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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内外乱做一团,因为一支精悍骑兵的闯入,致使营中巡卫与甲兵的位置守卫全部打乱,而许多方位的指挥校尉似乎都失去了踪迹,手下的弓箭手与盾兵也没有了攻击方向,虽然乔任已经带领骑兵堵截,但此次突袭引起的慌乱已经造成了巨大损失。
因为哨探与斥候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被有针对性地刺杀,导致乔任连敌人的人数多少都没有掌握清楚,望着营中各处失火,许多营帐的甲兵被杀个干净,他恍然意识到此次的袭营的事态严重,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内营中已经完全乱起来了,若不是外围有着统领的重骑兵坐镇,只怕是庞路的大军就要碾压过来了。可是,若让这支骑兵找到我军的粮草存放地点,我的罪就大了。”
他带着一支骑兵,急忙向着着火的区域移动,同时迅速搜寻着那支敌军的所在,在他眼中尽快地剿杀敌人已经是不容怠慢的事了,即使现在他处理掉这次营袭事件,只怕统领的责罚还是会不期而至。
终于在半刻钟之后,乔任终于发现了那支骑兵,但是一发现他就知道自己高估了敌人的人数,同时低估了敌人的实力。这支骑兵只有三十多人,马披铁甲,蹄踏铁环,骑兵也是将身体完全地包裹在铠甲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观察敌人,而手中握着一致的长矛,看来分外威武。
“骑兵的铠甲这么重,难道不会影响行军速度吗?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支骑兵?”
乔任赫然看到六统领林寒的副将柳观已经带领着一支甲兵前去阻拦,自从上次偃月大战,柳观因为自己的弟弟柳望获罪,重责之后被连降三级,这是乔任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他。此时的柳观满面胡茬,似乎柳望的出逃与此次的重罚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全然不像是以往那个白净意气的七段人位将军了。
柳观派遣甲兵拦阻住这支骑兵的去路,喝道:“孤军深入,你们已经没有后援了,莫非真的打算战死在这营中吗?”
骑兵带头者正是快剑狄浪,他没有穿着与普通骑兵一样的铠甲,一声普通的黑藤甲,已是足以看出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笑着从骑兵队伍中策马走出,戏谑道:“冲进来这么久,总算来了一个像样的家伙前来阻拦了,看你这副气势,应该是哪个统领的副将吧?”
柳观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不过我是这营中一守卫,足以剿灭你这支骑兵!”
狄浪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精钢剑,遥遥地指向柳观道:“这个人交给我对付,各位同门,杀光其他的甲兵,不要耽误了时间!”
战马发出声声嘶鸣,三十多匹战马向着柳观身侧的甲兵冲杀而去,他们的长矛一出手便要刺死一名甲兵,但甲兵的枪戟刺到他们的身上,却仿佛被铠甲全部挡住,这一队骑兵无视任何的枪戟攻击,也完全不害怕被套马索缠住,一阵冲锋,一队接近百人的甲兵立刻七零八落,活着的还能坚持战斗的已经寥寥无几。
狄浪的快剑已经出神入化,尽管柳观使用长枪能在马上斗将中占据一定的优势,但是两人之间的武道差距却是不能跨越,随着战斗的进行,柳观愈发觉得惊骇,他这是才注意到眼前这人,并不是普通的武者,而是货真价实的八段人位武学大师。
狄浪快剑狠狠地穿透长枪,刺在柳观的小腹上,狰狞地笑道:“看清楚我们的差距了吧?还不打算逃跑吗?你的这些没用的部下已经全部被我的骑兵收拾掉了,你逃跑的话,会多少有点意思的,我可不喜欢杀一个没有求生**的蠢货?就算你们拿个八统领一样。”
“什么?”柳观也是知晓八统领楚泓失踪数日的事情,但经过敌人这样一说,他瞬间便反应过来,原来楚泓的失踪与眼前此人有关系,他顿时喝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八统领到底去了哪里?”
狄浪伸出手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此时三十六骑兵已经围住了柳观, 他显得无比兴奋:“他自报了家门,我还见到了他强大的七空箭,不过我还活着,你说他会去了哪里?”狄浪那日被七空箭喝退,身受箭伤,不敢在交趾城停留,他其实并不知晓楚泓的下落,可是他宁愿相信那样的敌人已经死去。
柳观怒喝道:“混蛋,卧华山一定会将你追杀至死的,即便你是武学大师,也挡不住诸位统领的怒火。”
狄浪驭马而去,冲奔之间朝着柳观又是一剑,柳观极力想要抵挡,但却被对手一招虚晃,直接砍下了左臂。柳观望着自己的伤势,尽管那种痛苦已经让他大汗不止,可是他却又颤颤巍巍地举起了长枪,仍然对峙着敌人。
狄浪皱眉冷笑道:“快跑吧,赶紧逃,各位同门,让出一条道路让他逃!不然这场战斗太没有意思了。”
柳观望着身后的骑兵真的给自己让出了一条道路,没有感到半点劫后逢生的欣喜,反而怒发上指冠,这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大笑道:“废物才会逃,就像你们,我已经看见你们
随后被几位统领追杀的场景了。”
狄浪冷喝一声,道:“不识抬举,不过能拿一名七段人位武者的人头也算是不错!”
