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况激烈,但是由于藩梁王的指挥失误,导致毒气扑向自己这边,藩梁的兵马不得不停下脚步整顿,风向这一来二去的变换,使得毒气在空气中无法保持太久,终于开始渐渐消散,视野也终于好了一些,黑凤并不给藩梁人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与敌军刚刚能彼此看见,就立刻命令手下射出各种沾着白酒的木柴,随后又放出一匹带着火焰的弓箭,又是一场漫天的大火,藩梁兵马在矮处隔着火光根本看不清轻照城的城楼上是什么情况,但是黑凤身在高出,借着火光可是能将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藩梁王见状,知道只是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自己已经损兵折将,不能在继续前进,于是决定原地扎营,但是此时传信兵来报说营外有名男子求见,藩梁王原本十分不耐烦,挥手道:“不见不见,什么时候了,老子哪有这个功夫?”但是听见对方的名字之后,立即从座位上起身,兴奋道:“快快请进!”
只见男子一身黑袍,带着黑帽子,看不清脸,但是他身形高大,体格健硕,藩梁王立即认出此人,热络的倒了一杯茶水:“先生快坐,先生可算来了,这黑凤实在是不好对付,先生快快帮我想个计策。”
那男子摘掉帽子,脸上带着灰尘,身上也难掩狼狈,显然是来的风尘仆仆,他童音一杯茶愤怒道:“大齐所有的布防图,邬聿赢的走向,粮草分布,还有后援徐夫人我也帮你找人换掉了,徐达也在你手里,你的兵力也远比黑凤他们多出几倍,为什么到现在你足足进攻了六天还没有打进轻照城?”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边境线上赶回来的夏华,他看着藩梁王这个蠢材,实在是朽木不可雕,即使自己给他计划的这样天衣无缝,给了他这么多良好的战争条件,但是他竟然还是如此愚蠢,到现在都没能靠近几分轻照城。藩梁王被他这样一说,面子有些挂不住,然而现在却又不得不依赖他,战事已起。若是拿不到彩头自己将来如何有脸回藩梁,如何在军中立威呢?
只好陪着笑脸道:“实在不是我不行,是先生您的心上人黑凤她太过厉害,自从她来了,就前进了这么一里地,便被她的火焰阵困得动弹不得,而且她手里不知道有什么毒药,涂在箭上稍微擦破一点皮也会叫人陷入昏迷,到现在军医也没有找出治疗的方法。若是在这么拖下去,只怕在等来了援兵就不好办了。”
这种毒药藩梁人自然是不会知道,但是夏华亲眼见过,所以了解得很,可惜它的解药很少,就连黑凤手中也没有。自己更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叹口气:“你放心邬聿政已经被我亲手杀了,那些士兵们没有将领很快就会回西运城等待新的命令。现在后方可用的将领只剩下钟朗一个人,而他必须守着孟布城,以免轻照城失手,控制不住局势。所以暂时不会又援军来了。”
藩梁王听闻此言,来开了花,若是只有一个轻照城需要对付,那么就算是黑凤又通天的本领也拿自己没办法了,拿下这座城池只是早晚的事。语气也多了几分轻松:“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既然如此我们便也不着急,先生在我这里好生歇息吧。”
夏华看着他,目光深远:“我焦急回来是怕你误伤了她,现在我准备去轻照城,对于我黑凤还是心上几分的,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她带走,你暂时先只是装模作样的进攻,等我把她带走了,轻照城就会变得不堪一击,到时候什么都是你的了。”还有些话,夏华没有说出口,只在心中念叨,仿佛是说给自己,也仿佛是说给邬聿政:“她不会知道背叛她,永远不会,而她的未来将会永远与我在一起。”……
藩梁王在心中嘲笑夏华,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迟早死在这上面,面上却还要恭敬道:“我怎会伤了先生的心上人?我的弓弩手都避开着呢。那先生的意思是,不再这里留宿了?要不要着人为您换身衣裳?”藩梁王嘴上说的好,事实上他的弓弩手恨不得每一个都是对准的黑凤。
夏华起身,轻易便看穿藩梁王的口不对心,冷笑道:“你有没有避开她都无妨,以为很快我便会带着她离开这里了。衣裳就不用了,我死也不会用你们藩梁人的东西。”弯着腰的藩梁王面色一寒,心中咒骂:“待我夺下大齐,你和黑凤的人头都别想保住。”等在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副虚伪的嘴脸:“既然如此,那就恭送先生了。”
天刚蒙蒙亮,在城墙根上打盹的黑凤便被放哨的士兵叫醒,士兵小声报告道:“城下有一个男子声称是您的副将夏华,手里有金牌,不过是只身一人来的,从那么多敌军中一人穿过,卑职觉得实在可疑所以没有放他进来。”黑凤笑一笑,似乎有点慈爱的感觉,道:“城门已经被这么多桌椅木板铁皮钉死了,你怎么打开?”然后拍拍身上的灰起身,命令道:“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放根绳子下去,我去看看。”
那士兵连日来受了黑凤很多照顾,还被黑凤救了一命,因此十分注重黑凤的生命安全,执拗道:“还是卑职下去吧,将军是主心骨,不容有失。”黑凤感动于他的忠心,但还是摆摆手拒绝道:“你要是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夏副将,就不用特意来叫醒我了。”
那士兵被黑凤说的哽住,确实是如此,现在说什么又被黑凤阻止:“我是将军,我比你更知道自己的重要,我心中有数,放心吧,照我说的去做便是。”士兵闻言再不多说,立刻去准备。
夏华在微光中隐约看见城墙角边,放下一根绳子,便知道是黑凤要下来了,于是立即走过去,准备接住她,黑凤动作流畅轻巧的从城墙上滑下来,不用看清对方的脸,便知道是谁。惊喜的冲过去保住夏华:“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吗?”说着松开夏华,铺天盖地的问题:“徐夫人是假的你知道了吗?后面怎么样?邬聿政……怎么样?”
前面的问题夏华都饶有耐心的听着,甚至嘴角噙着宠溺的微笑,直到黑凤提起邬聿政,他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吹垂下去,状似悲伤的说道:“黑凤,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答应我,听完了不要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