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恍神间,楼晚歌被一掌击中后背乱了脚步,又被几个黑衣人看准时机迎面而来,生生承受了好几掌,很快的,她就被黑衣人所控制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知道自己受了伤,再不能与这些黑衣人抗衡。
“啧啧啧,小姑娘一个,武功倒是不错,看来我得回去好好训练他们了,不然以后可怎么办呢!”无名下了祭坛走至楼晚歌面前,抬起她的下巴道。
楼晚歌不屑的别过头:“所以现在你要做什么?”
“别慌,你还有大用处,我是不会杀你的,来人啊,把她手脚筋割断,她武功这么强,以后可不好控制。”无名看着楼晚歌,露出一副凶神恶煞又极度厌恶的神情。
两个黑衣人得令,拔出剑就朝楼晚歌而来,正要碰到楼晚歌手脚时,祭坛上传来了一声低微的声音,众人看去,只见舒堇渊醒了过来,颤巍巍的撑着石栏杆起来:“无名,住手!”
“哟,你醒啦,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无名见此,让那两个人停止了动作,走到舒堇渊面前道。
舒堇渊气息微弱,看了眼楼晚歌,扯着无名的衣领,咽了咽口水,道:“无名,晚歌,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告诉她,求你看在那位的面子上,不要伤她,无论做什么,留着她的命,她的命是棠嬅用自己的命换的,那个人若是知道你伤她——”
“你都这样了,还想威胁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楼晚歌她就是——”无名还未说完,就被舒堇渊一把蒙住了嘴:“这个秘密,你知道就行了,我想,你也不想让那个人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那些事的人了,我早知道自己没命活,没想你们还挺给面子,让我偷活了这么多年。焕儿,焕儿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她,她不值得,那个人不是最为通情达理吗,放过舒焕,放过晚歌!”
“哼,看来让你白活这么多年,有些东西你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啊!好,可以,不过,你知道成交的条件!”无名抖抖衣衫,一脚将舒堇渊踢开。
“知道,所有关于棠嬅的人和事,都没得活!”舒堇渊说着,就往祭坛的石头上撞去。
“舒庄主!”楼晚歌见着舒堇渊的动作,大声叫着希望他能停下来,奋力挣脱黑衣人的禁锢冲到祭坛边,却还是晚了一步。
“舒庄主!”楼晚歌痛心不已,他这又是为何!
“晚歌,答应我,为了你娘,好好活着,一辈子!”
“好好,我答应你,你别说话了,我能救你回来,舒焕还在等你回去呢!”楼晚歌抱着舒堇渊痛苦道。
“她终是没有原谅我,你别跟她说我走了,她能一直恨着我,我也不算亏。”舒堇渊的额头不住往外冒着血,无论楼晚歌如何去捂住都于事无补。渐渐的,楼晚歌感受到舒堇渊的体温在迅速下降,那一刻,她怕极了,心中无限苦痛红着眼看向无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与我娘有关的一切,都要被毁灭?”
“好了,事情完结了,我们走!”无名心中虽有些不忿,但好歹舒堇渊死了,他也不算没完成任务,便拂袖召集黑衣人离开。
楼晚歌气急,捡起身边的一把短剑就朝无名的背影刺去,却被一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挡住,短剑穿胸而过,楼晚歌根据那人身形识得,就是之前绑她的那个老四。
真是冤家路窄!
再看向舒堇渊,已是弥留之际,额头上的血也再不往外冒,楼晚歌在这一瞬间呆愣住,她也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等别人死去,未免也太过残忍——
“保重!”舒堇渊说完最后一句,便永远沉沉的睡去。
楼晚歌忍着痛苦,攥紧了拳头:“舒庄主,您放心,早晚我会知道一切,您的恩情我会记着,我会为你报仇的!”
灰蒙蒙的村落在此刻变得更加灰暗,狂风吹拂,满地枯叶随风飘旋,带着满地的灰尘,迷的人睁不开眼睛,排排乌鸦站立在祭坛边,似乎在唱哀乐,一切,都变得悲凉了起来。
“姐姐!”
“门主!”