狄浪再次策马向着柳观冲杀而去,但此次柳观却没有再留在原地,也是双腿一夹,冲着狄浪冲杀而去,即便身体已经不能掌握平衡,即便手中的长枪已经握不稳当,但是他却毫无畏惧。
“不!”
此时带着骑兵的乔任正急匆匆赶来,入眼便是这样一幕,长枪停在狄浪胸膛的三寸之地,而柳观的咽喉已经被快剑所划破,那身着黑藤甲的男子狰狞地望着乔任的骑兵,随手一剑将柳观的头颅砍了一下,道:“收下这颗头颅,能让你们换不少银两。我们也该转战下一个地方了,走吧!”
这支仅有三十多人的骑兵达达而去,乔任的战马速度却完全跟不上,他望着跌落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双眼中泪花闪闪,他的齿间仿佛埋下了刀刃一般,他怒喊道:“柳将军,我来为你报仇!”
狄浪在另一个方位再次杀了数十名甲兵之后,渐渐接近军营深处,狄浪骂道:“该死的,到底他们的粮草存放在何处,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真是让人怒火不止。”
一名骑兵道:“师兄,孙桡师兄的意思是,如果毁不了粮草也没有什么,只要我们将这军营搅乱,能多杀几个人便都是值得的,孙桡师兄还说……”
“嗯?”狄浪眼神狠毒地望着这名骑兵,打断他继续说下去,冷笑道:“孙桡说的话是话,我狄浪说的便不是话吗?”
那名骑兵一愣,赔笑道:“师兄说的自然也是至理之言,只是我们出宗之前,掌宗长老曾经吩咐过,凡是都听从孙……”
“嗤啦!”
狄浪的精钢剑瞬间将这名骑兵击杀,原本在那些甲兵眼中刀枪不破的重甲,在狄浪的剑下就如同纸张一样脆弱,而且这三十六丙骑兵都是同门,可狄浪全然不顾这些。剑背轻轻一拍便将断了气的骑兵拍下了马,狄浪一边用手掌擦拭这剑上的血迹,一边问道:“你们看见什么了吗?”
一众骑兵俱是一怔,有一人率先反应过来,道:“我们必将听从狄浪师兄号令,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又有一人道:“此人失足遇到山匪七段人位武者,被多人围杀致死,我们师兄弟亲眼所见,与狄浪师兄没有半点关系。”
一众骑兵也都开始这般应承,他们已经看清了局势,确定自己的立场保证自己可以在战争中活下来,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好了。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走吧,在去前方一个方位,若是再找不到粮草军械所在,我们也该离开了。”
狄浪正要再次率领骑兵向前扫荡时,身后突然有一支骑兵追击而来,正是见证了柳观身死的乔任。
乔任远远大喊道:“贼军休走,营将乔任在此,为柳观将军偿命吧!”
马踏飞尘,狄浪见那支骑兵气势甚大,皱眉道:“看来这山匪的主力很快就到了,若是我们被牵制在这里,很有可能会被困死在营中。那支重骑兵在营外虽然拦不住我们,但是时间一长骑兵成阵,我们要出去怕就难了。”
一名骑兵问道:“师兄,那我们战是不战?”
狄浪狰狞一笑,道:“当然是战了,管他有什么损失,这军营我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将他们杀光再走,看谁拦得住我们?”狄浪这阴森笑容,让得一旁的骑兵同门俱是心中一寒,在他眼中没有人命这种概念,他也不会在乎手下有几人伤亡,他所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心情畅快与否而已。
“杀,杀光他们!”
狄浪下令再次向着骑兵冲杀,他又将乔任看成了新的猎物,七段人位武者虽然比不上武学大师这么稀缺,但在双方军营中都是中流砥柱的存在,在冲阵与大战之中不能或缺。狄浪并没有兴趣击杀这些普通的甲兵,在他眼中,只有杀死一名真正的武者,才能引起心中的快感。
“就是你!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杀了柳观将军,还割了他的头颅,我要用你的血为他祭奠。”
乔任没有半分迟疑,便举起长枪向着狄浪刺去,这一刺,是他能施展出来的全部的七铅之力,他没有任何保留,因为面对强大的对手,若是不能先发制人,他便会失去所有胜利的机会。
狄浪随手一剑挡开乔任的攻击,长剑猛挥,顿时仿佛有数十道剑刃在一起挥动,乔任眼花缭乱,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在缓缓后退之时挥动长枪阻挡,还没有交战几回合,便被全盘压制住挨打,乔任此刻的心情憋屈无比。
狄浪笑道:“还手啊,蠢货?怎么只知道防守,不做半点进攻啊?你不是想要杀我吗?”
乔任听到这种激将,顿时大怒,猛地击打开敌人的攻击,反身向着狄浪一枪捅去,但这种攻击狄浪显然早有预料,正因因为这般突然的进攻,瞬间打乱了乔任的防守章法,才使得狄浪能在如此
短的时间内找到突破,一剑分为数剑,分别划过乔任的胸膛与肩胛。
乔任吃了亏,但是却不改先前气势,仍然暴起向着狄浪再次冲杀,这次交手不过数招,便被狄浪又刺中了两剑,重心不稳跌下马来。
狄浪冷声道:“原来只有这点实力,真是不够爽快,既然你无力再战,那便早点送你上路吧,跟你那位好兄弟早点团聚!”
