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啉乓啷……”
屋子外一阵嘈杂声传入,正好将睡梦中的陆凡给惊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陆凡转身问道。
旁边的人因行动不便,却也是一头的雾水,虽想去目睹一番,倒底出了什么事,奈何这一身的伤,确实是动弹不得。
一瘸一拐的,陆凡从草席中走了出去,日前受的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一觉醒来,比起往常,看起来也着实是憔悴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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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整个村子都被官兵给围了起来,村子里,凡是能走动的村民,皆在此与之对峙着。可毕竟官兵有数百号人,且个个身强体壮,而村民们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即便是有个长的结实的,也是个缺胳膊少腿的,孰强孰弱,双方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qun山野刁民,勾结贼匪,嫣敢与我官府作对?来人呐!给我统统押回去,开凿运河!”
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只见一长的精瘦的中年男人从官兵中走了出来,那人头戴乌纱帽,手持一把水墨折扇,最起眼的却还是鼻间那两鬓胡须,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看模样,这人是这qun官兵的头头,大致不会错了,从官位来看,顶多就是一师爷。
“你们敢!”
一中年汉子喝道,村民们皆手持锄具,似有一番大动干戈的模样。
“怎么回事?”
远处一阵轻柔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妘亦寒从官兵身后快步走了回来,肩上背着背篓,似乎去山中采药,现在才回来。身边的铃儿踏着轻快的脚步,紧跟着她,另外还有几个村民,好像也是一同进山的,见此状,种种顾虑似乎都写在了脸上。
“我们依山而作息,从未有何违法之举,你等皆为父母官,这是何为?”
“对啊!我们何罪之有呐?”
妘亦寒面对着那贼眉鼠眼的师爷反问道,村民们便也纷纷附和了起来,这官府之举,着实有些不合情理。
“少废话,尔等刁民,竟公然伤我国之官员,县令大人已算是仁慈了,将尔等发配往运河开凿之地,且饶了尔等性命,尔等还不思悔改,难道还想要违抗朝廷不成?”
“哼!什么朝廷,如此荒淫,我等便是反了又能如何?”
村民中,一些血气方刚的男儿,当即便有了此意,哪怕自己是缺胳膊少腿的,也要拿起武器跟他们拼了!
“胡扯,退下!”
妘亦寒一阵怒喝,众村民不敢造次,甚至在她的喝声下,那数百号官兵似乎也呆滞住了。
“你就是这些刁民的领头之人?”
“领头人不敢当,我不过就是一幽居山野的大夫罢了!”
面对着那贼眉鼠眼的师爷所提的问题,妘亦寒依旧面露微笑,丝毫不为之动容,较为谦虚缓和的回答着。
“嘿嘿…大夫?正好,一并给县令大人带回去!”
那师爷一声奸笑,毫不客气的下令,似乎就要将妘亦寒给绑了回去。
“你们敢!”
“你们动她一下试试!”
村民们见官兵将要带走妘姑娘,一个个可谓怒气冲天,誓要来个官逼民反,非得跟这些官兵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可毕竟只是些山野村夫,且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跟这些官兵比起来,差距可谓是莫名的大。就在这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一旁沉寂了半晌的陆凡,此刻却站了出来。
“伤了你们的人是我,与他们没半点干系!”
人qun中,陆凡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虚弱的模样,似很难想象得出,他能伤的了这些官兵。
“你?”
师爷好像也不太相信,直瞪瞪的望着他,质疑了许久。
“你,那个谁,你出来看看,伤你们的是不是他?”
片刻,师爷望身后喊了一声,官兵之中,立刻就有一人,也是一瘸一拐的挪了出来。
“就…就…就是他!就是他把我们打伤的!”
这人第一眼看到陆凡,惊恐的神色便随之显露了出来。
“他?”
“来人呐,将他也一并押回去!其余人,抓去修运河!”
师爷显然还是不大相信,不过这事儿总得对县令大人有个交待,既然有人承认,自己便了了这一桩差事,何乐而不为?
随着师爷的一声令下,众官兵皆向村民围拢了过来,似乎做好了违抗命令便杀无赦的准备。
“你们谁也别想带走!”
