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穿越小说 > 海焰 > 第3回 边士宁念妻生去念 李将军面圣请北讨
    且说边士宁道明来意。李宝曰:“即如此,怎被当作奸细,离此而去!”士宁一笑,“可问蔡火头。”脸色苍白的蔡火头曰:“小人未生yin阳眼,看不透世间黑白。因边将军举止异于常人,为国事着想,于是疑之。”李宝道:“吾举止若异于常人,你也效那王贵,出首告发么?”蔡火头低言:“武侯未料马谡之无实,费祎不识郭循之反复,何况我这下贱之人?”李宝怒曰:“休来狡辩,险一险让我酿成大错。”叱令左右,“拉回去,打五十大板。”士宁急忙叉手,“大英雄岂能与小人见识?另者,不知者不罪。还请李将军开恩。”李宝因饶蔡火头,示意叩谢的蔡火头闪在一旁,令公佐敬士宁为伯父。

    回到军营,李宝与边士宁谈兵法战术,论布阵排兵,甚为相得。李宝书信一封,举荐士宁为兵马都钤辖,着人呈送朝廷。从此,李玉与士宁出则同行,食则共宴。资什财物,李宝给予士宁甚厚。然朝廷以为边士宁因阿附岳飞而入狱,视为顽劣之徒,驳回李宝之请。李宝为此愤慨。士宁曰:“上阵杀敌,官职无用?更得一身自在。”李宝曰:“如此,可待立功。”

    公佐时常向边士宁请教武功,士宁悉心指点。李宝甚忙,除打造艨艟战舰,操练军马,便习火器。李宝亲试火炮,巨响声中,数十丈外的灰石崩裂四溅,冲天的火团为烟雾迷漫。此情此景,竟入士宁梦中,只是崩裂的乃东岳泰山。其梦中泰山移于青州,崩裂之势非比寻常,上冲云霄九万里,下漫四方三千丈。崩裂的烟焰当中有数千头饿狼汹涌而出,舞爪张牙,直扑士宁夫妇并其子女。士宁三子边舒河、四子边舒山登被撕成碎片。士宁负了长子边舒捍,其妻背了次女边舒卫疾步而逃。狼势疯狂,早将士宁妻女扑倒在地。士宁之妻张手大喊:“边郎,救我!边郎……”声音凄冽,士宁登时醒来,周身之汗若出浴桶。士宁不觉悲叫:“贤妻!”想梦中惨景与当年金兵肆虐,三子、四子襁褓被害,士宁夫妇各负一子逃命时何其相像?士宁因此思念失散二十年的妻,自言:“莫非吾妻尚活人世,身在青州?天公以梦事告我,教我前往。”内心遂滋生北上寻妻念头。

    李宝待士宁甚厚,士宁不忍提起,犹豫不决时说与左右,意使李宝得闻。其左右将消息传出。蔡火头曰:“吾所料如何,这厮果是奸细,今已探得虚实,要回金国去了。”于是来告李宝。李宝闻之不语,只默默翻阅兵书。蔡火头无奈而出。次日,蔡火头觑得士宁举止,于是怂恿大将高敞之叔高吉、曹洋之弟曹河二将来见李宝,称:“边士宁登高望远,颂李心寒离别诗,‘离别二十载,间隔三千路。谁知我相思,远山白云处!’边某去意已生。若将我军中虚实尽告金狗,则两军相交之时后果不堪设想。”李宝蹙起眉头,“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继又不语,翻看古籍。三日,蔡火头又来,称:“边士宁已收拾行装,即将离此北去。大人还当早作决断,免得留有后患。”公佐也言:“此人行止暗而不明,大失磊落,或许真是奸细。”李宝合书曰:“来日除奸。”面容刚毅,言语铿锵。蔡火头大喜:“大人英明!”

