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宇文兴亮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说,“师爷爷,您自己都说自己武功差,我们这一辈的师兄弟们又都早已知道这事,既然早就已经知道的事,还有谁会再因为这个笑话您呢?”
宇文兴亮之所以敢这么跟罗凌浩说话,一是因为童言无忌,二是因为他跟罗凌浩朝夕相处,混得实在太熟,因此也没什么话不敢说了。
罗凌浩听了这话果然不怎么介意,搔搔头道:“孩子你不懂,我这么给你打个比方吧,就好比一个人脸上长了老大一块痦子……”
他话还没说完,听他说话的宇文兴亮和谭永炼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长着大痦子的人,然后下意识地相互对视,对视中仿佛看到对方脸上真的长了一个大痦子一样,彼此就在捂着zuiba咯咯笑。
罗凌浩也被他们的童真给逗笑了,边笑边道:“这个长着大痦子的人呢,平时肯定没有人会笑话他,因为什么呢?
大家每天都能看到他,都知道他脸上有痦子,要笑话他也早就已经笑够了,就习以为常了。可是这个时候,如果突然有个人,跟大家伙说,你们看他脸上那个痦子;
或者新来一个不认识他的人,看到他脸上的痦子,就会把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拉回到他脸上那个大痦子上。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个小徒孙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罗反而笑不出来了,他深深叹口气道:“这下你们懂了吧,你们看……我只是跟你们讲了这么一个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你们都能笑成这样,如果你们看到有一个人,他武功不行,你们也因为他武功不行笑话过他了,可是当有人再次说起他武功不行的时候,你们难道不会再笑话他一次了?”
两个小徒孙毕竟智力过人,虽然平时把这方面的才华都用在了武学方面,于人情世故方面不甚通晓,谭永炼要好很多,宇文兴亮于这一方面几近空白,可是罗凌浩这么一点拨之后,他们立刻清楚罗凌浩所指,心里一难过,也笑不出来了。
罗凌浩不想让两个小徒孙替自己难过,摸了摸他们的头,赶紧讲了几个小笑话逗他们开心。
两个小徒孙毕竟是孩子,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听完罗的笑话,哈哈一乐,也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忘却了。
他们是忘却了,可罗心里烦到不行。
到底该怎么办,依然没有一点对策。
他甚至有想过是不是可以求求彭师兄,看看他有什么主意没有。
可是一想到彭师兄为人,心说话:还是算了吧,依照彭师兄为人,他肯定会扯什么“道法自然”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什么“既然名册上有你,那就是你与比赛有缘,该你命中有此一例”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有为兄替你担着,但是去还是要你去的”——一想起要听这些陈词滥调就不要不要的了。
可是那还有别的办法没有啊?
让谭永炼替换自己,肯定要公示,自己上去是丢人,公示也丢人。
罗凌浩一会想:
自己上去丢人,还有可能因为技不如人而被打伤;但若是永炼替换自己,至少自己不会负伤。
两害相权取其轻,那还是永炼替我吧。
可过一会又想:
自己上去就一定丢人吗?万一要遇上一个武功比我还烂的呢?
这种可能性真不是没有。
首先,来比赛的都是新进弟子,那武功再好也有个极限;
其次,别的门派的弟子可不像落神宫这样个个是天才,万一我遇上的那个正好是个笨蛋,这不但不会丢人,还能借机替落神宫扬个小名儿。
罗想到这里,不禁zui角边都挂出来笑意。
可是,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哪家门派不为了这次比赛加紧培训自己弟子?
别的门派的新进弟子要是跟自己似的这么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估计早被逐出师门了。
罗凌浩愁到不行。
这天夜里,罗凌浩就睡在了春草庭的六号大通房,就是季大年弟子孔昭管理的那间——他连回凌云阁的心情都没有了。
躺在地铺上,来回地翻腾,难以入睡。
这时,就听得“啪啪”窗响,初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又听到窗子发出“啪啪”轻响。
罗凌浩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因为整间大通房内的徒孙弟子全起chuang了!
罗凌浩心中暗惊:这帮徒孙弟子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窗子的敲击声其实非常轻,罗凌浩是因为没有入睡,所以能听到。
可这帮孙子——徒孙弟子的简称,他们白天练了一天功,到晚上明明已经很乏了,前半夜可能还会闹腾点,到了后半夜,一个一个都睡得很深,可这么一点动静居然能让他们警觉到这种程度!
“谁呀?”大通房内,一个徒孙弟子非常轻声地问道,仿佛与外面敲窗子的人很有默契似的。
“罗师爷爷在吗?麻烦让他出来一下。就说外面有人找。”外面敲窗子的人说话声音比里面这位还轻,生怕有人听到似的。
房内这个弟子看着罗凌浩,房间没点灯,隔着窗子的月光映照下,这个弟子的眼眸似乎发出精光一样,他问道:“罗师爷爷,您没睡吧。”
“哦哦。”罗应和着。
“那您出去吧,谭永炼找您。”说完这话,他shen了个懒腰,倒头又睡去。
我靠!罗凌浩又是一惊。
他白天才跟谭永炼说过话,应该非常熟悉谭永炼的声音,可晚上隔了窗子,外面说话人声音又那么轻,能听出在说什么就已经很难得了。
这名徒孙居然凭着这么小的声音就十分确定说话人是谁。
这样的素质实在令人惊讶。
真是人才啊,罗感叹道,这样的人才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满屋、满院、满观!
其他弟子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也纷纷各自睡去。
罗凌浩起身,披上件衣服,推门而出。
今晚因为有罗在这里,所以孔昭不敢锁门。
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谭永炼。
只见他在窗户外面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生怕有人发现自己。
罗凌浩被他这副模样gao得自己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他屏住呼吸悄声问道:“找我有事?”
谭永炼朝罗神秘地勾了勾小手,悄声道:“师爷爷,您跟我来。”
说罢,躬着个腰,十分猥琐地向庭院外面走。
罗凌浩在后面跟着。
两人走出去很远,罗凌浩都快听到水月冈的泉水声了,谭这才停下来,却不说话。
罗问道:“什么事啊?”
可谭永炼还是支支吾吾。
罗凌浩看了眼周围环境,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怕我跟你师父讲?”
谭永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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