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齐虽然同那迟交好,但是与固护、藩梁是世代敌国,邬聿政打进邬京,内战将休,黑凤便被撤去将军之职,边境失去了对邻国的威慑,便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藩梁……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边境快马传来消息,邬聿赢在边境被人救走了,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看穿着及其功夫路数,应当不是齐人。随行的官差已经被悉数灭口,若不是下一个驿站的人迟迟未等到前来送押犯人的官差,前去查看,怕是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发现邬聿赢已经被救走,发现时,官差已经死透,尸体僵硬,显然已经死亡很久,边境线很长,到处是丛林村镇,时间又过去这样久,根本无处搜捕。
邬聿弑一早接到消息,便紧急召来几位心腹重臣,邬聿政、徐达、林文辉、钟朗还有与两个敌对国多次交手、战斗经验丰富的黑凤,前来御书房商议此事如何处理。
邬聿弑一反往日轻松地做派,十分严肃:“今日召众位爱卿前来,因为何事,相比来之前几位都已经听说,朕便就不多啰嗦了,藩梁频扰我大齐边境,边境一直有徐统领的岳父看守,原不是问题,然而今日,驿站快马加鞭送来消息,邬聿赢不知被哪里来的人劫走了,他与一般囚犯不同,也曾是这皇位上的九五之尊,他深知在座的每一位官员,更熟悉大齐所有布防图,甚至这皇宫于他也是熟门熟路,此人不可不抓回,不知给位爱卿可有何妙招?”
林文辉略微沉吟:“现在倒还不知是哪一敌国抢走邬聿赢,若是就此讨要,得罪不起,依着我看还是沿着边境,村庄集市森林的大面积找一找,应能寻回。重点并非是谁带走了邬聿赢,而是带走邬聿赢的目的,若是与他有何恩怨因此救人倒是无妨,但是倘若被人抓去利用威胁我大齐朝臣安危又或是布防图,那恐怕是大齐还未等换防便就被人一举攻破了。”
闻言,钟朗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文辉是个文人,甚少打仗,当时不了解目前的局势,这样说理所应当,但是整个边境线究竟有多长,即使是森林,便已做够将士们搜索上个几天几夜,更别提对方已经走了几日,我们不知方向若是就此搜寻,实在颇有难度,况且,我军将士就是这些人,藩梁固护频扰边境,已是疲惫难应,若在分散兵力怕是更加应接不暇……”
林文辉立即反驳:“可若是不抓回邬聿赢,他甚至边境布防,届时被他成功逃脱,岂非对大齐更加不利?”。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黑凤听得头痛:“两位大人莫要再争,右阁臣所言极是,若是此时出兵搜寻邬聿赢,只会叫兵力分散,若有大举进犯,唯恐防备不及。想来,最应当做的便是派一名信得过的将领,最好同边境的那位守军将领配合默契,这样方能抵御外敌。”
邬聿政缓缓掏出一张边境布防图,打开铺在面前的茶桌上:“若说对边境和敌国的了解,想来没人可以比的上的黑凤,她的部署应不会错。边境守军将军乃是徐达的岳父,自然是徐达与他亲厚默契,他去在合适不过了。”
徐达拱手珍重道:“微臣遵命,想来若是我去,岳父与我,定能击退外敌。”
黑凤指了指西面的一处荒山,冷笑道:“另外,若是想找到邬聿赢,也实在不难,这条边境线,东面是固护,西面便是藩梁,想来你们若能立即沿着东边这处小西山搜寻定能搜到邬聿赢。”
邬聿政目光灼灼:“何以如此肯定,若是错了,这里地处荒僻,便就是白白浪费兵力。”
黑凤抬头,坏坏一笑:“这边是女人间好传闲话的好处了。你可知固护的太子——丘凉延,那是固护国主的命根子,也是今年英豪榜上的第二名,自他当上太子,这固护便再未同那迟交过战,皆是因为固护太子看上了那迟的女将军墨千,大约是也是这个原因,那迟不愿自己的一员猛将嫁给敌对国,便赐婚给了那迟的皇三子。”
邬聿政立即会意:“前几日你曾同我说那墨千是个顶光明磊落的人,且听说固护向来崇尚男子一生只娶一个女子,只爱一个女子的习俗,想想便知这丘凉延定是为了墨千才放弃了素来阴狠的性格,走着光明正大的路子,应是为了讨好墨千。”
黑凤轻笑:“不止如此,墨千乃是英豪榜上年年的榜首,而丘凉延好武成痴,打遍天下无敌手偏偏到了墨千这里屡败屡战,怎能叫他不心生征服之意?墨千同我大齐交好,是以只要墨千不对我大齐出手,固护就算做做帮手,也不会真的怎样,因此此次出手救走邬聿赢的便只有藩梁有此动机,儿藩梁地处西部,本不富饶,四周黄沙纵横,唯有这一处山林可以藏人,邬聿赢定是被藏在此处。”
听得黑凤这样说,久久皱眉的邬聿弑心中大石终于落地:“那边如副参领所言,由徐统领带兵一万,先行至边境与其岳父汇合,安国侯这边立即飞书,安排人马搜寻邬聿赢,定要拿到这个犯人,死活不论。众爱卿可还有旁的意见?”
若是说起行军打仗,钟朗也不逊色,看着地图忍不住说道:“我大齐边境,地处险要,东邻固护,西邻藩梁,虽然副参领说固护未必参战,但是这样大的利益在前,也未必不为所动,若是形成合围之势,何况即使墨千不打大齐,难保那迟的皇帝不选别人来分一杯羹,到时怕是边境的轻照城定是保不住。”
“而邬聿赢虽为囚犯,终究是坐过皇位的人,手中难免有一些旧势力,新朝将成,邬聿赢母家向氏一族还未尽除,如果此时他在联系旧部,引起内乱,恐怕情势并不值得乐观。”
黑凤惊讶于钟朗的军事才能与一语中的,知道是自己太过得意,想想那只见过一面便觉得阴寒彻骨的那迟皇帝,越想越觉得钟朗此言有理,盯着地图,同邬聿政一样也仔细的研究着,邬聿弑原本放下的心又重新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