    来日,枪刀yin森、刑具罗列的中军帐外架起油锅:锅下,焰火满膛;锅内,油烟翻滚。抖开英雄麾的李宝凛然威坐。看此架式,以为士宁冤枉之人心胆皆颤,手心里更捏了一把汗。帐外的蔡火头心中得意,“炸了边士宁,我便立下大功一件。”zui角处,更露出一丝奸笑。眼放寒光的李宝一拍桌案。中军官大呼:“还不拿下奸犯,更待何时?”蔡火头正左右看觑,早被刀斧手剪住二臂,押到李宝面前,推跪在地。蔡火头急叫:“冤枉!你们抓错人了,放开我。”李宝道:“抓的就是你。你编造边将军谣言,扰乱军心,是何道理?”蔡火头曰:“并非小人编造,那边士宁真个奸细。昔年,秦桧、万俟卨当政之下,为岳飞申冤者莫不惨死,边士宁岂能独生?见今生者乃金人假扮,其仿造中书虞大人书信,装出一付忍辱负重的zui脸,探得我军虚实,借故离去。大人莫为此人花言巧语所骗。”李宝道:“边将军本山东青州人。金狗南侵,边将军伉俪响应王师,聚众起义,杀完颜阿骨打从子从孙数十人,金兵金将近千。然终寡不敌众,血战失利。将军妻子失散,只身来归。韩世忠将军爱之,边将军痛哭以归岳少保。自隶岳少保麾下,将军身经百战,遍体伤疮。”起身请士宁进帐,凡三敬酒。士宁尽饮之后,李宝亲为士宁解衣。士宁胸腹疮疤:交结纵横,恐怖狰狞。李宝曰:“人可伪装,伤疮难扮。边将军之功,千古标柄。”叱蔡火头,“尔煽风点火、扰乱视听,吾留你何用?”令刀斧手,“扔下油锅,炸了。”士宁急忙叉手,“将军高抬贵手。”李宝曰:“此人非张辽般虎将,留之何用?”士宁道:“此虽小人,然罪不至死。且留此油锅炸金狗。”李宝曰:“好。大仁大量,将军是也!李某佩服。”令放蔡火头,随对诸将道:“边将军长子、三子、四子皆亡,今北上寻妻,人之常情。”诸将点头。李宝令取五百两银,送士宁;又摆酒宴,为之饯行。

    士宁连干数碗,出了军营。李宝拱手,“此行凶险,大兄保重。”忽有人报:“金主完颜亮渝盟,将起兵八十一万,犯我大宋。封兄子金国第一勇士完颜光雄为御前护卫大统领的完颜亮自将一路,以太保、枢密使完颜昂为左领军大都督,尚书右丞李通副之,尚书左丞纥石烈良弼为右领军大都督,判大宗正乌延蒲卢浑副之,御史大夫徒单贞为左监军,同判大宗正徒单永为右监军,左宣徽使许琳为左都监,河南尹蒲察斡论为右都监,督率诸道三十二路军马,六十万人,出寿春。工部尚书苏保衡为浙东道水军都统制,益都尹完颜郑家奴副之,老将铁吉骨朵为监军,率水军七万由海道径趋临安。太原尹刘萼为汉南道行营兵马都统制,济南尹仆散乌者副之,格尔吉斯泰为监宫,率兵马七万出蔡州。河中尹徒单合喜为西蜀道行营兵马都统制,平阳尹张中彦副之,齐尔御玛为监军,率兵马七万,由凤翔取散关。太保完颜昂以年老辞让。完颜亮以完颜昂宿世老将,命其挂职军中,以从众望,人归青州;军中大小事宜使李通总之。——诸军今正练兵,发兵之日为期不远。完颜亮称:‘八十一万军马皆精兵强将!昔年太师梁王宗弼连年南伐,淹延岁月,屡屡无功。今次举兵必不如彼,四路并起,远则百日,近止旬月,便可教赵宋冰消瓦解。’”李宝怒曰:“金狗,狗且不如。”着李公佐,“准备纸笔,吾将上表请战。”转首士宁,“大兄先行,吾有要事在身。”士宁踌躇。李宝又问:“大兄还不上马,莫非盘缠不够?”令左右再取五百两银。士宁拱手,“国事为重,私情为轻。某愿从将军上阵,与金鞑血战。”李宝大喜,“有边将军,吾大事必成。”先书奏折,使人送住临安;随吩咐取酒,与士宁畅饮。士宁作歌:“射我繁弱弓,刺我丈八槊。一举覆三军,再举殄戎貊!”

