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亮的时候,傅九卿终于睡熟了,靳月这才有机会走出房门。
院中铺满了阳光,各色的菊花盈满枝头,风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伸个懒腰,靳月揉着自己的小臂,不知为何,这伤口好似更痒了。
“少夫人!”霜枝上前行礼,“您是不是要回去,先洗漱再用早饭?”
不说还好,这一说……靳月的肚子便咕噜叫起来。
“走吧!”靳月抬步就走。
眼见着少夫人离去,君山才敢进门。
进去的时候,傅九卿已经坐了起来,气色虽然不好,神色却清冷如旧。
“走了?”傅九卿开口。
君山行礼,“是!”
低咳两声,傅九卿紧了紧眉头,“燕王府那头的事,你多盯着点。”
“老爷带着二公子一道去商议的,知府大人说,每年中秋佳宴,照规矩都是设在满月楼,但是今年有些特殊。小王爷身份尊贵,不能以寻常之礼相待,所以……”君山没敢继续往下说。
傅九卿揉着眉心,“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湖里的那个女人,父亲没说什么吗?”
“老爷只是让大夫人妥善处置,府中之人一概不许再提。”君山如实回答。
“罢了!”傅九卿半垂着眉眼,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徐嬷嬷过去了?”
“是!”君山俯首,心里却不太明白公子的意思。
此前拦着,这会为何又不让拦着?
…………
靳月刚踏入自己的院子,便瞧见徐嬷嬷中气十足的站在院子里,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仰头瞧了一眼院门上的匾额。
没错,是她的院子。
“五少夫人!”徐嬷嬷行礼,起身时面上已经堆起了僵硬的笑,“老奴等您很久了!”
靳月:“……”
冤家,路窄?
“徐嬷嬷怎么来了?”靳月抬步就往屋内走。
徐嬷嬷就在后面跟着,瞧着她捋起的袖子都还未放下,走起路来也是风风火火的,一张老脸瞬时拉得老长,忽的大喊了一声,“五少夫人!”靳月摆摆手,“我耳朵没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还饿着呢!霜枝,把早饭拿来,我去漱口洗脸。”
“是!”霜枝有些不放心,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有了这几次的经验教训,霜枝并不担心主子吃亏,她只是担心,万一主子下手没轻重……把徐嬷嬷给捏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处,霜枝拎着裙摆就跑,赶紧去拿早饭,赶紧回来伺候。
待霜枝喘着气将早饭端回来,靳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捧起粥碗便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爽!
谁知下一刻,徐嬷嬷那张老脸骤然凑过来,惊得靳月差点将粥碗扣她脸上。
靳月咬着后槽牙,“我的饭量又不多,你盯着我作甚?吃这么一点,又不会把傅家给吃穷咯!”
“少夫人,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规矩!”徐嬷嬷轻哼。
靳月恍然大悟,老太婆是来折腾她的。
嗯,教她规矩。
下一刻,一本厚厚的书册便落在了靳月的跟前,“日落之前,请五少夫人,把傅家的家规背熟!”
霜枝骇然瞪大眼睛,“嬷嬷,一天时间怎么背得下来?”
“五少夫人,您可不是背给老奴听的。”徐嬷嬷皮笑肉不笑,眼睛里堆满了嘲讽,“老奴是个奴才,哪敢让您背家规,这是夫人的意思!”
靳月几不可闻的呵笑,老太婆学聪明了,拿夫人压她?!
行!
真行!
徐嬷嬷趾高气扬的冷喝,“夫人说了,若是五少夫人连家规都背不出来,就自个去跪祠堂,什么时候背出来了,什么时候再从祠堂里出来!”
霜枝急了,这哪成!
“不就是家规嘛!”靳月翘着二郎腿,咬着牙冷笑,“好!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