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蛮夷,趁着燕国与乾国交战之极,攻其边境,险些造成燕国腹背受敌的窘迫之境。
如今,他们扯了这么大一张虎皮,不过也是为了能多跟乾国谈筹码而已。
魏崇焕眸色渐渐深沉,脑海里倒是闪过一个人的面容,薄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本座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只待有人将这人选的名字递到乾国陛下的耳边…”
……
一场闹剧,说来虽是可笑,也上不得台面,但终究是达到了目的,再加上瑞亲王在乾文帝面前老泪纵横了一番。
那真是,抱着酒瓶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当初,瑞亲王支持当年还是皇子的乾文帝,可没少做事,更重要的是,瑞亲王痴情,先夫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娶妻纳妾,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对乾文帝的皇位没有任何威胁。
如果连明珠都走了,那他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真绝后了!
到底是亲兄弟,乾文帝终究是舍不得啊,再加上燕国的魏崇焕那旁敲侧击的意思,乾文帝便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明珠郡主从人选剔除了去。
只是如此一来,这和亲公主的人选,又该让谁去呢?
当初,沈君茹派人查到魏崇焕早就进京,并且跟京中人碰了面。
燕国一直在乾国埋有暗探,两国人都心知肚明,同样,乾国也有燕国安插暗探,只是暗探行事需要隐秘周全,若被发现,很有可能会被连根拔起,所以,饶是魏崇焕到了京城,也没有立即就与暗探联系。
福星茶馆,风雅之地,未进其门,便听得里面琴音袅袅,伴着浓郁茶香。
魏崇焕一袭简单装扮,面上还沾了两搓小胡子,混在人群中与乾国人无异。
“你们在外面守着。”
吩咐了身侧随侍,而后便抬步走了进去。
茶馆早就被人包了场,除了要见的那位,只有两个伺候的奴仆,珠帘之后还有一个妙曼女子,抱着琵琶,纤纤玉手,缓缓拨弄琴弦。
“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章王殿下。”
魏崇焕拱了拱手,作揖道。
对方轻笑出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皇子先前在盐淮查税一事上出力颇多,前些日子受了乾文帝封上,亲自赐了“章王”封号。如今已经搬出皇宫,赐府别住了。
“本王怎记得,与魏使前几日在宫宴上才见过。”
“呵…殿下说的事。”
“说吧,此次找本王,何事啊。”
“望殿下帮忙促进和亲一事,这是下臣属意之人。”
说着,他将一个纸条放在桌面上推到凤章面前。
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挑,便将那纸条捏了起来,随即挑起了剑眉。
“呵…竟是她,这个女人,可不好惹,背后靠山还挺硬。”
尤其是,她与六弟那事,他也是有耳闻的,如果秦王府与沈府联手,六弟有了沈府的助力,那么…必然会成为他帝王路上的绊脚石!
如今,太子已经没了,四弟被一个女人带了神去,已然没了用处,而九弟就是个钱眼子,根本不会参与朝堂之争,不过很显然,九弟与凤珉更亲近一些。
除此之外,只剩下尚且年幼的十二弟,颇受父皇疼宠,不过十二弟还小,尚且构不成威胁。
在他看来,如今秦王凤珉已经崭露头角,皇子之中,已经被封王的也就只有他和凤珉,看来,接下来相争的,便是他和凤珉了!
所以,如果能阻止秦王府和沈府联姻,这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不动分毫,冷声道。
“那之前魏使答应本王的条件…”
“殿下请放心,若有朝一日,殿下有需要,只需振臂一呼,我燕国铁骑必来相助!”
“好!那魏使这个忙,本王帮了!”
凤章看似爽快的拍桌应下,其实,他与魏崇焕两人,无非是各怀心思,各有目的!
魏崇焕离开之后,凤章亦未停留,捏着那张纸条,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来人、备马,本王要进宫。”
片刻之后,凤章的马车持着令牌入了宫,去拜见了德妃。
此时,恬嫔也在,德妃端坐在一宫主位之上,而她便坐在下座,说的无非是一些捧着的话,时不时还踩上如今已经失了势的皇后娘娘。
“如今这宫里啊,谁都唯德妃娘娘您唯命是从,嫔妾瞧着,如今皇后娘娘只占着一个空壳,什么事都不管了,陛下前些日子封了殿下为章王,相信再过不久,便该让德妃娘娘您协力六宫了,到时候娘娘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妹妹呀。”
“哎哟哟,这话说的,如今妹妹正是得恩宠,你这肚子再争气些啊,本宫都不晓得是不是要给妹妹腾位了呢。”
沈奕恬这马屁是拍在了马腿上。
捏着帕子的手微微蜷缩,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她如何不知道,若是这肚子再争气一些,可…可偏偏就是不争气啊!
她先前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还一碗药下去将那已然成型的孩子给弄掉了,而后又没能好好调理身子,便被送到了庄子上去,这一番折腾下来,身底子早就亏了。
如今,还能不能怀有龙子,连太医都说不准!
“德妃娘娘与嫔妾说笑呢,嫔妾哪有那福气啊。”
“恩,亏得你还看的明白。”
德妃这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沈奕恬。
这话说的,虽听不出羞辱之意,可却还是叫沈奕恬脸颊火辣,险些坐不住!
好在,这正说着话儿呢,外头便有宫娥来通传。
“娘娘,章王殿下给您请安来了。”
“噢?皇儿来了,快让他进来吧。”
沈奕恬听着章王来了,心里松了口气,便起身与德妃微微屈膝。
“那妾身就不叨扰了,先行告退。”
见着德妃挥了挥手,便后退着出了去。
行至宫门前时,与章王碰了个照面,按照规矩,也只是与他微微福身,见了一礼。
凤章面轻,身姿挺拔,那微微上挑着的桃花眼,只这样一瞧,便似带着无尽风情。
待沈奕恬走了过去,他还微微偏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薄唇微微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玩味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