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扭头一看,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有些惊讶。那边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却早过来歪着头打量了林笑笑半晌道:“这不是外甥女笑笑!”
三人拉着手一阵欢喜异常。
莫远山站在林笑笑身后,有些尴尬。
林笑笑忙指指莫远山道:“这位是我的……”
林笑笑话未说完,老太太早又上下打量了莫远山数眼,笑得满脸起波浪的道:“哟,笑笑把男朋友也带回来了,这可是大喜,小伙子人长得挺精神的。走,咱们赶快回家去。”
老太太一手拉了林笑笑,一手拉着莫远山便走,经过老羊倌身边,还不忘挑眉瞅了一眼,得意的笑道:“咱们今晚热热闹闹吃烤羊肉去,闹他一晚上,气死有个老孤鬼,省得天天来找我们家老秦,对着几个破棋子瞎折腾,抓耳挠腮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害得老秦连晚上做梦都说梦话,什么出鸡啦,大象啦,走马了,炮又打过山去了,如同得了神经病一般。”
老羊倌顿时怒道:“你骂谁是老孤鬼?”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你还不服气?你要不是老孤鬼,干嘛天天如鬼附身的缠着我家老秦,早起下棋到中午,下午下棋到晚上,如同两个神经病。干脆下辈子投胎你们两作棋子,别作人!”
看着两人就要开战,老秦急忙上来劝解住道:“别闹了,闹了这么多年,咱们和老杨又是隔壁邻居,今天难得表孙女带着男朋友回来看咱们,咱们顾点脸面好不好!”
老秦连忙给林笑笑使眼色。
林笑笑会意,急忙拉着老太太便走了。
老羊倌哼了一声,也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莫远山笑道:“叔公叔婆,这老羊倌也是个空巢老人么?我看他挺可怜的。”
“你可怜他做什么,他就是活该!”
老秦却道:“你也嘴下留德,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说起来他原本有个兄弟,叫做杨国,杨国什么来着。”
“杨国栋!那就是个来历不明的杂种!”
老秦气得转身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笑笑和他的男朋友才第一次来,别让外人笑话。”
莫远山和林笑笑听了两人这话,心里一惊,都忍不住回头看了老羊倌一眼。
莫远山还待再问,却早被老秦和老太太拉着进了家门。
家里面是个四合院,青砖青瓦,西院养着群鸡和几只羊,东边住人,南边是柴房,北边是厨房。小小的院子里一棵大桂花树,下面一张大石圆桌和四个石凳。
老太太拉着林笑笑和莫远山便往东屋里来,又连忙的倒茶倒水。
林笑笑却笑道:“叔公叔婆,我们自己来。”
老太太笑道:“好好好,你也不必客气,就当到了自己家里一样。这么些年,自从你一家搬进了城里去,记得你和你父母亲上次回来,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一晃眼,你都成了大姑娘,该嫁人了,我可等着吃你的喜酒呢。只可惜,你妈妈怎么说走就走了,你父亲带着你这些年只怕也不容易,倒是难得他没再娶,可见你父亲对你母亲那是一片真心。希望你两也真心真意过一辈子,和和美美的,只是你父亲还好吧?怎么没和你两一起回来?”
林笑笑顿时便有些难受,脸色变了。
老太太见林笑笑脸上不大高兴,便不断拿眼睛来笑看着莫远山道:“可是他不大同意你和这后生在一起?要是这样,我可得好好说说他,这么标致的一个后生,他还挑什么!按辈分,我和老秦大小也算是他的长辈,他敢不听!”
莫远山忙红着脸道:“林伯父出远门了,还没回来。”
老秦却叫道:“你这个长舌婆,还没完没了的啦,他们才回来,让他们歇歇,有话有的是时间说,还不快来帮忙,咱们忙咱们的去吧,年轻人的心,你懂什么。”
“我不懂又怎么了!我见了他们两高兴,多说几句怎么了?杀鸡宰羊,那可是你的事!”
老秦只得摇头去了。
老太太又叹道:“前两年,你表叔和婶母都搬进城里你表哥那里去了,原本要我和老秦也去,可我两住不惯,又回来了,一年到头,也只过年过节见到他们几次。今儿难得你们来,这回可要多住几天。”
林笑笑和莫远山连忙笑笑而已。
外面老秦又连忙叫老太太,老太太只得出去了。
林笑笑却道:“叔公,我想吃油炸糯米糕!还有甜白酒,不知有没有?”
老秦听了,回头笑道:“有有有,只是这糯米糕还得你叔婆才最拿手!”
老太太听了,连忙笑道:“好,你等着吧。我这就去张罗。甜白酒倒是现成的,你两先和你叔公倒些甜白酒来吃着,下酒菜马上便好。”
林笑笑和莫远山便要去帮忙,老秦早倒了三大碗甜白酒放在桂花树下的石桌上,拉了林笑笑和莫远山坐下道:“笑笑,你还没介绍一下你的男朋友呢,给叔公说说!”
林笑笑立马红了脸,看着莫远山尴尬的笑道:“他,他就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别哄你叔公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笑笑还想辩解,莫远山却道:“我叫莫远山,和笑笑认识也才一年多……”
老秦笑道:“这也不算短了,该了解的,想必你们都深入了解过了,还害臊什么!给叔公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莫远山听了老秦这话,早忍不住暗笑,捂住脸,极力的咬住了嘴唇。
林笑笑却把脸红得猪肝一般,伸脚踢猜了莫远山的腿一下。
老秦也看出来了,便笑道:“既然你们不肯说,便也算了,只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可别忘了告诉我和你叔婆。”
林笑笑却道:“叔公,我听叔婆先前说那老羊倌有个兄弟,叫什么杨国栋,却又怎么说他是个老孤鬼呢?能给我说说吗?”
老秦叹道:“你年纪小,也很少回来,不知道的事也多,别说是你,只怕连你母亲他们也不知道。”
莫远山忙道:“我和笑笑年轻,经历的事也少,正想听听你们老一辈的故事呢。”
老秦端起碗喝了一口甜白酒道:“这事说来话长,有些事,我也是听上一辈说的。记得还是在解放前,那会儿,咱们村老杨家是地主,其他的人家都是佃农,就连咱们老秦家也不例外。这杨老爷家人丁不旺,三房太太死了两房,剩下一房,三十岁生了个儿子,便是老羊倌他爹,叫杨天宝。靠着地主家的家财,杨老爷给杨天宝在城里买了个官,听说挺威风的,老杨家难免更加作威作福。这杨天宝后来娶了个美人做姨太太,倒把原来正经的正房太太给克死了。没过几年,眼看便要解放了,这杨天宝一家急了,便领着那个美人太太躲回了老家。可这美人太太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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