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清说到这里,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状。
众人闻言皆惊。
罗凌浩偷眼朝狄元坤那边望去,他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表情。
“落神宫”位列三十的一代弟子朱起性子暴烈,听罢,拍案而起,大声质问道:“毛师兄!咱观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此时方告之?”
毛文清一拱手,温言回道:“众位弟子均知,大师兄行事向来稳重。他见房屋被糟践如此,反不以为忤,叮嘱我们,敌人在暗处,我等在明处,须得明察暗访,待得事情水落石出以前,千万不可声张。”
六人组中的陈国邦也起身大声说道:“盗宝事小,辱我师尊难饶。若抓得此贼,必当千刀万剐,方泄我心头之恨!”
“落神宫”位列三十二的姚广顺为人比较细致,他听出毛文清似乎话中有话,冲着毛一拱手道:“毛师兄,适才听你之言,依大师兄之意,贼人为查处之前,此事原不该泄露。现如今毛师兄能据实以告,是否说明案情已经有了线索?”
毛文清点头回道:“姚师弟耳聪目明、心细如发,此贼人张狂至极,无以复加,经我等在屋中仔细查探,竟而发现,贼人故意留下行踪,故现已查明贼人来历。”
“六人组”的苟盛荣起身问道:“但不知这贼人姓甚名谁,是何人门下?毛师兄是否已将其绳之以法?”
毛文清故作痛心疾首状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众位师弟也不想想,若不是派中弟子监守自盗,别派弟子哪有这来去如风的本事?”
他此言一出,引得所有弟子不禁“啊”了一声,然后面面相觑、左顾右盼,仿佛“家贼”就在自己身边一般,又仿佛要拼命以此行径将自己的身份立场摆明。
“监守自盗?”姚广顺重复了一遍,将信将疑地问道:“毛师兄莫非是暗指常年管理‘凌云斋’的孙耀川?”
毛文清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说道:“我们在罗师弟的chuang头发现了这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作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那语气仿佛罗凌浩已惨遭凶手杀害一般。
看得边上的罗凌浩心中直骂:靠,毛师兄这演技有点过了啊。
距离最近的苟盛荣正欲shen手接过,却见眼前一花,同是“六人组”中的田永华窜上前来一把抢过,粗粗地看了一眼,就“呀”了一声,呆立当场。
苟盛荣匆匆拿过字条,此时姚广顺也凑了上来,只见字条上赫然写着“盗宝者,狄懿是也”几个字。
两人半信半疑地对望一眼,又转头去看狄元坤。
字条就被他人抢走,看完后另转入其他弟子手中。
狄元坤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因为凡是看过字条的人,都沉默不语,且似信非信地朝着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就算狄元坤是沉稳干练之人,此时也耐不住性子,何况他还不是。
他抢上两步,一把夺过字条。
当时字条正在位列三十八名的卫河手中,边上朱起也在抻着脖子看。
他看完字条,也正疑惑地看着狄元坤,见狄元坤朝着走来,反而手持字条不动,倒好似希望狄能抢走自己手中字条一般。
狄元坤打开字条一看,气得暴跳如雷,将字条撕得粉碎,食指中指并拢,虚指成剑,剑指毛文清方向,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毛文清!敢在‘落神宫’中血口喷人!来来来,你且过来,让我这位列四十之人,领教领教你‘毛十三’的剑法!”
说罢就欲纵身上前,却被身旁卫河朱起二人一把拉住。
卫河劝道:“狄师弟消消气,事情尚未清楚,动手也不急在这一时。”
朱起也说:“是啊,说不定是误会呢,重名重姓也说有的。”
“误会?”毛文清一扫刚才的悲伤表情,不yin不阳地说道,“重名重姓也不少见,可这字迹怕是假不了的吧?永华师弟,盛荣师弟,你俩倒是说说看!”
“这个——”苟盛荣面露难色,他看一眼田永华,田也只是尴尬苦笑。
二人素来与狄元坤交好,狄元坤的字迹他们自然认得。
刚才字条上面的字迹,的确是出自狄元坤之手,这一点不光他二人,“六人组”成员都不敢轻易否认,可这话又不敢明言。
现在狄元坤可是重要嫌疑人。
帮他,小心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落神宫”的弟子虽然各个年轻,但江湖阅历绝对不浅,他们深知,在真相大白以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因此即便是知道什么,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也不会公开阐明,以免说错了话或说多了话,日后兄弟难做。
“毛文清!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我他ma的宰了你!”狄元坤认定了毛文清栽赃陷害,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直想和毛拼个同归于尽,使劲挣了几下,却发现身边以劝架为名的这两人已经暗自运上了内力。
他难以置信地看一眼卫河,却看到卫河正朝对面的朱起使眼色。
他以为卫河朱起两人已经暗自加入了“八人党”,现在正配合着毛文清对付他。
想到这里,气上加气,怒火中烧,连着炸碎体内三块精魄,“啊”地一声大吼,几欲从两个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卫河朱起二人,一个在落神宫位列三十八,一个位列三十,二人合力之下,又怎么可能令排名在四十的狄元坤挣开。
卫河朱起二人并非“八人党”党羽,只是恰好身处狄元坤旁边,而狄元坤又是整个是非漩涡的中心,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以前,他要动手,总不能坐视不理。
其实卫河一开始也是好心,他也觉得以狄师弟的为人,虽然脑子有时不够灵光,经常一怒之下容易犯糊涂,倒不至于干出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来。
他想不明白毛师兄为什么要诬陷狄师弟,但倘若事实果真如此,不理智的狄师弟现在与毛师兄动手,说不定正中毛师兄下怀。
因此他一开始拦阻狄元坤倒真是怕他与毛文清动手吃亏。
可他见这狄师弟挣扎得这么剧烈,心中又难免犯嘀咕,莫非这狄师弟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借动手来制造混乱,然后趁机浑水摸鱼?
所以他打定主意,不论哪种可能,都不能让这个狄师弟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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