    先是,被视戎貊的金主完颜亮以校猎淮汉之地为由,向赵宋索取其地。右相汤思退、内侍张去为等恐生战事,意欲予之。参知政事陈康伯则力主抗金,慷慨陈词,于是qun臣激愤。高宗皇帝遂决意抗金,拒绝完颜亮无理之求。完颜亮恼羞成怒,立意南侵。宋高宗赵构得知,觉事态危急,慌召诸文武议事。陈康伯曰:“皇上无须担心。只要圣意坚决,则上下将士将信心百倍。另者,金虏看似强大,实则冢中枯骨。那完颜亮弑君害母,屠杀宗族忠臣良将,绝人子嗣,奸人妻女,实再世桀纣。今其虽处尊位,如泽中麋蒙虎之皮,前攻后拒者当以万数。”高宗犹豫之中,中书舍人虞允文道:“齐楚燕韩等六国何以没于秦,盖因争先割地以赂秦,秦遂有余力追亡逐北,伏尸百万,血可飘橹;因利乘便,分裂山河,宰割天下。——我大宋千万莫走六国覆辙。”高宗点首,“祖宗基业不可丢。朕不与金国见个短长,何颜见列祖列宗?”一番计议。高宗以吴璘为四川宣抚使,敌徒单合喜、张中彦、齐尔御玛;庆远军节度使成闵往守武昌,敌刘萼、仆散乌者、格尔吉斯泰;以老将刘锜为江、淮、浙西制置使,节制李显忠、王权、戚方、张玘等路兵马,迎击完颜亮;唯海道敌苏保衡、完颜郑家奴、铁吉骨朵者难择领军大将。侍御史陈俊卿荐浙西马步军副总管李宝。汤思退道:“李宝乃岳飞所部。朝廷处置岳飞之时,李宝数出怨语。今若重用,其怎甘受朝廷号令?”虞允文不然,“吾数见李宝:忠心可贯日、智勇能移山,乃非常之人——用之,必建非常之功。”时李宝文书至,请与敌决战。高宗遂召见李宝。

    李宝相貌威猛,情态刚毅。高宗见之大喜,“向闻爱卿骁果,朕拟之古名将。”李宝叩首,“国难当头,愿以一死报陛下。”高宗曰:“金主完颜亮以苏保衡为都统制、郓王完颜昂之子完颜郑家奴为副统制、老将铁吉骨朵为监军,意率水军七万自海道犯我临安——爱卿以为如何对之?”李宝叉手,“敢问皇上志向。”高宗问:“卿之意是?”李宝曰:“是教敌将苏保衡等覆没殆尽,还是教其生就怯心,不敢复来?”高宗道:“莫留祸患与子孙后代,尽行歼之。”李宝曰:“海道无险要可守,敌舰散入大洋,难以荡灭。今敌未离巢穴,臣仰凭天威,愿率本部掩其不意而疾击之,可成大志。”高宗道:“潞河距此三千里,万一不利?”李宝曰:“兵之道,自战其地与战人之地不同。自战其地者,必生之兵也;战人之地者,必死之兵也。必生者易破,必死者难却。”高宗问:“卿本部有战舰多少?”李宝曰:“坚全可涉风涛之艨艟战舰,一百二十。”高宗问:“卿所总军兵几何?”李宝曰:“有自福浙民间所募弓弩手三千。”高宗道:“敌将所总水军七万,卿只三千,又非正兵,众寡悬殊……”一时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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