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案例证明,如果医生主动叩门治病,即使取得比较满意的疗效,病人的期望值可能更高,心情更加急迫,反而影响治疗计划。如果效果不好,病人反生怨气,于病人和医生都极为不利。
当然,如果求医者非常恭敬地求医,医生上门与否则是次要。这不是医生在摆架子,更不是见死不救。事实上,古代名医常常“来往病者之家,虽祁苦寒大暑,未尝少惮,如遇清贫者,时常施与周济”,那些传世的大医,无不是心有悲天悯人之高尚情怀。
还有一点需要澄清,“神医”并不是真神,并不是真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人,而是老百姓对那些大医的称谓。神医声名远扬的背后,是世人对大医人格、精诚医术、品格的赞美和肯定。
祁景焘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大医”,自然要遵循“大医”的古训行事。凭他的身家,身份,他可以“悬壶济世”,但是,怎么可能低三下四地去求病家来给他看病呢?
祁景焘端坐在门诊室里也不是无所事事,他本来就不什么正式医生,而是为了少年那个名医梦想来千植堂充当实习医生的。没病家找他看病正好,他可以全心全意的阅读医案,观摩其他四位中医师的诊治过程,顺便学习充电。
门外那位小护士已经是第次进来给他倒茶水了,每次都好奇地打量这位年轻英俊的过分的大老板。一个人呆在门诊室里还能心如止水,不急不躁的阅读医案,好一派名医大家风范。
叶千植叶堂主还有那位行政副堂主也有意无意地次经过门诊室,又悄无声息地离开。没人找大老板看病,他们也很无奈。
小护士再次进来给他更换茶水,祁景焘抬头冲她微微一笑:“你叫牟晓玲吧?谢谢你给我当助手!”
“啊,老板,能给你当助手是我的荣幸,不用客气!叫我小牟就行。”牟晓玲受宠若惊,惊喜地说道。
祁景焘笑了:“呵呵,小牟,别叫我老板,在这里,就叫我祁医生。下班时间,你要是高兴就叫我焘哥,我的年龄肯定比你大。”
他都已经在这间高规格的门诊室里呆了大半天了,居然连一个上门的病人都没有,唯一关注他、照顾他的就是这位小护士,他在千植堂的医务助手。
他还是这家医院的大老板,和自己的助手认识认识,搞好同事关系那是必须嘀。毕竟,大家在一起上班,办公室气氛还是融洽一些更令人身心愉快,至少不枯燥乏味。
闲聊几句,牟晓玲也没刚开始那么紧张了,她发现这位大老板真不摆架子,很容易相处。
牟晓玲原来是负责打理甘教授的针灸门诊室,并且负责候诊叫号的助手。她上周就亲自看见祁景焘在甘教授面前给人问诊,施针治疗的全过程,对这位并非医学院科班出身的大老板的医术那是真心认可。
可惜,这里是医院,病家不认可他这位年轻的小中医也没办法,只能说那些病家有眼不识金镶玉,没福气接受大老板的治疗。
下午,祁景焘的门诊室依然无人问津。他也不在门诊室呆坐了,让小护士守着偌大一个门诊室,自己悠哉乐哉地在中医门诊大楼溜达,现场观摩其他医生的门诊。
那些医生护士都知道他是大老板,叶堂主也早已交代过,自然没人会拒绝大老板的观摩学习。看见他进来观摩,反而使出浑身解数更加认真地诊治,详细地讲解诊疗过程中的细节,唯恐大老板不能有所收获。
熬到下班,确定今天真没人找他看病,祁景焘不得不摇头叹息着回家。
徐曼丽正坐在小亭子里读黄帝内经,看到他垂头丧气地回家,把书一扔。跑过去拉着祁景焘来到小亭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焘哥,我刚刚读第三遍黄帝内经,正处于看山不是山的阶段。还是你厉害,听说你医术大成,已经开始坐门诊啦?”
“呵呵,你的消息挺灵通啊!你看山不是山,我比你聪明那么一丢丢,已经达到看山还是山的阶段。可惜啊,出师不利,堂堂一个当代神医坐在那里居然无人问津,整整一天那是颗粒无收。都是年轻惹的祸,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老中医,才能得到那些病家的认可。
丫头,你熟读黄帝内经,自己体会,自己调理身心就行,50岁之前别想去从医。你看看我的下场,今后要靠你来养活我了,等我成为老中医再报答你。”祁景焘满脸的挫败模样,一身的颓废。
“嘻嘻,祁大神医出山第一天居然放空挡,那些病人真是有眼无珠!焘哥,我身体不舒服,来,给我把把脉,我当你第一个病人。”徐曼丽痛心疾首地说着,伸出纤纤玉手。
祁景焘一把抓过那只柔嫩的玉手,像模像样地把着脉,半响,才长长叹口气满脸忧郁地看着徐曼丽。
徐曼丽心里一紧,“焘哥,莫非真查出什么毛病来了?”
