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疯了，让她做世子妃……”
张凤府不禁觉得芊芊在这一刻实在有些让人望而生畏。
“她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一旦坐上了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将死在她的玩弄之下。”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她要嫁的人是文肃世子，又不是你，你这么在意，莫非你是想连这位峨眉派的大弟子一起收入麾下？”芊芊满是笑意，她不断的在张凤府周围转来转去，让张凤府觉得坐立不安。
“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张凤府正色道:“我只是觉得咱们在九重天怎么闹都好，始终只是咱们武林中自己的事情，纵然有祸，也是武林中人自己的祸，绝对不应该牵连其他人，可一旦刘秋水做了世子妃，将来文肃做了怀远王，一旦刘秋水发起狠来，受牵连的又怎会只是武林中人？”
“菩萨心肠？”
芊芊满脸笑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能活到今天，能在冰宫有如此身份地位，也是你拿一千条人命铺垫出来的，现在你倒是觉得我狠了，你不觉得这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么？”
“不能一概而论。”张凤府沉声说道。“我那是逼不得已，从前没得选，但现在有选择……”
“所以说你就是不支持我咯，那好啊，你现在大可以出去到处宣扬一切都是我这个女魔头指使你，并非你心甘情愿，你去呀……”
“你明知道我不会去，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会害死很多人，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我是女魔头，你可曾见过哪个魔头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后悔么？”
“你……”
“你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女魔头又可恨又可气？”
张凤府突然觉得跟芊芊说道理等同于是鸡同鸭讲，她拿定主意的事情，从来不会听取别人的意见。
张凤府不说话了，但紧绷的一张脸却在向芊芊做着无言的斗争。
芊芊见他如此模样，知他心中生气，心道我原本也没打算瞒你，纵然告诉你又如何？
便学着百花谷黄莺的声音说道:“张公子，呀？生气啦？”
张凤府不理不睬。
她又继续说道:“好啦好啦，我实话实说还不行么？我让她做世子妃，定有人不愿意让她如愿，到时候便能让她分心，我这样说你可还算明白么？”
“芊荨……”
张凤府惊讶，心道难怪，她姐妹二人多半是皇家中人，文肃同样是皇家人，纵然互不相识，可以芊荨的性子，定不会让恶毒的刘秋水如愿以偿，相比起来，反倒是芊芊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肆无忌惮。
“哟，芊荨？怎的今日不叫妖女了？莫非是今日看见我姐姐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疼了？若是如此你直接告诉我就是，我去姐姐那里说说好话，说不定你们能破镜重圆。”
“我没功夫跟你胡闹。”
张凤府冷哼，此事若是涉及她姐妹二人内部的争斗，那自己的确是有些操心过多了，刘秋水一事，倒是可以暂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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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余下之事除了大比之外，最为重要的除了老驼子那里的一碗药汤，就是秦雪烟那里了。
张凤府跟随老驼子每日里熬药备药，虽说不能完整记下来每味药材的分量以及名字，也能大概记个七七八八，以秦雪烟在医术上的造诣，未必就不能管中窥豹。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出去一个人静静。”
张凤府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你跟着我实在有些高调，毕竟不管是谁，只要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一个九重天的大小姐，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你想离开我的视线？”芊芊双眼一眯，让张凤府不寒而栗。
他尴尬无比，说道:“我不会跑的，我还有两个朋友在你手里，更何况现在我们是合作的关系，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背着我做一些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就比如……”
说到这里，芊芊故意冷冷一笑，这让原本就不敢直视她眼睛的张凤府更加心虚。
“就比如你想要背着我去找你的小情人？”
“她不是你说的什么小情人。”
张凤府松了一口气。
淡淡道:“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
“替她穿鞋子的朋友？！”
