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当子和锁链,让他们不用过来了。”燕洛说道。
“为什么?”莫姐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燕洛会直接做出这个决定。
燕洛停了半响,才缓缓开口:“我怕他们会有生命危险。”
她想起那个将她装进容器罐的,伪装成江严的人,至今还觉得心惊胆战。
他们是下的了狠手的,绝不是什么善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就在燕洛怀疑莫姐是不是忘了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又响起莫姐的声音。
“他们说,既然接下了这单,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所以他们肯定会去的,你等着和他们碰头。”
刚才,应该是莫姐在和当子以及锁链联系。
燕洛有些发懵,突然也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会被莫姐看重,并推荐给自己。
“谢谢。”没有再多言,燕洛挂断电话。
赫尔辛基是芬兰的首都,不过不像中国,全都是新拔起的建筑,看上去那么繁华热闹。
这里的建筑,带着一点历史底蕴。
将行李放在九点后,米纳就带着他们去购物。
米纳一直在介绍赫尔辛基这座城市,听着听着,燕洛忽然觉得有些别扭,似乎对米纳说话的语气感到几分熟悉。
仔细一听,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
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所以产生了错觉。
燕洛完全没有购物的欲望,借口身体不舒服,回了酒店。
她一个人呆在酒店里,打开箱子又确认了一边,要带的装备没有遗落,之后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
这是完全陌生的城市,完全陌生的风景,不知为何,她心砰砰跳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晚上,旅游团的人全都回来了,能听到走廊里他们兴奋的声音,可燕洛心里的那股不安感却愈来愈强烈。
突然她猛地站起来,她想起来一个被她忽略的事情。
之前和她搭讪的那个混血小帅哥和中国男生,背着的不是普通的书包,而是一个探险包。
只是自己因为心情太过沮丧,所以当时没有留意。
燕洛打开房门,想要找到那个混血小帅哥,但他们已经进了各自的房间。
好在燕洛知道米纳的房间号,她拿上房卡,关好房门,走到米纳的门口,敲了几下门。
门打开了,米纳站在房门前,她比燕洛矮一点,只到燕洛眉毛下方,看到燕洛,笑了下,眼睛里有几分疲惫。
“有什么需要帮助吗?”米纳职业性问道,她的声音有几分甜美。
“我……可以问一下,团里的一个混血小帅哥和中国男生,他们住在哪个房间吗?”燕洛不知道自己这样描述,对方会不会清楚。
米纳了然一笑,一双闪烁的眼睛似乎在说旅行过程中,总有这样那样的艳遇,她指着右手边的方向:“就在我隔壁。”
燕洛点点头,敲响隔壁的房门。
与此同时,米纳的房门也关上了。
房门打开了,中国男生并不在里面,这同样是一个单人间,混血小帅哥一个人住着。
“你好。”燕洛和他打了声招呼。
混血小帅哥不好意思的抓了下头发,随即咧开嘴笑了:“你好,对了,之前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托米。”
燕洛皱了皱眉头,外国人叫托米,就跟中国人叫小红、小明一样。
也许是地狱谷的经历,一开始出发前,她以为探险队的人只是一群普通的驴友,最后发现只有自己是最正常的,其他人都各怀心事。
所以她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名字是不是随口胡诌的。
就像中国人去国外行骗,用一个叫大刚的假名,既不用费心去想,又像模像样。
“你好,我房间的吹风机坏了,可以借一下你的吗?”燕洛随口找了一个理由,反正只有托米愿意让他进去就行了。
“当然没问题!”托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闪身让燕洛进去。
托米打开电视柜抽屉,里面空空如也,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再想找找吹风机放在哪里,刚进酒店我还不是很熟悉。”
燕洛点了点头,假装无意的走向窗边,托米的探险包就放在靠窗的椅子上,燕洛背对着托米,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其实一直在打量托米的那个背包。
燕洛发现,背包的正中间刻着一个大写字母Y。
她愣了一下,代号Y?
随即她眯了眯眼睛,又推翻了心里的猜测。
在她地狱谷走了一遭之后,她也是首次接触到Y这个组织,可是也发现了他们做事极其隐蔽,就连他们的真面目都很难发现。
如今,Y竟然堂而皇之的背着有关自己代号的探险包,大摇大摆的在旅游团里晃悠?
燕洛总觉得这不是Y的行事风格。
可托米的探险包和那个大写字母Y,又没办法完全用巧合来解释。
“找到了!”这时候,托米拿着吹风机兴奋的走过来,递到燕洛手上。
“谢谢你。”燕洛回以一个微笑,没有再多逗留,拿着吹风机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她就吓了半死,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她的导游,米纳。
米纳冲燕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燕洛手中的吹风机,神色有些复杂,随即,她张了张嘴,却是另一个声音。
余默的声音。
她说:“阿洛,你不该来的。”
燕洛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血液一点一点凝固,竟然是余默!
若不是慕乐让她去北极,她一定会去那个小镇,找到余默,向她问个清楚,那天她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一睁开眼,就已经过去一年半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余默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以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
见面的第一句话,会是“阿洛,你不该来的”。
听起来就像两个老朋友,见面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燕洛不知道自己此刻双眼已经不满红血丝,看起来猩红恐怖。
她紧紧捏着拳头,尽管如此,浑身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而那边的余默,依旧气定神闲的坐着,翘起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一脸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