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以前就是个重感情,爱感恩的人,或许只有经历过他那样的人生,才会变得如此吧。
“行了,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肉不肉麻?”毛卿卿此时微笑着开口,话只是在开玩笑,但陈渡与刘一山还是主动松开了。
刘一山拉着陈渡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感叹道:“真想不到,你会这样冒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到的消息是你出车祸身亡,怎么又还活着?”
对于这个问题,陈渡只能说:“我当时可能是假死吧,被送去火葬场,险些被烧成灰,但在最后关头突然活了过来。”
刘一山若有所思,可陈渡的解释很合理,他找不出破绽,也不会去找破绽,因为陈渡活着就好,没必要再多想。
现在陈渡也有个疑问,说:“宣城没有熟人知道我出车祸身亡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一山往沙发上靠住,有点小得意道:“这些年我在省城当医生,结识了一些在警察局工作的人,最近我回到宣城,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你,担心你出意外,于是向一位警察朋友提供你的照片,他依靠照片进行搜索,查到一个近期出车祸死亡的人,我才知道你出车祸了。”
陈渡终于知晓前因后果,补充一句道:“所以你肯定给我烧过纸钱吧。”
刘一山嘿嘿笑道:“那是,知道你走了,我还不得多给你烧点钱,当时我还想给你烧个女朋友,在冥品店里都买好了,可惜被我老婆强行退货,还骂我死不正经,哎呀,你说哥哥我对你不错吧?”
陈渡也忍不住淡然一笑,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谢他。
刘一山忽然盯着陈渡,认真打量起来,说:“陈渡,我觉得你变了很多,比以前更加深沉了,我到现在还有点没适应过来。”
陈渡死过一次,又成了还魂尸,成了木樨河神,拥有一身厉害法力,自然有诸多改变。
“人总是会变的,你现在结婚生子,也变成熟不少。”陈渡应付一句,他身上的秘密,还是不要让刘一山知道为好。
这时,毛卿卿端着两杯泡好的茉莉花茶放在陈渡与刘一山跟前:“陈渡,请喝茶,你今天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看把我们夫妻俩吓成什么样。”
闻言的陈渡摸摸鼻子,有点心虚,为了掩饰,他顺手端起那杯热茶,端在手里,热量消散,已经变得不再那么滚烫。
“毛卿卿,你们妇道人家,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兄弟还能吓唬到我不成。”刘一山却是哼哼起来,拿起桌上的茉莉花茶,故作轻松地闻着香气,好像已经忘了看到陈渡时他被吓成什么样子。
陈渡觉得他这样说话会伤到夫妻感情,好意说:“一山,你怎么能这样跟你老婆说话,不怕跪键盘?”
谁知刘一山大手一挥,翘起二郎腿自傲道:“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在家里当家做主的必须是我们爷们,否则不全乱套了。”
陈渡看得出来刘一山这股大男子气概是装出来的,但也没有拆穿。
其实是刘一山与老婆商量好的,当着外人的面必须给足他面子,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可以什么都听她的,由她当家做主,领导整个家庭。
当然,堂堂男子汉,如果不是爱自己的老婆,肯定不会真的怕老婆怕到什么都听她的,说到底还是故意让着她,不然真以为一个女人拧得过男人?
毛卿卿也很配合,等刘一山说完,对陈渡说:“你喝茶啊,茉莉花茶很香的。”
陈渡看着手里温度逐渐流失的一次性杯子,有点为难,他不能吃阳间的食物,不能喝阳间的茶水,所以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摸摸自己的腹部说:“不了,我最近肠胃不好,不能喝茶。”
毛卿卿还挺失望,这种茉莉花茶是她托朋友从国外旅游时带回来的,味道真的与众不同,很希望陈渡能尝尝,不过她也没有强迫陈渡。
刘一山细细品味这种国外的茉莉花茶,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说:“陈渡,你怎么回事,就算最后在火葬场醒过来,你怎么都不回家,我去你家敲了几次门,你都没有回应,手机倒是一直在家里,但就是没人接,醒过来后你去哪里了?”
陈渡家的房子,在他小时候就因为一些原因卖掉,现在的住所其实是租的,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不续交房租就会被退房,所以他后来也没有想过回去看看。
现在面对刘一山的疑惑,他不动声色说:“我死里逃生,重活过来,感觉心境大变,就一个人出发徒步旅行,调整了一下状态,手机也被我放在家里没带。”
刘一山听到这里,还有疑问,但卧室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他和毛卿卿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夫妻俩马上起身,一起跑到卧室,里面开始传出哄孩子的声音。
陈渡作为叔叔辈,自然要去探望一下他们的孩子,但没有直接闯到他们的卧室去。
他们夫妻也知道要带孩子出来见见陈渡才对,不多时分别牵着一个孩子走出卧室。
陈渡坐在沙发上,看到刘一山牵着一个胖墩墩的男婴,毛卿卿牵着一个胖墩墩的女婴,这两个孩子还不到一岁,但能勉强走路。
不对,陈渡发现能勉强走路的是那个女婴,刘一山牵着的男婴却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挣脱刘一山的手,自己跑了起来。
见状的陈渡眉头微皱,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自己就能跑,这很是罕见。
“一山,你们生的是龙凤胎,这个男孩应该是哥哥吧?已经能自己跑起来了,很厉害。”陈渡起身走到他们身边,被毛卿卿牵着的女婴很乖,但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残留着泪水,看来是睡醒后哭过没错了。
然而,陈渡看那个到处乱跑的男婴,发现他的眼睫毛上很干,根本没有哭过的迹象。
这让他觉得很不正常,一般婴儿睡醒,往往会大哭一顿,鉴于这个胖墩墩的男婴已经能到处乱跑,显然是长得很好,像个大孩子,所以陈渡觉得这可能就是他没有哭的原因吧。
陈渡这样安慰自己,对面刘一山知道陈渡的惊讶,笑着说:“我家儿子是弟弟呢,比姐姐晚出生七个小时,当时卿卿为了生下他,意外地艰难,差点出事。”
陈渡的脸色顿时更加意外惊讶,这个已经能到处乱跑的男婴,竟然是弟弟,但怎么看他都像是已经两三岁的大孩子,与刚会勉强走路的姐姐相比,实在是显得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