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太太的三弟吴三老爷夫妻两人来到了郡王府。三夫人见到老太太就哭了,口口声声地请求老太太救吴芙蓉的一命。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我一直以为芙蓉是个好孩子,是我瞎了眼,还想把她嫁给志儿。是我瞎了眼,害了我儿媳长兴,是我对不起我的儿子孙子和孙女。现在这样的结局,我这老脸都觉得无脸见我的孙子和孙女,你让我怎么去开口求志儿一家放过芙蓉。”老太太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老太太说得真是心里话,从知道是吴芙蓉害了长兴郡主后,老太太就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自已因为志儿不娶芙蓉而怨恨志儿,还不喜欢长兴生的孩子。以致于到现在志儿和自已不亲近,航儿和阿凝也对自已不亲近。
如果不是自已的固执,大儿媳妇就不会年纪轻轻就被人毒害了。想当初志儿决意把一对年幼的儿女带离自已的身边;一个小小年纪就去了边关,一个寄居外公家里。那得多么不信任自已啊。
现在看来,这都是自已的错啊,这都是自已造成的。老太太肠子都要悔青了。现在看到自已的弟弟和弟妹来求情,自已面对长子哪还有老脸去求啊。
吴三老爷夫妻在姐姐这里碰了钉子,就又去自已的外甥那里去求情。他们到了凌郡王身边,两个就要下跪。
凌郡王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托住两人的胳膊,制止了两人的行为。笑话,哪有长辈给晚辈磕头的,传出去,外人还不定怎么说郡王苛待自已的舅父和舅母呢。
凌远航力气大,他拽住两人的胳膊把两个人送到坐塌上,恭敬地说:“舅父舅母,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坐下。”然后又赶紧让人上茶,礼数特别的周到。
三舅妈上来就哭求:“源志,你大人有大量,放了你表妹这一次吧。”
凌郡王冷笑:“舅母,吴芙蓉这次犯的可不是一般的过错,她的手上是我妻子的命,您能让长兴活过来,我就放了她。”
三舅舅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他一看妻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心里忽然有些生气,于是他出口就来了一句:“那当初你要是娶了她,不就没这事了吗。”
凌郡王本来就知道三舅父夫妻不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养出吴芙蓉这样任性的女儿,但他没想到三舅舅竟然这样愚不可及,到了这时了还在迁怒他。
凌郡王看着三舅舅那张虚胖的脸,冷冷地说:“三舅舅自已没管好女儿,倒来怨外甥吗?”
三舅母不像三舅舅那么糊涂,丈夫刚才一说出那样的话,她就觉得不妥。自家是来给女儿求情的,怎么能激怒人家呢?”她赶紧说:“源志,你舅舅他不会说话,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凌源志似笑非笑地说:“三舅母,我还有要事要做,就不留您在这里吃饭了。再说,吴芙蓉是江家的媳妇,你们也求不着我。阿北,送客。”说着,他一转身出门了。
吴三老爷夫妻没有办法,只好又去了江家。
晚上江家送来消息,吴芙蓉从昨天开始就突然病重,医生说是不治之症。
果然,三天后,江家来报丧了,吴芙蓉得重疾而死。而且江家老太爷还以她有恶疾为名,把她休了,不许入江家祖坟,只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她草草地埋了。
半个月后,凌琳也恢复了健康。然后,琳琅再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发现老太太明显瘦了,态度也比原来和蔼了很多,还能让妞妞坐在她身边哄她玩。只不过妞妞坐一小会就赶紧下来了,她跟老太太实在是太不熟悉了。
小吴氏在旁边也只能替自已的姑母叹口气。但不管怎么样,老太太这样的变化也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凌郡王带着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又重新祭奠了长兴郡主。平王府的老王爷夫妻知道事情真相后大骂老太太糊涂,老王妃哭完女儿可怜又病了一场。
时间仍在流逝,日子还得往前看。人们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
又要到春节了,吴王妃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许三姑娘时不时地来安王府住一住,但时间都不长,住上两天就回家。
太子妃那边也传出了好消息,她也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皇家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春节过后皇家要选秀了,听说还要给太子和安王定下侧妃。
怀远侯府内的地道里,魏中海问哈都尔:“你去见了安王?”
哈都尔说:“是啊,我把事情都告诉他了。你就是太胆小了,早晚要告诉他的事情,让他早点知道不是更好?”
