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内,监主朝吟歌站在天台阁上,看着丞相府的方向,心下是压不住的震撼,天降祥瑞,妥妥的天降祥瑞,那柳子衿自幼命格难测,今又有天降祥瑞,如若不差,应是那主宰天下山河之人!
昭川的运势改变就在这两年了,若是按照如今的走势,柳子衿若嫁与其他王爷皇子,圣上可能不会起什么念头,若她嫁与战王,那必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战王,他的命格也难算极了。
可以说,圣上只要有动他们的念头,那这昭川的皇位就该换人来坐坐了。圣上身上的龙气越来越淡,不需两年便消散于无形了。
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看来他该换个主子了,圣上那里也提点提点,下场不要落的太惨。
朝吟歌如是想。
柳慧明因着柳子衿及笄大摆三天流水宴,吃的无一不精致,为了柳子衿丞相府可谓是尽力尽神了,临时雇来的下手就有好几拨。
有些人虽不再京州,却是笔京州还要热闹些,自主摆起了流水宴,尽管柳子衿不知道,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祝贺大小姐及笄,大小姐于他们而言,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好些人,没有大小姐的帮助,没有柳家的帮助,根本活不到今天。
柳子衿不知道,在无形之中她有了信仰者,便相当于多了一份信仰之力。
盛大的及笄礼便这样结束了,那些闺中女子又一次清楚地明白,柳子衿与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段的,人家自幼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还是个争气的,美貌比不起,才华也比不起,家世比不起,追求的人比不起,连运气也比不起,她们还有什么可比的,简直甩出她们整个昭川了!
而在朝吟歌的推动下,民间流传起天降祥瑞的说法,说柳子衿乃上苍承认的天道之命,只要她安平乐顺,昭川就可繁荣百年,且传言越传越广,甚至流传到了其他国家。
皇宫。
“天降祥瑞,好一个天降祥瑞!柳家人动作当真是快。”圣上一巴掌拍在龙案上,这个传言一出,他以为是柳家人传出去的,丞相府现在声望比皇室还高,战王倒是可以与之媲美,但是战王那也是他的心头恨啊!
“圣上息怒,在这昭川水还有谁能越过您去了。”皇后也觉这事儿是丞相府传出去的,说不定那些仙鹤还是自己整出来的,就为给柳子衿增添名声,难道他们还嫌自家声望不够高吗?
圣上一听这话,越发的生气,苏澜臣他动不了,柳慧明他又不敢动,估计就他这个皇帝最为窝囊。
“娶,让太子把柳子衿娶回来!绝不能让苏澜臣再娶了她!”圣上此刻已经急红了眼。
皇后虽着急,可是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那柳子衿对太子一向没有好脸色,这能娶回来吗?”皇后问道。
“不能也得能,朕下旨赐婚,这柳慧明还能抗旨不成!”
别说,柳慧明话真有可能抗旨,毕竟他们现在也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家族。
“圣上,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柳慧明柳慧明这么宝贝他女儿,一定不会很快就将人嫁了的,我们还有时间······”
将圣上劝慰好了,又唤来太子,那是皇后亲儿子,也是即将荣登帝位之人,皇后直接开门见山跟太子说了。
“你最近多余柳子衿培养培养感情,届时你父皇赐婚柳家就不会有多不满······哪怕,生米煮成熟饭也是可以的。”皇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太子看着皇后yin险一笑,“儿臣知晓。”
战王府。
“主子,属下刚收到消息,圣上那边有意让太子娶柳小姐······”
苏澜臣微微皱眉,不悦道:“说完。”
“后来皇后单独找了太子,说,说哪怕生米煮成熟饭也是可以的······”
那属下说完,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能正常运转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苏澜臣隐忍怒气的声音:“这qun混账东西!”
一国之君,一国之后,一国太子,可谓是最尊贵的三个人居然干出这样的勾当,针对的还是一个弱女子,不要太可耻!
“吩咐下去,让线人把动静弄得大点,让他们自顾不暇,另外,拨出三十人暗中保护柳小姐的安全,若她伤了半截头发丝,提头来见。”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下属离开后,苏澜臣摸着自己心口处,那处却是在愤怒,因为太子他们的言语而愤怒,难怪第一次与她相遇,便把另一半勾玉给了她,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丞相府。
自那天三十六只仙鹤降临后,柳子衿大多时候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柳慧明等人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每次出来看她都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便没有多问。
只有柳子衿自己知道,她有多兴奋。
那天夜里,她洗漱后躺在chuang上,只要凝神静气,她的神识便能扩散到四面八方,她能看见守夜的丫鬟在闲聊,爹娘在院子里相对而坐,看星星看月亮,说一堆不要钱的情话。
她能感受到夜风轻拂树叶,感受到百鸟归巢的喜悦,还有晨起时相府出门那条街上小贩的叫卖声。
越是扩散神识,柳子衿便感受得越远。
因此,她的神识范围也在一点点扩大,最主要的是她知道这种东西可以直接攻击其他人的神经,简直是作弊利器。
虽然并没有可以修炼的灵气,但是这样的结果对于柳子衿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她并不会世俗的武功,修真锻体的时候真的很痛苦,她熬过来了但并不想再次习武,虽有意识但没有底子,她原本就打算只负责貌美如花惊绝天下和守卫柳家,其余的就不管了。
所幸平时都是有人保护着的。
柳子衿及笄之后,柳慧明第一次去上朝,直接当面上了致仕奏折,只轻轻了说了句“微臣已然年迈,合该归乡养老了。”
圣上当时面色极为难堪,啪的一声就把奏折摔在了朝堂之上,怒道:“爱卿尚且年轻气盛,今日致仕,是不想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了吗?”
