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五弟,四弟,你们无需多言,也不必跟我说那么多好话,自从退出了这场争夺,很多事情就已经看开了,也明白了很多道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唯一庆幸的是我与你们的大嫂仍然在一起,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孩子,我已经满足了,别的再没什么需求。不过我这个做大哥的,临走想提醒你们几句,刚刚在大宴上,你们几方说辞,其间心思我也略微能看得明白。你们都是有大志向之人,可是父皇要为你们赐婚时,你们却都各自推脱,更言此生只与心悦挚爱为伴,我看得出,你们心中,应当是有了那个人才会如此,可这历来,成王败寇,胜者只有一个,我劝你们一定要再仔细瞧瞧自己的内心,问问自己想守护的,究竟是什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此时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不要到了最后,落得个两手空空,什么都丢了就不好了。”北缙拍了拍每一个人的肩膀说道,以往他也是醉心权术,不过后来认清了,才明白自己原来最想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的幸福而已,所以就算去那偏远之地,他也不会觉得辛苦。
“多谢大哥!”几人皆是感激道,很多道理他们都明白,可是真正到了决定的时候,谁又会格外的轻松呢?
“嗯,你们记得就好。今日已晚,我们都各自回宫去吧,莫要打扰了隆月殿父皇休息才是。”北缙叹了口气,往隆月殿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再无任何留恋般甩手往芳华大殿外走去。
几人各自道别,都心事重重般的也跟着北缙的脚步离开大殿。
落暑大宴的事情直拖到深夜子时,各位殿下回宫之后都是疲累不堪,草草的洗漱躺上了床准备休息,可奈何大宴之事颇为奇怪,辗转反侧也像不出个所以然,即使再困,也实在是难以合眼休息,心中情绪复杂,大宴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准备之中,会有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公子!”一道浅浅的唤声在殿中响起,正思绪混乱的北流云听见这声音,登的从床上坐起来,警惕性的问了声谁。
“是妾身啊,公子,公子不记得妾身了吗?”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道金红的身影出现在了北流云床前,长发披散,酥胸半露,十分熟络般的跪下为北流云按摩着双腿。
北流云见着眼前之人的模样,有一丝丝的震惊,随即放下心来,闭上眼睛舒服的享受着那女子的“服务”,淡淡的问了声:“你怎么来了?”
“妾身是公子之人,当然是来侍奉公子的。”女子垂着头,只能见着长翘的睫毛扑闪着,很是乖顺的模样。
“听说,你在别院中另投了他主,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北流云抽回腿,一个转身坐到了床边,正要穿鞋,那女子紧跟着拿起鞋子为他细细穿上,又取来架子上的衣物层层的为他穿好。收拾好一切,才缓缓抬眼,浅浅笑道:“旁人如何说金莺,金莺是从不介意的,金莺介意的,从来只有公子一人而已!公子也应当是相信妾身的。”
“嗯,能回来就好。不过你在今夜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北流云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沐浴着月光问道。金莺是他从小带在身边的女子,她的个性,他是知晓的,就自然相信她不会做背叛他的事情。
“今夜落暑大宴可是出了大问题?妾身是来为公子解忧的。”金莺跪在北流云脚边道。
“你知道是何人所为?”北流云饶有兴致的俯身挑起金莺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在被掳去南阁的这段日子,妾身的确打探到了些许消息,公子有没有兴趣听?”金莺的脸瞬间通红,微微避过北流云炽热的目光道。
“你说。”
“南阁之人,就是楼晚歌身边的海密,他与南阁的柳如姬,还有丹珏一起联合,几次三番在皇都作乱,狩猎场之事,血灵之事,还有文馆之事,都有他们的参与。”
“海密?他?”北流云皱起眉头,有些不可思议。
“确实,不过楼姑娘应当是知道这些的,公子不必担心。”金莺身子坐了下去,眼神变得黯淡下去,似乎若有所思。
“那这次落暑大宴,也是?”北流云继续问道,之前的那些事,他也是有过猜测,不过今日的事,是要比之前的事情更加复杂难解。
“这次事情颇有些复杂,据妾身的观察来看,不像是南阁所为,可是——”
“可是什么?”