魏中海阴沉着脸说:“以后你要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后告诉我一声。另外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你不要擅自出去,我给你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做就行,否则我就把他们撤回来。”
“好,好,好,”哈都尔一听连忙说:“我听你的话,以后不出去了。”笑话,他可全依靠魏中海给的人伺候哪。
最近安王的心情不是很美好,他知道了自己的血液里原来有瓦剌的血统之后。他去找了淑妃确认了这个消息后,心里惶恐不安。
淑妃看着满脸忧惧的儿子安慰他说:“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件事你父王不知道。也没有人会说这件事。”
安王两眼无神地说:“这事早晚捂不住,一旦这事情出来,只要瓦剌有异动,我们的对手就会把怀疑的脏水泼向我。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淑妃忧虑地看着儿子问:“那你想如何?”
安王定了一下神,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母妃:“母妃,我知道你想让我做父皇的好儿子,你不希望我有野心。可是母妃,你也看到了,形势逼人强,我如果自已不争,即使父皇不在意瓦剌和我们的关系。但是太子继位之后?到那时,我也许就是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我的身世就是一个他除掉我的很好的借口。”
淑妃的心怦怦直跳:“安王,你确定你也要争那个位置?”
安王斩钉截铁地说:“是的,我要争那个位置。”
其实淑妃一直就知道,安王这两年一直在培植自已的势力。而在安王的意识里,他可能没有明显地要争那个位置的念头,但是在安王自已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其实他已经在为自已的将来做准备了。要不他也不可能处心积虑地去接触郡王府的人。现在只不过让他找到了一个要争那个位置的非常合适的借口而已。
安王看着母妃担心的面容,安慰她说:“母妃您不要担心,我们比太子要有实力,您看,我们有舅舅的支持。舅舅现在是吏部尚书,他有安排官吏的先决条件,小姨父钱林在御林军中任职。而太子的母族根本就没有势力,他新娶的太子妃也已经没有了势力。您放心,我们不依靠瓦剌,我不会去做叛国的事情。我要用我们自已的力量来登上那个位置。”
淑妃知道自已已经没有办法再劝解他,于是坚定地对他说:“安王,那你希望母妃为你做些什么?”
安王想了想说:“母妃,我现在很想把郡王府拉拢过来,您知道郡王府的背后有好几家在朝堂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郡王的岳家平王府,那是父皇的亲叔叔,是皇室宗族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他的亲家关侯爷本身就是员武将,在军中也有人脉,而且他现在是户部尚书。他的儿子凌远航在西大营任职。现在皇宫的御林军的统领一职空悬,我觉得你皇十有八九要把这个重要的位置给凌远航。另外凌三老爷一直就驻守边关。如果能把他们争取过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淑妃叹口气说:“安王,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凌郡王父子可不是你想拉拢就能拉拢的人,他们是皇上的人。他们不需要钱,也不近女色,你怎么去拉拢?”
安王眼睛希冀地看着母妃说:“母妃,这就需要您出马了,您只要帮我做好一件事,我们就非常有可能把郡王府拉拢过来。”
淑妃疑惑地问:“安王,你需要母妃帮你做什么?”
于是安王就把自已的计划告诉了淑妃,而淑妃一边听着儿子说话,一边把眼睛睁的越来越大,等儿子说完,她犹疑不定地说:“这样,能行吗?这招是不是太损了?"
安王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说:“母妃,您没听说到一句话吗,叫无毒不丈夫。”
今年除夕,皇上要在宫里大宴宾客。因为皇上春节后要选秀女,而且,安王和太子还都没有确定下侧妃人选。所以京城只要能够有资格去参加皇宫宴会的人家,都把这当做了一个能够依靠女儿晋身的机会。
而京城这些世家的女子们也格外地珍惜这样的机会,她们中的很多人都想要借这样一个机会一飞冲天。所以这一段时间,京城的大小布庄,首饰店里都是忙忙碌碌,客无虚席。谁都想把自家的女儿好好打扮一下,最好让自已的姑娘在宴会上艳压全场。
安王妃的娘家许侍郎家也是忙得昏天黑地,本来他们想把女儿送给安王做侧室,但是安王这好几个月了都迟迟没有回信。如今皇宫除夕有宴会,安王妃特意送来了衣物首饰,让许夫人带着许三姑娘入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