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别墅区后,田烟驱车又赶到特高课,松本正在召开会议,分析白天发生的刺杀事件,虽然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但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宋介首先汇报说:“根据目击者的说法,今天上午,在特使车队进入中央大街前后,在中央大街附近升起了几次红气球。”
“红气球?”田烟问。
“是的,红气球。”宋介说,“根据我的调查,我认为这是地下党行动的信号。这些红气球几个为一组,绑在一起,我估计单个气球体积不够大,升到天上可能看不清楚,所以,他们把几个绑在一起,这样气球升上去后就会很醒目了。而今天的天气也很理想,没有云,甚至还有些微风,视野很好。
第一次气球升空发生在车队即将进入中央大街的的时候,气球是从三道街附近放飞的,具体地点可能是在一栋楼内,也可能是在外面的空地上,我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在楼上更好观察。估计这是负责监视车队的地下党给同伙报信,表明车队即将进入中央大街,提醒他们注意,准备行动。
第二次气球升空发生在中央大街背后的街道,我估计那个人是专门负责观察第一次气球升空的,看到前面气球升空,他也放开手里的气球。
第三次气球升空则是在中央大街另一端,由于大楼挡着,这个人可能看不到第一次升空的气球,但是可以看到第二次升空的气球,于是,他也放飞了手中的气球,目的是为了给在附近街道上等待的学生游行队伍发信号。
简单地说,地下党通过红气球来传递消息,统一他们的行动。”
“放气球的那些人呢?”田烟问。
“这个现在查不到。人们只是看见了红气球,没注意是谁放的,不少市民甚至认为这是为了欢迎天皇特使特意放的气球。”
松本说:“这就是地下党的狡猾之处,他利用了人们的心理,让他们的举动显得合理,而不会引起怀疑。”
田烟点点头。
松本继续问:“那些学生是怎么回事?是谁组织他们去游行的?”
宋介说:“据初步调查,一开始是一些亲日团体组织的。不过,他们也感到很奇怪,以往这种动员,根本没多少人相应,可是这一次却一呼百应,参加的人特别多。一开始,这些团体负责人还可以控制局面,可是,不久他们就发现游行队伍似乎已经被另外一伙人控制了。”
“笨蛋,他们被地下党利用了还不知道。”田烟骂道。
吉田顾问官说:“地下党太狡猾了,自己不出面,让亲日团体出面组织,然后悄悄地把队伍控制在他们手里,最后追查的时候,责任却在亲日团体身上。”
“学生有多少人?”松本问。
“初步估计了一下,有数千人之众,他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这么多!”吉田大吃一惊。
松本问:“能否查到背后的组织者是谁吗?”
宋介说:“这方面的调查才刚刚开始,今天白天只顾着忙现场调查了,但肯定是地下党。”
田烟问:“宋桑,你为什么肯定一定是地下党呢?”
“因为只有他们才能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活动,这是他们最擅长的,军统根本干不了这种事,远东情报组更不行了。”
松本说:“宋科长,继续查,一查到底,一定要把背后的地下党揪出来,组织这么大的活动,地下党不可能不露面的。”
“是。”
松本转向连奎。“连科长,那几个刺客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连奎站起来说:“现在可以断定,刺杀两位假特使的刺客就埋伏在市政府对面建筑物里。那是一栋五层居民楼,刺客隐藏在三楼一户人家。那里本来是特高课的一个观测点,房间和楼梯上安排了四个特工,楼顶上还有三名,负责监视下面的街道。
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对方至少有三四个人,是一个行动小组。在刺杀开始前,楼梯上和房间里的特工全部被人用匕首干掉了,可见这帮人身手不凡。可惜的是,当时,我就跟刺客的同伙擦肩而过,却毫无察觉。”
“连科长,这是怎么回事?”松本急忙问。
“是这样,当时我正在楼下巡视,看见那个楼门口一个黑大个警察把一个便衣打昏过去。我走进去询问,那个黑大个警察说这人要出门,可能有问题。
当时,我就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我从没见过那个黑大个警察。事后,当我们搜查那里时,发现那个便衣已经死了。据特高课特工的确认,证明这个便衣其实是特高课的人,负责监视楼梯的,估计他发现了刺客,刚要跑下楼,被守候在楼门外刺客的同伙打昏了,最后被杀。”
咚。
松本一拳砸在桌上。“连科长,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认出刺客的同伙?”
“因为他穿着警服。昨天为了维持中央大街的秩序,从各分区警察署调来了不少警察,很多我都不认识,所以被他骗过了。对了,当时刘星野副科长也在。”
刘星野说:“对,当时我刚好路过,我也不认识那个警察。看来,我们就是这样被地反日分子钻了空子。”
“太可惜了,就这样和刺客擦肩而过了。”吉田顾问官惋惜地说。
松本问:“连科长,依你看刺客会是什么人呢?地下党还是军统,或者是远东情报组的行动组?”
“我认为是地下党行动组的可能性最大。”
“为什么?”
“其一,他们的行动是和学生的游行配合得非常默契,当学生的队伍走过来引起混乱时,刺客才开枪,他们没有过早地开枪,而是当两位假特使的注意力被学生队伍吸引时开枪,这是绝佳的射击机会,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他们和学生队伍之间存在联系。
其二,这帮人行动干脆利索,考虑周全,行动后又全身而退,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根据我多年和反日组织打交道的经验,只有地下党的行动组才会有这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