“有一日,我亲眼见着南阁又来了一批顶尖的高手,为首的是一个格外奇怪的人,我远远看着,那个人仿佛浑身气息苍白冰冷毫无生气,但是他与海密说话时看得出来,他的身份,必定是比海密要高些,妾身猜想,那个人必定是海密和南阁背后之人。”金莺详细道出那日所见。
北流云听见金莺所言,仔细思索着,按照她的描述,那个奇怪的人应该就是在芳华大殿中出现的那个人,原来他是跟南阁一伙的:“不,他们的背后,还有人!”
“还有人?”金莺有些吃惊,那日见了那个奇怪的人,她就能感受到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而且能力地位超群,如若那个人都是不背后的人,那真正背后之人,该是有多么可怖!
“此事你暂时不用管,那之后呢?那个人见了海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北流云想到那个人在离开之前留下的那句话,就觉得大宴之事已经在暗暗往楼晚歌那边指引,那些人做那些事的缘由不可知,但楼晚歌,一定是他们的最大对象!
“公子,有一件事,你听了必定开心!”金莺没有直接回到北流云的问题,只是仰起脸,笑盈盈的几乎讨好似的看着他道。
“什么事?”
“你心心念念的楼姑娘,并未真正的离开皇都。”
“你说什么?真的吗?”闻言,北流云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兴奋的抓住金莺的胳膊道,眼神中的阴霾一扫而过,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是的。”金莺有些失落,她就知道北流云会是这个反应,推开他的手,她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道:“我暗中得知,楼姑娘只是去见一个远方的朋友,海密在跟那个人见过面后,就亲自带着人去西边的大渊城去追楼姑娘去了。”
“大渊城?此消息可真?”
“妾身亲耳听见他们的对话,不会出错。”
“不行,我要去大渊城一趟!”北流云平静下来,若真是如此,那楼晚歌此时不是会很危险吗?他要赶紧去看看,可不能让海密他们得手。
“公子,您现在去,肯定来不及了。”金莺伸手拦住北流云道。她怀了私心,为了防止自家公子的这种情况,她没有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回来禀告,而是拖到这个时候才来说。
“你是故意的!”北流云忽的意识到金莺的谋划,凶狠狠的朝她看去。
“公子恕罪!”金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扑通一声跪下道:“不是妾身禀告的不及时,实在是南阁看管妾身看管的严密,妾身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敢有什么妄动,今日妾身得空出来,还是因为落暑大宴出了事,南阁之人防守稀疏了些才能出来。”
“罢了,那你可知道海密他们究竟所求为何?”北流云长叹了口气,这件事他也实在是怪不得金莺,只得继续做回了椅子上。
“妾身只能看出,他们所求极大,不过究竟是何事,妾身就不清楚了,不过海密在跟那个人见面的时候曾提到“绯血密令”“复国”的字眼,妾身想,他们的目的,也许是要颠覆北月,重立国土。”
“绯血密令?复国?当真是奇怪,你回去后,好好的在南阁查探,务必要将他们的目的查出来,同时不要暴露身份的好。”北流云沉思道。
“妾身知道的,虽说南阁之人不信任妾身,但对妾身的防范已经不如刚开始的严密了。假以时日,妾身必定能深入他们内部。”金莺道。
“嗯,那就好。没什么的话——”
“公子,妾身还有一些想说。”金莺打断北流云的话道。
“说吧,什么事。”
“这件事,还请公子暂时保密,谁都不要说,这样对公子最好,对楼姑娘也最好。”
“你什么意思?”
“不是妾身胡言乱语,刻意诬陷,东方秀此人,不可完全相信!”金莺言辞恳切。
北流云挑了挑眉,示意金莺继续说下去。
“公子应该有所察觉,自别院之后,东方秀就变得很奇怪,虽然妾身没有再发现她与南阁有何交集,但她做事情,总不如以前那么细致认真。妾身想着,一个侍奉两主之人,又怎么会有专一的心思,这件事若是落到了她耳朵里,难免就会落到别的人耳朵里,到时候事情揭出,想必皇都会更加动乱!”
“嗯,你说的有理。”北流云点点头表示认可道。他也早觉察出东方秀心思不纯,可奈何他需要用靖文公家的力量,需要用东方秀的身份,而且东方秀于他——他总也是狠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