“……”
张凤府语塞。
“好啦好啦，你要去就去，我虽说不想让你单独行动，可我也知道男人大多数都有点花花肠子，最多我不告诉我姐姐就是啦，姐夫……”
正心中欣喜才刚刚准备迈出步子的张凤府险些一个趔趄。
“我不是你姐夫，我也不敢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小姨子。”
张凤府没想到刚刚打开洞府门便看到外面有一道如同出鞘宝刀一般的人影正在等候。
他笔挺的身子目不斜视，目光如同利剑，坚挺的脊梁没有一丝弧度，仿佛世间的任何一切都不能让他弯曲。
对于让自己心中觉得有些歉疚的宋一血，张凤府有意避开他森冷的目光，低声说道:“等了多久？”
“如果从最开始算起，我已经等了你很久。”
宋一血冷冷说道。
“聊两句？”
“现在？”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继续在这里等。”
“还是算了。”
张凤府看着宋一血不容置疑的目光，苦笑。
“我可不想自己的洞府之外随时有一尊冷面煞神替我守门。”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这一层洞府的尽头，宋一血曾在这里亲自送他的师弟们上了黄泉路。
山风很大，吹起他二人的头发，也吹的他二人衣衫猎猎作响，与宋一血的笔挺比起来，张凤府显得有些气势不足，他始终低着头，这让宋一血觉得身边这个男人一定承受了许多他所不能理解的疼痛，以及压力。
“我看过你的刀，很快，比我的还要快。”
宋一血似乎是在跟张凤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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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凤府觉得他更像是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你跟我都是练刀的，我的刀不如你，这一点我承认，所以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的刀比我厉害那么多，而你的人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恩怨分明？刘秋水曾想杀了你。”
“我知道……”
张凤府点点头。
“她不只是想杀了我，她在杀了我之后肯定还会将我毁尸灭迹，让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宋一血显得十分疑惑。
“帮一个杀了你之后还一定会毁尸灭迹的女人。”
“我有苦衷。”
“但那不是你放过她的理由，今日你放过了她，她非但不会感恩，反而会变本加厉，杀了你，杀了叶大同，甚至连我都不会放过。”
“可我们毕竟不是傻子，不会站着给她下手对不对？”张凤府别过头苦笑。“很多事情都很无奈，但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真的想让她死就足够了。”
“够了么？”宋一血喃喃自语。“过了今日，刘秋水定会受到世子殿下的保护，想对她下手，那就是明摆着跟整个怀远王府作对，我没这个本事，你也没有……”
“你的确没这个本事。”
张凤府斩钉截铁道。
“可我有……”
宋一血愣住，等他还没琢磨出来张凤府这句话里意思的时候，张凤府已经离去。
现在，他已经到了秦雪烟的那里，更是准确无误说出了自己所记得的所有药材的名字以及分量。
“可惜药渣在黄泉那里。”
张凤府叹息。
“那家伙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是死，如果有了药渣，就能弄清楚天尊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药，又是怎么操纵那些死人的。”
秦雪烟依旧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这里也差不多是张凤府在九重天之中唯一能找到的让自己觉得可以卸下所有防备的地方，她思索着说道: “没有完整的药方，我无法说出药方的效果，不过根据你说的那些药以及分量，我曾听师父提起过，似乎是专门作用于人的奇经八脉，至于你说的能操纵死人，这点倒是让我感觉到十分意外，只可惜时间来不及，不然我一定要修书一封回师门，请求师父他老人家解惑，当然，若是能找到黄泉弄到药渣更好，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再弄到一份？”
“很难……”
张凤府心中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尊上昏睡的时间只有十几天，等他醒来过后定会追查，到时候恐怕纸包不住火，自己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尚且不好说，更何况是再弄一份药渣？
“我会尽力争取。”
张凤府沉声说了一句，随后又好奇道:“能不能问问你，秦前辈，你如此鬼神莫测的医术究竟师承何人？”
秦雪烟摇摇头，既不说出来也不直接拒绝，只是笑道:“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
时机。
张凤府心中默默咀嚼这两个字，喃喃道:“我的时机又还有多久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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