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做梦,姜玉龙从有了自我意识开始经常做着同一个梦。
不过对于那个反反复复出现的梦境他却只有一点模糊的映像,至于梦里的情形他一直记不起来。
天还未明,他又被这个噩梦惊醒,满头大汗,惊慌失措。不过和以往一样,他还是记不清楚到底梦到了什么?
时辰太早,整个王宫还很安静。姜玉龙起chuang喝水压惊,然后又瘫软躺下。
姜玉龙眉头一皱,默默望着天花板,叹息之后又想起了这三年习武路上的坎坷经历,不甘心地自嘲着。
“我姜玉龙好歹也是荒神大州灵镜国的三王子,居然没有进入玉虚都学院——哼!”
玉虚都学院是直属于宫廷的习武圣地,说白了就是归他父王直接统领。不过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庶民都可以进入玉虚学院,唯独他不可以?
正因为这件事,很多人都说他是废物,可是他自己很清楚,没能进入玉虚学院最关键的原因其实在他父王身上。
父王姜炎洪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是个雄心万丈想要征服整个大州的帝王。
不过在姜玉龙所有的记忆里,父王几乎很少跟他说话,从没给以应有的父爱。可要说起其中的原因,姜玉龙一直不知道,也没有人敢告诉他。
这三年来,姜玉龙独自一人o索习武要领,常常背负重物去城南光明山上锻炼体能。
他一大早就带着干粮出门直到傍晚,突然拍脑袋恍然大悟。
“今天不是我13岁生辰吗,我险些忘了。一定要快些回宫,母妃和哥哥肯定备好了生辰大餐。”
夕阳正式降至玉虚都的穹顶。
云层从西边天地衔接之处扩散开,渐渐由暗黄的火凤形状变成了一块块铅黑色的鱼鳞壮。
姜玉龙还是生平头一回见到这种渗人诡异的天空,他跑得气喘吁吁挥汗淋漓,赶紧停住脚,驻足在街道中央,瞪大了双目,抬头张望。
“听说了吗,今晚上会有七星连月的异象——”
玉虚都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厚重层云密布千万里,万丈穹空骤然间好像压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整座都城的高层建筑好像在一刹那间消失了似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众人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很多老者的呼吸都变得急喘了。
王城里有的人面目惊状,脚步冲冲往家里赶回去。但是也有很多人不害怕,成n结队往城中心的荒神大殿赶过去。
“赶快去找个好位置,这辈子都没见过七星连月的奇观。”
荒神神殿位于玉虚都的中央,殿前的圆形广场上很快就聚集了许多不怕死的平民。广场里巡逻的士兵立刻也多了一个排,四周的高楼上则布满了弩兵。
此时,几个换岗的年轻小兵私下交谈着。
“我听村里的一些老者说,七星连月的天象十三年前曾经出现过一回,不过这件事好像被举国上下封锁了,不许国人再谈起。”
“十三年前的事,哎哟你可小声点吧。”
与城中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王宫里几乎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没有一个人关心此事。
不过这种异常的平静却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假象?
果然,此时观星台上出现一位披着一头银白色长发,手持黑蛇仗的大法师,面容忧恐望着诡异堆积的层云,双臂不寒而抖。
“国师——”出现在国师身后之人正是这个国家的大王,姜炎洪。
这国师法名北斗,是整个国家修为最高之人,已经顺利度过了三九大劫达到了神脉级别,所以他穿的是紫金颜色的道袍。
国师的修为和辈分极高,所以就连大王姜炎洪也显得十分谦恭,右手平方在xiong前行了礼。
北斗国师缓缓转身,庞眉皓首间书写着一筹莫展的愁容,手中的黑蛇长杖还断续散发着微弱的紫色光芒。
“转眼已经十三年,国师今夜天象是吉是凶?”大王姜炎洪的眉头皱得似折扇,焦心面目上挂满了池鱼之虑。
“是吉是凶,大王又能改变什么?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北斗满是褶子的脸上虽然有担忧,但是依然劝说陛下可以放平心事。
姜炎洪往前一步,站在高耸的观星台上注目着夜幕降临的王城,然后视线停在了正北方的王宫。
“国师知道本王想要问什么,这已经是国师第二次拒绝了本王。”姜炎洪的眼眸里顿时挤满了不爽。
北斗行至他的面前,抬起衣袖示意大王再看一遍暗黑茫茫的城池。
“大王您看,在这片迷茫之中,我们都想透过黑夜看穿本来的面目,可是这些碍眼的黑云总会使得我们做出偏差的判断。”
北斗以为得太简单了,还是姜炎洪对某些事情确实太过于执着?
姜炎洪盯着这位神脉段位的大法师,所有的不乐顿时一涌而出。
他心中尊敬这位大国师不假,可是他毕竟乃是号令一国的君王。
“国师,事不过三,倘若下一次本王想要的答案再得不到——”姜炎洪回眸瞄一眼庄严而神秘的观星台,一改口气,大怒道:“本王一把火烧掉观星台。”
这时候累得喘气的姜玉龙回到了宫中,走过御花园时居然看到了父王快步行走过来。
不过姜玉龙看不到父王脸上僵硬大怒的样子,他心中很是欢喜,本想冲出去喊他一声。
但是又基于父王常年留给他的那番印象,最终他打消了念头,赶紧躲在了假山后面偷偷看着父王。
岂料,这时候母妃月琴也出现在了御花园里。
“月琴?”
姜炎洪一见她,顿有些诧异,看了一眼月琴的身后,只见空无一人,迟疑说道:“你一个人。”
月琴抬头凝望,眸里写满了小心翼翼,然后鼓足勇气说道:“陛下,今夜乃是阿龙十三岁生日。”
月琴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之后姜炎洪再度心中不爽,双目一愣,似两把利剑逼迫月琴的心脏。
“十三年的事情本王不是下令不许任何人再提起吗?即便是你儿子的生日也不要过了。莫要幻想我会去参加。”
姜炎洪甩袖远走的一幕恰恰都被姜玉龙看在了眼里。
他默默背靠着假山,凹凸的石壁就像是锋利的寒冰刺入他体内。
父王——
姜玉龙在心中默默地喊了一声,再偷偷看了一眼父王冷漠决绝的背影。
这些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父王的冷漠。可是亲自看到这一幕时长久养成下来的坚强内心顿被打了一道惊雷。
姜玉龙,,根本就没有回去,失落无神之际居然又翻出了王宫。
大街上早已经空无一人,胆大的都去了荒神神殿,其余的人早就关门闭户。
姜玉龙无处可去心中凄切,不过年少的他却能做到不落一滴失落的眼泪。
他强忍了心中的悲伤,然后也去了玉虚都中央的神殿。
夜幕里,残月暗光,月光四周布满渗人心脾的鱼鳞云块,像是把暗淡的月色锁在了法阵里。
“哇,快看快看,出来了——”
众人的惊叹声里,只见残月的东北,依次出现了三颗明亮硕大如玉盘的星辰连成一条直线。
天哪——
果然是奇观,居然有这样的星宿?
完全跟书上讲的七星连珠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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