祁景焘邪邪一笑:“哪一个医生能从你身上查出病,不是庸医就是骗子。”
“那你干嘛吓唬人家?”徐曼丽不依了,想抽回手,却被祁大神医牢牢抓住,握在手里把玩。
祁景焘一边把玩,还一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你说身体不舒服啊!丫头,经过本大师诊断,你真有状况!”
“什么状况?”徐曼丽俏脸通红,思绪蹁跹。没灾没病,身体又真出状况,不会是不会是出人命了吧!
祁景焘邪魅地笑道“皮痒!今晚给你好好治一治。”
“你才皮痒!讨打!”徐曼丽大失所望,恼羞成怒之下一通粉拳攻击而出。
星期天,祁景焘又来到千植堂坐门诊。他来到门诊室的时候,发现牟小玲已经完成准备工作,俏生生地坐在护士桌后等待病家上门。
祁景焘笑容满面地招呼:“小牟,早上好!”
“祁医生,早上好!”牟晓玲站起身来,笑兮兮地招呼着,陪同祁景焘进入门诊室,准备给他泡茶。
祁景焘有条不紊地穿着白大褂,乐呵呵地问道:“小牟,你猜猜,今天会不会有人来找我看病?”
牟晓玲肯定地说道:“有,肯定有!”
“哦,这么肯定?”祁景焘惊讶地看着给他冲泡普洱茶的牟晓玲。
就在这时,有一个年轻男子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愁容满面的中年男子走进了他的门诊室,刚进门就大声问道:“是祁医生吗?”
祁景焘受宠若惊地看着进来的两人,笑容满面地招呼:“我就是,请坐!”
年轻人微不可查地与牟晓玲对视一眼,把轮椅推到祁景焘桌子前面,不等他说话,轮椅上那个愁容满面的中年男人身形猛然一震,双手抓紧轮椅扶手,面呈痛苦之色地大声喊道:“又来了!”
喊声未落,一种奇异的声响从那中年男人的足跟部发出,如雷贯顶,直至脑部,门诊室里面几个都可以听到那怪异的响动。一阵声响过后,中年男子长吁了一口气,脸色愈加疲惫不堪。
祁景焘一看,马上离开座位,上前给中年男子诊脉,那位年轻男子则说了病人马明山的情况。马明山是他父亲,两个月前不知什么原因,忽有怪异声响从足跟部发出,如雷轰鸣,上传至脑。刚开始一天之内可连发作十数次,令人寝食难安,痛苦不堪。
到几个大医院就诊,检查做了个遍却无法确定病因。眼看病情越来越重,已经发展到一个小时发作十多次,这才慕名前来千植堂就诊。
祁景焘仔细的诊过马明山的脉后,点了下头说道:“五脉平和,唯肾脉呈芤象,且举而始见,按而不寻,此乃肾败。肾主骨生髓,虚则不济,失其所养,故而骨空。然生异响,这种情况非常少见,是一种罕见的奇疾!”
马明山一听是什么罕见的奇疾不由大惊失色,满脸惶恐地问道:“祁医生,还有得救吗?”
祁景焘笑道:“若不明所以,治不得法,持续下去,你的命也就到限了。既知病因所在,倒也无妨。我开个方子,服用半个月,可保你无恙。”
“你不是说,这是什么罕见的奇疾吗?既然是罕见的奇疾,治疗起来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马明山不敢相信地问道。
父子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满脸的怀疑写满脸面,只差质问你是不是骗子?
祁景焘不为所动,淡淡地看着马明山说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有什么奇怪的?”
“你真有把握治好我这个病?”马明山继续确认。
“是啊!祁医生,你有没有把握?听说你们这里最厉害的医生是京城来那个叶教授。要不,请他来确诊一下?”小马也不敢相信,他老爸的病那么多大医院都没办法,在这个小医生嘴里会这么容易?就这么轻飘飘地把把脉,开个方子,吃半个月的中药就成了?
祁景焘淡然一笑:“呵呵,你们不信也无妨,叶教授的门诊就在隔壁,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