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猎将她又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总之一切有我,你安安心心靠我就是。你自己不是也说了么,孕妇要每天开开心心地,肚子里的胎儿性子才最好。乖,不是说困了么?快睡!”
其实他心里至今都绷得紧紧的,完全都不能放松。可是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他若是表现得紧张,溪桑反而要担心他,会跟着不能安心。
他是她的夫君,她如今怀孕了,该得到比之前更多的心疼,而不是反而为他担心。
既然如此,那所有不懂的他就都学起来。一切,都交给他吧。
第二天又用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拓跋猎才算是把葛香云交代的事项全都问清楚、也都记录下来了。
问完之后,他把昨天到今天的笔记整整齐齐收到一起,交给狮驼:“找个书局,弄个封皮,订好拿回来。”
葛香云默默无语地看着那经由自己口述而形成的第一本“书”,感受好复杂!
狮驼走后,葛香云忍不住道:“郡王,其实……民女有个建议。”
拓跋猎转眸看过来:“什么?”
本来在一边托腮闲坐着的百里芸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大事不好!
果然,葛香云开口就道:“殿下身份尊贵,怀胎一事非比寻常,经不得半分闪失。出门在外,难免有意外之事。比如盗贼、比如流寇、比如城池之间路途遥远,中间露宿之苦。若是殿下不曾怀孕,吃点苦倒也没什么。可如今岂能如此?郡王,民女认为,殿下如今无论想去哪里,不适合再微服了!”
拓跋猎闻言,扭头看向百里芸。
百里芸苦着脸,幽怨地看向葛香云。可惜葛香云不看她:“民女告退。”
两人对视着,好半天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百里芸扛不住,扑过去抱住拓跋猎撒娇:“我不管!反正我要在外面浪,不要回家被关起来养胎!”
继续这么私密地游玩是不可能了。但她不想放弃旅行啊!她要争取最大福利!
母亲那边她肯定是玩不过的,但她现在出嫁了啊!
只要夫君给她撑腰,她娘就算派她爹来,也不能把她抓回去!
搂住怀里最近越发撒娇的小娇妻,拓跋猎无奈地叹口气:“好,不回去。但你要好好地听话,不论我怎么安排,不许任性!”
“嗯嗯嗯!猎哥哥你最好了!”百里芸开心地主动献上一个亲亲。
就知道猎哥哥最宠她了!
几日后,京城里,收到来信的百里府鸡飞狗跳!
李氏倒提着根鸡毛掸子,气得在堂屋里走来走去:“这个不懂事的臭丫头!轻重不分!本末倒置!玩玩玩!从小到大就惦记着玩!”
刚好走到百里敦面前,李氏停下脚步发脾气:“你明天就给我带兵过去!把这丫头给我抓回来!”
百里敦“嗯”了一声,低头喝茶不敢吭声。
在外面他是一家之主,回到家,还是要老实一点哄夫人开心。无数历史经验告诉他,夫人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惹不得。
李幼珠从嫁进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婆婆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强压着吃惊,看着婆婆倒提着鸡毛掸子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抽出去,只觉得好生怕怕!
百里辰悄悄地安抚地拍了拍媳妇儿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他这娘,他还不知道么?越发怒证明她越担心。可担心这事儿谁也没办法。谁让那总是不安稳的妹子又调皮了呢?
就让阿娘发泄发泄好了!
不过,说让爹把溪桑抓回来什么的……百里辰对于他爹无原则顺从他娘这事儿,也是够够的了!这事儿能这么干吗?这不糊涂了!
已经都嫁出去的姑娘了,能说抓回来,就抓回来啊?
百里辰无奈开口:“娘,您说说得了啊!溪桑那儿,您可不能真这么干。”
“怎么着?”李氏一鸡毛掸子打在了百里芸身边的案几上,“你也敢跟我翻天了?”
那“啪”地一声打得脆响脆响的,隔着百里辰,李幼珠吓得一哆嗦!
哎呀妈呀!从来不知道自家婆婆这么可怕!
百里辰赶忙伸手握住媳妇的手,抱怨地看向母亲:“您能把那鸡毛掸子先放下吗?您看把幼珠都吓着了!”
李幼珠白着脸,朝着婆婆强笑:“没……没事。”
李氏从媳妇脸上唰地调回视线、看回儿子,目光从关切一瞬间切换成凶恶:“长本事了啊?看你娘疼你媳妇儿,拿你媳妇儿说事儿?”
百里辰眼瞅着李氏手里的鸡毛掸子又要抬起,赶忙解释:“哪能呢,儿子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