那时起,纪淮的日子就没一天消停过。
可骂又骂不得。
一骂她,她比你还会说,而且说的比你还要理直气壮,拜她所赐,纪淮自小就领略到了“女人疯起来是不分年龄”的这个事实。
打也打不得,不然她转头向老头子告状,老头子非得过来收拾他!
因此,纪淮总觉得老头子这是捡了个小祖宗回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为了让孙子多见见世面,扩宽下人际关系,为日后出社会做准备,纪老爷子拖了关系,把纪淮送到了京城最好的贵族中学。
于是,纪淮在这遇到了薄修夜。
两个同样桀骜不羁、目中无人的少年一开始谁也看不上谁,一言不合打架也是常有的事情。
原本京中就只有薄修夜一个混世魔王,没想到,高中又来了一个纪淮。
就在所有人看着好戏,等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时,谁知,少年人的感情来的就是这么奇怪,他们打着打着,没成死对头,反倒成了好兄弟。
然后,纪以宁一觉醒来,见哥哥不见了,又要找哥哥。
纪老爷子是个疼孙女的,再加上,他平时很忙,也的确没多少时间可以管纪以宁。
于是,没多久,纪以宁也被送来了京城。
纪淮好不容易清净一段时间,这下又被这小鬼给缠上,整个人都处在暴躁边缘。
拜纪淮所赐,薄修夜认识了纪以宁后,也明白了,什么叫“女人变态起来不分年龄”的这个真理。
碍于从小就黏着哥哥,纪以宁对纪淮的气息特别的敏锐。
有时候,纪淮和薄修夜千辛万苦甩开她,躲到初中的男厕所抽烟,已经读高一的纪以宁都能找过来。
纪淮确实很烦她,嫌弃都摆在了脸上。
可他明明能翻墙出去,躲开纪以宁,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后来纪以宁才知道,为了防止学生逃课出去,翻到校外的那几面墙,墙上都扎上了密密麻麻的碎玻璃。
当时的薄修夜和纪淮什么没经历过?
何况他们的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了,任意一个都能轻松的翻过去,可纪以宁年纪小,身子骨还没完全发育,人也矮,就算能翻过去,也很容易被碎片扎伤。
纪淮大概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躲在男厕所。
从那时起,纪以宁就知道,纪淮只是面冷心热,他其实对她很好。
纪以宁回过神,就听纪淮不悦的道:“成年又怎么样?成年就能乱搞男女关系?要是被老头子知道,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什么叫乱搞!我们这是正常的发展,我们也就刚刚才确定关系……也还没发展多久呢,再说了,你和修夜哥不是好兄弟吗?”纪以宁无语,“怎么突然就这么不待见他了?”
“还没嫁过去你胳膊就往外拐了?”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这么不待见他?”
纪淮冷哼道,“兄弟归兄弟,妹夫归妹夫!他看着就不怀好意,这种人,平时就一肚子的坏水,指不定你们在一起后,他天天就想着该怎么欺负你!这种男人你会觉得可靠?”
不得不说,纪淮确实了解薄修夜。
薄修夜当兄弟还好,他家世相貌权势都有,无疑是个助力,就连性子也够义气沉稳。
可要是当丈夫,当男朋友,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纪淮自然看得出来,薄修夜就是个天性霸道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这种男人,一旦惹上,就跟被笼子套牢了没什么两样,自由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日后想摆脱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纪以宁那蠢货哪掌控的了这种男人。
总之,不管从哪个方面看,纪淮都不赞成他们在一起。
下一秒,纪以宁却是困惑了:“哥……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喂……哥?哥你在吗?”
纪淮皱了一下眉:“你别给我装!”
话落,纪以宁那边是彻底没了声,电话里就只有嘟嘟嘟的声音在不停的回响。
纪淮沉下脸,重新打过去,却怎么都打不通,一看手机,才发现,这里的信号居然被人切断了。
皇庭是薄修夜的地盘。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
纪淮咬牙。
这小人,就知道耍阴的!
纪以宁要是真跟他在一起,恐怕真会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这边的纪以宁发现听不清后,又给纪淮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却发现怎么都打不通了。
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房门处传来一阵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
纪以宁从床上起身:“谁?”
“是我。”
薄修夜的声音,“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纪淮给洗脑了,纪以宁知道外面的人是他后,居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回去吧,我哥不让我跟你玩。”
薄修夜:“……”
纪以宁:“……”
纪以宁赶紧纠正:“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她徒然瞪大了眼睛,只见薄修夜直接打开了房门,眼眸带着笑意的缓缓进来,最后一个“吧”字,却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
纪以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关好门。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张房卡,挑了一下眉:“你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