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斟没有喝过小鹦鹉的酒,不过既然能让那么多妖趋之若鹜,那定是极好的东西。
就比如这碗面,容斟无法做出对比,但味蕾不会骗人。
非常好吃,非常美味,令人垂涎欲滴。
美食会令人心情愉悦,容斟看着眼前明眸如月的小鹦鹉,完全忘了昨儿她的恶劣,只觉她可爱极了。
这是他在锁妖塔,难得的好心情。
吃完面,不等苏糖开口,他便自觉地将碗给洗了,接着,又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自然是有。”有个免费劳工,苏糖可不客气,“我需要酿酒,容哥哥等会可以帮我打下手吗?”
容斟,“自是可以的。”
苏糖的储物戒中有不少酿酒的材料,不过比起从前做任务,这次酿酒可就马虎多了。
倒是容斟,头一回接触酿酒,很是新奇,“啊,还可以这样啊?”
苏糖笑,“是呢,酒需要发酵,并不是马上就能好。”她说着,又问:“对了,容哥哥喝过酒吗?”
容斟喝过酒吗?
他不知道,或许喝过吧。
记忆丢失,导致他很多事都没了印象,是以,苏糖这样问,他便摇头了,“不记得了。”
苏糖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可是灵魂不齐的明显征兆之一啊!
“没关系,就算不记得了,我们再喝便记得了。若是还忘了,那也没关系,我请你喝,喝到你记得为之。”
漫长又冰冷的岁月里,这是容斟第一次感觉到温暖,他很开心,甚至想就这么过下去。
什么锁妖塔,什么青卫王,他就想与这只小鹦鹉待在这小院子里,每天酿酿酒,偶尔闲聊几句,过着朴实的生活。
他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可神奇的是,苏糖竟按着他心里想的那样做了。
他们就这么关起大门,外面无论这么喧嚣,与他们这小院落却是没有关系的。
小鹦鹉很会撒娇,也很容易满足,稍稍说几句好听的,她便眉开眼笑,即便在他看来,那些话并不是哄她,而是自己的真心话。
可惜,好景不长。
这天,小鹦鹉与他说要出去一趟,他没怀疑,直到快天黑了,他才猛地想起,这里哪是什么世外桃源,明明是吃人的妖窝。
他怕小鹦鹉被人欺负,怕小鹦鹉出现意外,甚至怕她……回不来。
越是害怕,脑海中就越会脑补什么可怕的画面,到最后,容斟整个人都焦虑了。
他慌乱地到处找,没有目的,到最后,手脚都有些发凉了,直到在某个角落内,他猛地瞥到一抹绚烂。
那是小鹦鹉的衣服!
容斟快速跑了过去,却见小鹦鹉手中拿着刀,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却不见半点天真烂漫。
他身形一怔,再看那边,苏糖手中握着刀,正在一一摆列那些个想偷袭她的妖兽。
苏糖从来不是什么无害的小可爱,她喜欢有仇当场就报。这些个小妖,以为凑在一起,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能偷袭成功了?
呵,天真。
“来来来,你们石头剪刀布一下,输的妖,会被割舌头哦。”
一共有五个小妖,苏糖这会儿,已经宰了一个。
她没急着给他们一个痛快,而是慢悠悠地,一点点折磨。
容斟远远地看着她,她站在阴影里,背着光,脸上的笑容犹如恶魔。
系统,“崽啊,容斟来了,就在你身后。”
苏糖,“嗯,知道了。”
系统,“你在他面前装了那么久的乖,被他知道你凶残的一面,不怕前功尽弃?”
苏糖啧了一声,“假的就是假的,我能装一时却装不了一世,他迟早会懂的,他不但渡不了锁妖塔内的那些妖,连自己,他也渡不了。”
苏糖原以为容斟会出现,毕竟她到最后,还故意血腥了一把,可最后,容斟居然走了。
她手一抖,惊讶的连手中的刀都有些握不稳了。
“你说容斟就这么……走了?”
系统,“嗯,走了,不过走的时候,我觉得他脸色不对劲。”
苏糖惊讶着惊讶着,突地就眼前一亮。容斟作为一魂,是没有太多记忆的,而在锁妖塔内,尔虞我诈,到处都充满了杀戮,他这样的妖,根本适应不了。
可她不同,她给了他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希望,即便是假的,那至少也给了他一种希望。
如今,希望被打破,他理应会站出来,可他没有,说明了什么。
自欺欺人,以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她想的要高。
苏糖看着手中的刀,眯起眼,突然就起了一个心思。
“来,拿着这把刀,对我肩膀上划下去。”
剩下那两只活着的妖听到她这样要求,惊恐无比。
正常妖都不会伤害自己,所以,这鹦鹉一定是在想什么可怕的后招。
“不……”
苏糖不耐烦了,将刀往其中一只妖手里一塞,“拒绝我的话,我便杀了你。”
面对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那小妖一开始还瑟瑟发抖,可在苏糖威胁下,最后,闭着眼砍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砍的多重,反正砍完之后,连刀也不要了,就这么闭着眼睛缩在角落。
这只鹦鹉太可怕了,比起她,他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妖都不算什么。
她是魔鬼!
她的那些酒,肯定也是毒酒!
肩膀上的伤让苏糖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她便满意了。
这锁妖塔内的妖杀不尽,她也没打算替天行道,在自己受伤后,她便真的放了那两只小妖。
当然了,这两只小妖往后怕是也不敢乱来了,毕竟与死神近距离接触,就算作死,也作不到她面前来。
身上的伤没有遮掩,她就这么大咧咧的回到院子,不过,门打开那一刻,容斟却站在院内。
容斟回到家中后想了很多,最后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忘记先前那一幕,便想着,就算她会将他赶走,他也一定要问清楚。
可当大门打开的那一瞬,容斟傻眼了。
“你,受伤了?”
四目相对,苏糖却只掀了掀眼皮。
“小伤。”说着,也不给他看,就这么往自己屋内走去,“我要休息了。”
“阿赦!”容斟追了上去,可最后,他却只看到一扇紧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