远处,云落和丹钰两人沿着山路寻来,在看到眼前景象时,也是被震撼到了。
“姐姐,庄主他——”
“走了,你们去找个好地方,等会将庄主埋葬了吧!”楼晚歌语气冰冷道。
“好。”
云落和丹钰找地方去了,他们也知道,看楼晚歌的脸色不好,舒庄主的去世肯定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我娘,究竟是谁呢?当年,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无名他们,为何要将与我娘有关的一切消灭掉?舒庄主,你为何半点不肯告诉我真相?”楼晚歌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自言自语道。
“那么我的命远,又将会是如何呢?他们要利用我的,究竟是什么?”
长叹一口气,斯人已矣,楼晚歌跟着云落丹钰两人将舒堇渊埋葬了,又好好的祭拜了一番。
“我们回去吧,别哭丧着脸,别让舒焕知道这件事情,就让她以为舒庄主真的出了远门吧!”
“是。”
回了竹屋,舒焕早已醒了,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边,听见楼晚歌回来,头也不回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不怪他了,我只是怄不下那口气,不想跟他屈服。我也知道,他那么爱我娘,怎么可能不救我娘呢?我真是傻,偏要跟他怄气那么多年!”
“千山,没事的,你爹知道你不怨他,心里自然高兴。”
“我知道,这么多年,他心里也有许多事情,可是他从不将烦恼跟别人说,一边忙着山庄的事情,还要一边关心照顾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想想我还真是任性!”
“都过去了,别想了!”楼晚歌看着舒焕这样,又想到舒庄主的去世,只觉得造化弄人,舒庄主临死前都认为舒缓没有原谅他,其实舒焕早就不怪他,想到这彼此牵扯,楼晚歌就觉得难受至极,不过为了不让舒焕看出,只得藏着自己的情绪。
“长叶,噢不,楼姑娘,你们找到他了吗?我要亲自去想他道歉,让他原谅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舒焕转身,眼巴巴的问道。
“他,他真的出远门了,想必是去寻天下珍宝,为下一把圣剑寻材料去了。”楼晚歌别过头,不敢去看舒焕的眼神。
“这样啊,他还真的走了——”
“千山——你爹离开了,你应该振作起来,万宁山庄还需要你呢!”楼晚歌安慰着,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可不知道为何,总是在安慰别人!
“是啊,他将山庄交给我了,我浪荡了这么些年,也是该回来了!”
“嗯。”楼晚歌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要回皇都了?再留一日吧,我已叫人准备庄主上任典礼了,你参加完我的上任典礼再走吧!”舒焕拉着楼晚歌的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
“好。”楼晚歌拍了拍她的手,觉得既欣慰又残忍,终于还是有一日,那个无拘无束,扬言要带着商队走遍天涯海角,寻遍山河四季风光的千山,变成了深藏本心,局限江湖规矩的万宁山庄庄主舒焕。她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但谁不是在本不属于自己的圈子里挣扎囚困呢?人生能拥有短暂的放纵与自由,那也算是圆满无憾了!
一日后,万宁山庄新庄主上任典礼举行,原本参加醒剑大会的各大家族门派不及离开,又都受邀来参加新庄主上任典礼,不过,由于醒剑大会一事,加上无名和血灵的出现,各大家族多有不满,舒焕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让山庄之事传扬出去,和楼晚歌商量,决定对外称血灵和圣剑都已被无名带走,而前庄主舒堇渊自知醒剑大会未能如各大家族门派的愿,便自动请辞庄主,寻无名踪迹去了,又给每位到场的来宾送上了丰厚的礼物,这才得以消除那些个门派明面上的芥蒂。
“晚歌,真是对不住了,那些人见过你的样子,你便不能在正厅内看我的上任典礼。”
“没事,我会远远的看着你,你得需知道,现在你已经是万宁山庄庄主了,得拿出庄主的气派来,莫让那些人看不起才是。”楼晚歌一边为舒焕整理着衣裳一边道。
“我知道的,我不会给山庄丢脸,他将山庄交给我,我必得好好守护。”
“嗯,醒剑大会对山庄影响极大,虽然那些人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了,但暗地里还是在说三道四,等会儿若是有人问起血灵,问起圣剑,问起无名,你可要小心回答,你是新庄主,他们难免为难你,你不要怕。”楼晚歌小心嘱咐着。
“山庄虽然出了事,但还是剑道正宗,那些人就算再有不满,也不会怎么为难的,我此番举行上任典礼,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万宁山庄,从来不会容得他人置喙议论,若是敢多说什么,以后他家的武器佩剑,就别想从我万宁山庄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