乔任却是没有能力再战,在八段人位武学大师的手下,他能坚持的时间很短,他此时脑海中都是柳观被一剑击杀恶场面,他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可是,他做不到。
“咻!”
一支长枪遥遥飞来,强行逼开狄浪再下杀手,一道声音也随之传来,那是梁津手持捣马槊骑马而来,将乔任护在身后,望着那执剑者,道:“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你很有能耐,不知我这卧华山二统领亲自前来杀你,你愿不愿意与我一战?”
只见大批的甲兵与盾兵已经在梁津的整合之下重新围攻过来,几乎封死了三十六丙骑兵的退路,而罗湖已经拿着白虎铖牙长刀迟迟奔来,姜鸣、慕涯、陈氏兄妹、骆风至、巢隆、等人也迅速围合过来,尽管对手只有三十几人,但那巨大的破坏力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狄浪环望四周围兵,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他握着精钢剑,极为玩味地道:“你似乎是八段巅峰,正好,很适合做我的对手。”
梁津将捣马柝的一端杵入地上,顿时砸出一个大坑,他道:“这样最好,你将我的副将打成这样,也该付出点代价。罗湖、姜鸣,迅速带人剿杀这些骑兵,他们很不一般,如果让他们逃出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罗湖道:“此人也是八段人位,不如我们联手将他拿下?”
梁津道:“这些骑兵才是关键,如果没有这些骑兵,只凭他一人也破不开军营的防守。放心,他奈何不了我,今日我想亲自动手了,若是你能将这些骑兵解决掉,便来帮我。”
罗湖听后也没有疑虑,向着那支三十六丙骑兵杀去,姜鸣虽然伤势没有痊愈,但也加入了战斗。
梁津怒目圆睁,喝道:“本将不杀无名之徒,我乃卧华山二统领梁津,你这宵小之徒还不报上名来?”
狄浪精神一震,道:“我乃金水宗第三长老门下,现剿匪总督庞路帐下上将狄浪,这回可是认识了?”
“金水宗?”梁津微微一愣,道:“没有什么区别,既然选择参与这场战争,你便只是普通的将领士卒,有何炫耀的资本?”
狄浪道:“有没有资本不是你说了算,不说你敢不敢杀我,我在八段人位中鲜有敌手,即便是凶名赫赫的卧华山二统领,在我眼中也无异于土鸡瓦狗。”
梁津双腿一夹,身下战马便向着狄浪冲奔而去好,他怒喊道:“我倒要看看你这金水宗的子弟有什么能耐?”
捣马柝长槊瞬间打在狄浪的精钢剑上,巨大的力道竟使得刚度极高的精钢剑弯曲了几十度,狄浪大惊急忙抽剑闪身,而后借助着自身的灵活优势,一脚踩住马镫,侧身向着梁津刺出数剑。
梁津也被这快剑攻得一时没有办法抵挡,但剑过三招,他便摸清了剑招中力道强弱,在狄浪下一次进攻的时候,果断反守为攻,捣马柝横砸过去,狄浪虽然躲之不难,但是他身下的战马却没有那么幸运,直接被梁津一槊砸中马头,战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地,挣扎了两下再也没有站起来。
却见另一边罗湖与姜鸣带领着甲兵向着那三十六丙骑兵合围,尽管甲兵拼命厮杀,但普通力道的刀剑落在骑兵身上没有半点作用,最多便是使得骑兵身形偏倒一下,而每名骑兵都有着六段人位的实力,只要抓住机会,便能瞬间击杀数名甲兵。
罗湖与姜鸣借助着八铅之力暴力击碎骑兵与其战马的防护,但因为重骑兵之间的默契防御,他们竟然有种在短时间内难以解决的尴尬感觉,这许长时间才击杀了六人,加上一名骑兵被十多名甲兵拖下了战马群殴而死,这支骑兵一共才损失了七人。当然,这其中并不算被狄浪所杀的一人。
姜鸣开始反应过来,喊道:“盾兵前进,布置套马索,将他们驱赶下马,其他人趁机击飞他们手中的长矛,只要他们没有长矛在手,便没有任何杀伤力。”
甲兵听此,恍然大悟,虽然刀枪剑戟对于这些重装的骑兵没有作用,但是套马索却可以将他们的行动限制,只要再控制住他们的武器,他们便像是没有利齿的狮虎,威势将大大减小。
几名甲兵用绳索将一名骑兵的双腿捆住,拖下了战马,另有盾兵直接上前抵挡骑兵破坏绳索的动作,又是几名甲兵用长戟挑飞了敌兵的武器,而后便是数十名甲兵一拥而上,将这名骑兵活捉。在这种策略实施后,一扫前时无可奈何的状态,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便已经抓住了四五名重甲骑兵,若是给予他们充足的时间,将这支骑兵全部活捉并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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