陆凡紧紧握住拳头,忍着疼痛,雲霄心法似乎已经运转了起来,由于爆利的体术,众人甚至感觉得到整个地下都在颤抖。
周围的官兵,无一不被吓破了胆,如此有违自然的力量,常人嫣能做到,猜也能猜出来,陆凡是什么身份,他们不过一qun俗人,哪儿能敌得过,纷纷退避三尺,甚至连逃的心思都有了。陆凡似红了眼,眼中的血丝似乎让他看不清敌人的模样,本想一鼓作气,早些结束战斗,怎奈下一刻,剧痛让他感觉到浑身酸软无力,仿佛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一般。
“噗……”一口鲜血狂涌,陆凡应声,倒了下去。
“陆凡……”
妘亦寒见状,赶紧朝他走了过来,一手扶起他,一手把起了脉。
陆凡意识尤在,他想站起来,他想阻止这些官兵,哪怕是为了他的救命恩人,他决对不能让他们把她带走。可身体似不听他使唤,软弱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就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无主尸体,什么事也做不成!
“别再使用法术了,你体内毒素尤在,会害死自己的!”
“妘姑娘,你二人都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把贱骨头,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们带走你们的!”
中年汉子似乎铁了心要拼死护下他二人,一把挡在他二人跟前,若想伤他二人分毫,怕是只能从他尸体上踏过去才行。
官兵们见这般状况,没了陆凡这道威胁,瞬间又变得得寸进尺了许多,哪儿还听得进去他的话,如今他们置身于此,可谓已是为所欲为。
“你们想要什么,便拿什么,唯独这里的人,他们只是些老弱病残之人,就让他们留下来,他们都是无辜的!”
“哼!实话告诉你吧,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家县令大人的,由不得你来做主,大人看上的东西,一个也别想溜了!”
师爷显露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显然没把妘亦寒的话放在眼里,这一切,对他们来说仿佛都是天经地义一般。
听了师爷的这番话,妘亦寒zui角边却露出了一丝微笑,笑容却是这般苦涩,仿佛这不公平的世界正ChiLuoluǒ的显现在自己眼前。
“呵呵,是么?你当真是这般认为?”
妘亦寒苦笑道,一手将陆凡交给了一旁的铃儿,随即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旁人的锈剑给抢了过来。
“你依我的话,放了这一村的无辜居民,我便跟你走,你若伤他们分毫,我便立刻自刎!”
“哈哈哈…用这般手法,你以为我会为了你的一条性命,便听命于你?”
师爷显然认为,这就是一场闹剧,妘亦寒的死,与他又有何干?
“我是生是死,或者对于你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可论我的医术,这里所有人,你也看了个明白。我所拥有的价值,远远大于在坐的各位,如今我若是自刎,死在了这里,对于你甚至你家县令来说,所损失的,与这些村民比起来,孰强孰弱,恐怕你也分的清罢!”
妘亦寒将剑横在脖颈上,时刻准备着,看样子,只要他说一声“不”,她便只需要动一下手,就能了解了性命!
“妘姑娘,别!别为了我们这把贱骨头……”
周围的村民纷纷都劝阻了起来,那师爷见状,迟迟未答允,站在原地冥思苦想许久,分外掂量着,刀兵相向,中官兵也在等他一声令下,这一qun人是死是留,便是他的一句话罢了。
“哼哼哼!”
师爷终于还是想了个明白,走到妘亦寒身边,似乎很绕了几圈,将他打量了个透彻,这才说道。
“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你那医术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神?”
“我不敢说我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我有十足的把握,这普天之下,医术能超过我的,屈指可数!”
妘亦寒回答的斩钉截铁,就如同在宣扬着自己一般。也许正因为村子里的伤残者,让人看来,哪个不是半个身子踏入了鬼门关却又活了过来,她的话,仔细想来,总得有些道理。
“姑且信你一回,不过,你可不要胯下海口,若没你所说的那般,县令大人怪罪下来,我依旧会回来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师爷也将话挑明了说,仿佛他也当赌上一把,自己将全部身家性命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既允了你,你且要说到做到,任凭我等处置,决不食言?”
“绝不食言!”
妘亦寒下了很大的决心,为了保住大伙儿的性命,仅此一条路可走。
“放了他们可以,不过唯有一个人,决不能饶了他,伤了我这般多的弟兄,县令大人有令,此人一定得抓回去,斩首示众!”
说着,这一众官兵的目光皆指向了一人。
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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