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龙恩最终还是越来越深地陷入到自己一手所造成的纠结之中,直到现在亦是如此。也正因此,所以易三少路上的每一句有意无意的警告与催促,都使他更加深感惶惶不安。
没错,他虽然与他俩口中所说的什么尊贵公主,衣府大小姐相交甚浅,但是却足以让他为如此一个心怀宽广又温柔善良的女子彻底折服。所以,他才会在临走时将整个骁龙会最大的权力暂时托付给她。
此时,龙恩已完全不再顾忌易三少的感受,兀自牵起马来走到一旁的小河边上,心情复杂地自顾自坐了下去在河边的草丛上,饮起马来。
瞥到易三少与梅志煊俩人肩并肩亦一道下马朝他近身走过来,龙恩兀自摘下随身携带的酒囊来将其揭开,饮下一大口后没好气地扬声气道:“你们这些天生好命的皇室继承人,真以为这些金银是万能的,能帮你们换回所有一切失去的东西么?既然那名衣姑娘对你们都如此重要,为何不将她好好珍惜,却让她独自一人遭遇如此不幸,流落在外,受尽苦楚呢?”
这句话表面上貌似是说给迎上来的那二人听的,可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的呢?
岂料易三少听了这席话,竟瞬间变得温和了下来,朝其背影怔了片刻,继而亦走了过去撩起袍角,在其身边席地而坐了下来,幽幽道:“这位大哥,我想在这个现实世界里,的确让人很难相信有人能完全做到视金钱为粪土的境界。但是,为了丫头,我真的愿意付出所有一切,什么都可以。”
易三少目光坚定地看向龙恩的侧脸:“一路上,并不是我有意喋喋不休激怒于你,而是我真的很担心她,从来都没有一个女子如此走近过我的世界。虽然我知道,她心里未必有我。可是,这一生,只要能够呆在她身边,想要看她的时候能看她一眼,说几句话,知道她过的很好,就已经够了。人的一生其实并不长,可我心甘情愿这样默默为她守候。这种心情与决心,大哥若是曾经也有过,一定会明白!”
此话一出,龙恩终于有些吃惊地看向了他的脸,没想到这样一个潇洒不羁的人,竟有如此深沉的一份心思。似是在这一刻,俩人都产生了某种共鸣一般。遂又各自一同一脸忧伤与黯然地沉默了下来,陷入各自凄凉的回忆里。
稍时,只见龙恩又饮下一口酒,继而默默地举起手里的酒囊来将其递到了易三少的面前,易三少一将其接过去亦闷声饮了一口,拭了拭嘴角,转而又将其递向了玉立在他身旁,一直昂首沉默寡言着的梅志煊手中,深看了他一眼。
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或许,这便是男人的世界吧。
又过了一会儿,易三少缩了缩那好看的桃花眼眼角
,愣愣地盯視着河面上伴随着夜风所泛起的一层层涟漪,忽然恨恨地道:“若不是因为那个北烈国贼人,丫头也不会遭此一劫,这全都是拜那奸人所赐。若是再让我遇到他,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看到易三少如此愤怒,龙恩朝其看了过去疑惑地问:“北烈国贼人?”
易三少道:“就是心怀不轨潜入西秦里来的北烈国大皇子,拓跋泽,那日就是她将丫头逼落悬崖的。这笔账,这辈子他都别想还清。”
“北烈国皇子...拓跋泽,北烈国竟也渗入了进来……”就在龙恩闻此正惊诧地低眼喃喃自语暗自思量之际,三人忽闻从暗夜里传来一阵马蹄隆隆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干净儒雅的梅志煊星眸微转,顿时警觉道:“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这么多红衣壮汉如此匆匆忙忙摸黑赶路,是从何处而来,又欲往何处而去?会不会就是传闻中,隐藏在你南安国边境的骁龙会组织?他们晚上跑到西秦境内来做什么?”河边一高高的芦苇丛后,梅志煊低低地俯身,看着眼前的红衣队伍,望向易三少的脸疑惑地道。
“什么骁龙会?在我南安境内做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过?”易三少向来对南安朝中之事不闻不问,此刻自是极为吃惊。
闻声,同样俯身隐在易三少另一旁的龙恩一言不发,顿时垂头下去,显得有些心虚了起来,然却依旧隐藏地极好。
借着一片微微的月光照射,他只能看到那一片显眼的红色,似是隐隐约约瞧着那高大骏马上领头的人并不像是龙烨的身影,倒有些气质不凡。于是,心里顿时有些惶惶不安起来,暗自问道,莫不是骁龙会里发生什么事了吧?
所幸还好队伍的人数不是太多,就在那俩人猜忌议论之间,队伍很快便从三人面前不远处一晃而过了去,龙恩也总算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见易三少与梅志煊二人似是仍然尚还在兴趣不减地热议着,生怕这俩人半路又生出什么念头来,龙恩忙开口将其打断道:“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晚了怕是就……”
许是因为心虚,龙恩竟没有意识到那红色队伍后面远远地还跟着俩人,嘴里的话刚一开口,梅志煊眼疾手快地忙伸手将其打断道:“嘘,等等,还有俩个?”
伴随着一阵马蹄嘚嘚声越来越近,三人的眼睛亦随其瞪的越来越大。
那随后而来的俩人便是远远跟在轩辕翰身后的拓跋泽与其侍卫俩,许是因为这两日不眠不休,日夜兼程地赶路实在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