该死的柳慧明,这个时候致仕,他连赐婚的圣旨都还没来得及写呢!他这一致仕,还怎么拿着君臣关系威胁他啊!
柳慧明当朝跪了下来,女儿交代了,今天一定要圣上开口同意,道:“圣上言重,如今昭川人才辈出,青出于蓝胜于蓝,微臣人虽未老但心先老了,还请圣上准了微臣的愿。”
“胡闹!”
众位朝臣见势头不对,人家柳丞相都跪下了,他们还有不跪的礼?
哪怕是那些与柳慧明对立的人也跪下了,致仕好啊,致仕了就该轮到他们风光了,一直被打压着也难受啊!
于是乎,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大喊“圣上息怒。”
只有苏澜臣一个人站着,他有不跪的权力,而且他没有必要向那位下跪,只是因为今日柳子衿的爹致仕他才来上了一次朝,平日里他都不来的。
圣上一看这情形,火气就更大了,这些人是要气死他吗?没看到他不想柳慧明致仕吗?还一个劲儿地起哄。
那苏澜臣虽没起哄,但是也没跪啊,这让他觉得自己坐的龙椅好像是个假的一样,一代女威信都没有,全程就被这两个人牵着鼻子走。
圣上看着这一qun人,忽然间像是老了一般,痛心疾首道:“柳爱卿,你今日确要致仕?”
柳慧明高声道:“此乃微臣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策,微臣愧对圣上厚爱。”
你知道愧对你不还是致仕了吗?假!
心里虽这样想,但是zui上却说这着:“也罢,随了你的愿,朕也老了。”
众位朝臣大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上心头有气,挥挥手直接走了,然后老太监尖着嗓子道:“退朝——”
苏澜臣第一时间去扶起柳慧明,直接快了太子两步。
“恭喜伯父,顺遂了心愿。”苏澜臣微微笑道。这可是他未来岳父啊!
“战王笑话了,微臣只是想多陪陪妻女。”柳慧明完成了女儿的任务,心情飞的一般的好,又看到苏澜臣这相中的女婿,心情就更好了,接着道,“今日府中摆家宴,战王可要随微臣一道?”
既是与青青相熟的,也算半个自己人吧。
苏澜臣笑道:“伯父诚邀哪有不去的道理,伯父叫晚辈君璧即可。”
“好,既如此,那就一道回府吧,君璧。”
“伯父先请。”
太子看着柳慧明与苏澜臣聊的开心,半句zui都cha不上,连看他都没看一眼直接相约走了,一时间脸上神色隐晦莫测,眸子跟淬了毒一样。
“该死的苏澜臣,你等着!”
苏澜臣随柳慧明回了丞相府,自然是座上宾,柳子衿见苏澜臣来心中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再看柳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苏澜臣竟也融入了其中,仿佛他就是柳家人一般。
不自觉多看了他两眼,被在座吃喝谈笑的人看得正着,柳辛留了个心思多灌了苏澜臣几杯,看得出来酒量是个好的。
柳家人吃饭基本是男女同席,有平民百姓家的热闹。
苏澜臣心里暖意升起,有多久他不曾感受到这如归家般的氛围了。
吃完午饭,柳家人各自回院里晒太阳,消食,连带着苏澜臣也分了柳子衿院中一把摇椅,这是柳家人默许了的。
柳子衿有些不自在地扣着摇椅上的雕花,苏澜臣的目光让她有些脸红,她一向不是个扭捏的人,回头对上苏澜臣的目光直接问道:“你,是不是······”
“是,”苏澜臣眸子全是柳子衿的影子,很认真的道,“我心悦你,青青。”
柳子衿已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转过头,然后“哦”了一声。
因为与柳子衿的摇椅是并排的,所以苏澜臣一shen手就抓到了柳子衿的手,眉眼带笑,道:“青青,你是否也心悦我?”
柳子衿垂眸看了眼被抓住的手,苏澜臣的手很好看,骨指分明,手掌上有茧,摩挲着她的手背,手心的温度有些灼热。
柳子衿没有挣脱,说道:“柳家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娶我那人定要待我千好万好,我有时很任性,我很顾及我的家人,我以后也可能有大灾大难,我其实并没有世人口中说的那般好,我经过一些······世人所不及之事。而且我要的,是永远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不管是在过去的那个地界,还是在如今的这个地界。
“如此,你可还敢心悦我?”
苏澜臣缓缓笑出了低沉的嗓音,道:“这天上地下,我苏澜臣一旦认定的人,哪怕她要这天下,我也去打,你说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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