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的担忧逐渐应验了,姜玉龙爬了有快三分之二的时候体力已经明显不支了。
他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频率也越来越不在一个调上。更糟糕的是此时的玉虚城刮起了不小的风,钟塔墙面的沙土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更不敢动手去揉眼睛。
这样一来,玉龙已经停止了好一阵了,此时约定的那一炷香也早已经燃尽。
上官云链心中窃喜,赶紧端着点香的盆,走到一直面无表情但仍然在注视着姜玉龙的大王身边。
“启禀陛下,一炷香已经燃尽了。”
姜炎洪头也不回,眼神里的情结实在让人猜不透测。他摇摇手免得让上官云链打扰到他,只是回了一句话。
“香燃尽了,那就再点一炷,再燃尽了那就再点一注。”
姜炎洪的这番话无形之中表露了自己对于玉龙的鼓励,月琴的脸上终于挂起了一丝微笑,然后伸手去紧紧握住了大王的手。
场面一片静谧,除了风的呼啸已经听不到一切的声音。
此时姜玉龙的额头满是汗滴,随风而落好像流星一般砸下。他的执着和坚持无法不让人为之动容,风势顿时戛然而止。
但是及时他一直很小心翼翼仍旧避免不了手劲儿耗尽带来的危险。他这一次插下去,只是在墙面轻轻划了一下而已,然后整个人便开始往下坠落。
姜玉龙的瞳孔瞬间放大惊魂动魄,恐惧的吼叫声不由自主发出来。身体的下坠拖拽着长矛和墙面摩擦出了一阵阵火花。
观众的脸上顿时涌现着惶恐,众人跼蹐不安之际共同发出了一声哀嚎。就连一向不为所动的大王姜炎洪也失魂地颤了一下。
不过姜玉龙并没有因此放弃,他怒吼一声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再将长矛砸进了墙面,终于停止了身体的下滑。
他为自己化险为夷的境遇而轻松的叹气,然后依旧临危不惧并鼓励着自己。
“姜玉龙不要放弃啊,你可以的。”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面前涌现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景象。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之前梦境中的那个战士。
战士穿着一身银白色的上神甲胄飘在他的面前,这一回这个战士转过了身来,他的外表放达不羁神情自若,出尘之表潇潇洒洒。
姜玉龙望着他的脸,一股莫名而然的熟悉之感涌上心间。
“是你!”玉龙的表情渐渐轻松了。
战士对他一笑,这一笑实在鼓励也是在传达。然后他伸手拖住了姜玉龙的身体。
“我来帮助你登顶塔尖。”
“不不不,我要自己努力完成。”
战士告诫道:“是你的意志召唤了我,但是如今的你根本就完成不了超出你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只有变得更强,成为真正的强者才能让你一直在执着坚持的事情锦上添花。”
“强者?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强者?”姜玉龙茫然回望他。
战士自信一笑,认真告诫几个字。“心中没有恐惧。”
姜玉龙和他在不知不觉的交流之间竟然已经越来越靠近了塔尖。塔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完成这样的壮举的。所有人都惊呼起来了,就连姜炎洪的脸上也有了一抹想藏却藏不住的笑容。
最后一步的时候,那个战士再说了一句。“这一步飞跃,该你自己来完成了。”
姜玉龙越过去了,可是回头之时那个战士又消失不见了。
“喂,你去哪儿了?”
他四处凝望,赶紧再一次看了看自己左手腕的紫色刺青。
姜玉龙站在塔顶,吐纳气息,整个人都显得很是轻松。他没有去拔掉那支箭支。这一刻拔箭于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了,他享受着站在高处的这番自信和喜悦。他低眉一望,广场里的千人万人都在为他欢呼着。
“他做到了——”
“他居然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
姜玉龙从没有过这样的兴奋,他发自内心呐喊着:“啊——我做到了。”
然后他又四处寻找那个战士的人影,默默说着:“你看见了吗,我真的做到了。”
他盯着左手腕,咬咬牙关,心中较真。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迟早有一天在我危险的时候靠的是自己而不是每次都是你的帮助。
然而乐极必然生悲。不知何处飘出来一个白衣服少女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问了一声。
“喂,你在找谁啊?”
姜玉龙毫无征兆间受此一惊,面目掉胆,整个人失魂地从塔顶掉落下去。
广场上的人刹那间哑口了——
那画面就好像定格在了一个恐怖的瞬间。
不过,这一幕对于姜炎洪而言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对这个孩子的爱,他惊恐呼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玉龙。”
当然姜玉龙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摔下去,那个白衣服少女及时伸手拉住了他。
可是这一幕其他人都看不到,旁人的眼里只看到了姜玉龙牢牢抓紧了塔顶。
白衣少女把玉龙拉了上去,然后有些惭愧的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啦,刚才吓到你了。”
姜玉龙确实吓得够惨,过了好久才平复了心绪,然后才看了一眼白衣少女。
这个少女的模样天真可爱,就像此刻闪耀在天际的明星一般。她没有灼人的光彩,但是第一眼便给人一个亲近感。
她好像是清风吹过花海飘出来的一抹芬芳,看不到多么迷人的样貌,可是却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愉悦。
“你是谁啊?你怎么会在这上边?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来。”
白衣少女捂着嘴巴,呵呵一笑,眼里露着甜美,然后天真地望着他,并得意开着玩笑。“说我小小年纪,你们这些凡人真是没怎么见过世面。”
“凡人?难道你不是凡人啊?”
白衣少女得意晃了晃脑袋,又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当然不是啦。”
“那你是什么啊?是仙女吗?”姜玉龙的表情充满了怀疑、迟疑、惊疑,又有些期待。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白衣少女,,宝石一般的明眸。
“我是妖怪,你怕不怕啊?”
姜玉龙哈哈大笑着,不再和她开玩笑而是伸手去拔了那支箭。再回头只见这个少女坐在塔顶上欣赏这整座玉虚城的全貌。
少女一脸眉欢眼笑,哼着歌谣,晃着脑袋和双脚,然后伸手领略制高点的清风。
姜玉龙生平都一次对一个陌生人表达了不舍,于是关心地说道:“你坐好了,注意安全,我要下去了。”
少女扭头问他,“你不想看看玉虚都的全貌吗?你这么辛辛苦苦的爬上来就不想好好的感受一下自在吗?”
姜玉龙跟着她的指示扫描了一圈,礼貌性的回给一个微笑。临走之时,他问了一句。
“我叫姜玉龙,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这个白衣少女笑容如初月,然而并没有告诉他,只说道:“我叫什么,等到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