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管阔松开了掐住那名烟雨宫女脖子的手。
那名宫女颓然落地,双手捂着秀项不住咳嗽,只是大概是心有余悸的缘故,娇躯还在微微颤抖着。
“就是想见见你而已。”金安慢悠悠地说道。
“见我又何必耍这样的把戏,还有这是怎么回事,”管阔用下巴指了指摔在地上的那名烟雨宫女,“烟雨宫的人?你怎么弄过来的,姬如是呢?”
“小公主殿下的确想要见你,不过我也想见你,只是我觉得你最近好像不怎么想见我,用一下烟雨宫的人,会好使唤你一点。”金安继续往前接近,看样子,这个营帐是他安排的,并不是姬如是。
他用上了“使唤”这个词,带有点玩笑色彩,原来他努力想要将双方的关系拉回从前,稍微自然些。
看到他如此,管阔也消却了一些火气,金安是一个明白人,自己最近对他的态度,他看不出来也是不可能的,如此解释,他利用一下烟雨宫的名义,也还算说得过去。
“为什么忽然想见我?”他问道。
金安指了指营帐:“进去聊聊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自然地聊过了。”
他越过管阔,拉开营帐的门,微笑着作了一个手势:“请。”
管阔摇了摇头,对于金安,他虽然最近下意识地不想见面,但是说实在的,这个家伙也并没有对不住自己过,在薛府,他还好心提醒了一下自己,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朋友上下徘徊,可以随时随地并肩作战,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敌人。
入了营帐,管阔这才仔细发现里面摆了一些糕点蔬果,也不知道金安是哪里弄来的,但是鉴于那个家伙挺会享受,喜欢折扇轻摇品品茶,也无可厚非。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金安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准备离开,或者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管阔抬眼看了他一下,不置可否:“这一点和你无关。”
“如果是准备和李惜芸离开的话,我们也认识了这么久,今天好好见一面,也算是朋友一场。”
“谢谢。”管阔说道。
金安又道:“但如果是想做一些危险的事情的话,我还是不希望你铤而走险,最后出什么事情,不然的话,小公主殿下会很伤心的。”
他笑了笑:“你知道的,小公主殿下她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她悲天悯人,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她就会很开心。”
管阔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你难道以为我天生喜欢打打杀杀的?”
金安先是愣了愣,大概是没有想到他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随后摇着头拍了拍手。
外面,他的一名亲信将茶水端了进来。
热腾腾的茶,清香的气息,于这军营之中,格格不入,但是却又妙不可言。
“尝尝吧,西湖龙井。”金安的姿势依旧是那么风骚。
管阔撇了撇嘴:“听说过,但是很可惜,我不会喝茶,不会品。”
“听说你也不会喝酒?”金安脸带笑意。
“怎么,你有意见?”管阔挑了挑眉。
“不会喝茶,也不会喝酒,感觉你好……”金安斟酌了好久,才憋出一个词来:“好弱……”
管阔斜了他一眼,道:“弱不弱,要不你试试看?”
金安摆摆手:“算了算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你喝不喝茶我不强求,不过我要提醒你……”
他顿了顿,此时此刻他收敛了所有的笑意,看起来几乎像是在警告:
“不要冒险去动李择南。”
这是警告,也是命令,只是不确定其中隐含着的所有东西。
管阔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一点,他端起茶盏,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感觉有点苦。
“你今天找我,就是想讲这些?”他问道。
“还有其他的,至于什么朋友情深之类的,多说无益,所以主要是讲这个。”
“这茶好难喝。”管阔并没有特别关注他所说的话,只是将茶盏朝着他举了举。
“不要以为我只是在提醒你,”金安道,“我是认真的。”
管阔凝神看向他:“我今天来,不想和你讲这些。”
“但是在今天,这个问题必须得到结论。”金安针锋相对。
他的体内隐隐有一股“势”,透发出来,压在管阔的身上。
他是认真的,他绝对是认真的。
管阔知道,他没有退路和对方打哈哈了。
他的神情同样认真了起来。
“凭什么?”他问道。
这是他和李择南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即使是李惜芸,也仅仅是期望与恳求,金安,凭什么对着他指手画脚下命令甚至是恐吓他?
“没有凭什么,只是因为我大吴的利益,”金安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如此淡然和不知死活,他又变回了管阔非常讨厌的样子,那种成竹在胸地指点江山尤其是指点他管阔的样子,“李择南已经向我们作出了妥协,北唐已经覆灭,李择南的性命不受到任何的威胁,那是我们大吴的底线,在大吴的利益面前,你们个人的小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我和李择南有着血海深仇!”管阔死死地盯着他,“我们管府在他的手里面覆灭,不要忘了,你们金家和关家也死在他的手里很多人!就因为姬氏皇族的利益,便可以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
“姬如海的父亲是自己死的,并不是被李择南杀死的,这便是姬如海可以和对方化敌为友的理由?这真是可笑!”
金安的脸色冷了下来。
“我希望你尊敬我们的先帝,其次,金关二府对李择南的态度,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大吴的臣子,自然要以大吴的利益为重,至于你,挡在大吴利益面前的,都要被粉碎!”
“你真是不知羞耻!”管阔说出来的这句话,有着阴阳怪气的语调。
因为唐吴之争,从金忧作到金忧在,金关二府死了许许多多的人,虽然其中并没有被李择南亲手杀死的,只是死于战乱。但是这不能代表李择南与之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金安却因为南吴姬氏皇族的利益,对这些视而不见,并且还要阻止自己的行动,这让他感觉到很愤怒。
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金忧作在世,会怎样看待这一位不肖子孙。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金安说道,“但是这些都没有任何用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去动李择南,否则便是死路一条,你同意我金安的威胁吗!?”
他身上的那种“势”越来越强大,似乎随时随地都会爆发。
“我管阔,从来都不接受威胁!”管阔将手把到了腰畔秦杀的刀柄之上。
这一句话,是定势,是坚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于是金安笑了起来。
笑得云淡风轻。
“动手。”他说道。
“哗——”营帐四分五裂,几把明晃晃的吴钩刀闪现,而后是南吴士兵冲杀的声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