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威带回了公鸡,一下子将雄鸡斗下去,这下东泉村灵雨山庄的名头响了。到那去求斗鸡的人,络绎不绝。
去了的人才发现,城外还有这么一个好去处,风景如画不说,主人家还好客。秋日约上三五好友,到灵雨山庄去游玩,真是一件美事。
被灵泉培育的植物喂养的雄鸡,个个好斗,平日里被压制着,这一放了出去,激起好斗的性子。灵雨山庄的雄鸡,占据了整个斗鸡场。
于是乎就有下面这场面,斗鸡们见面:
雄鸡一号:哪来的?
雄鸡二号:你我同肤色啊。
雄鸡三号:哟,老乡啊。
斗鸡赛事排名,头名是东泉村的,次名也是东泉村的,第三名还是东泉村的。导致苏家的雄鸡都被预定了。
这让苏灵雨哭笑不得。
民夫开始建房子了,陈勇跟着道士入驻木屋,开始准备搬山事宜。虽是住在村里,但心向城门,想着那勾栏,想着那大手撒钱的时光。
于是他偷了个空,上苏家去向苏灵雨要一雄鸡。
想直接去鸡舍,但那群大白鹅拦住去路,他可不想被大白鹅追着拧。不得不走小道,上苏家去。
别说人怕大白鹅,连阿旺都不敢去惹它们,遇上绕路走。
“陈术士,怎么你一人到这来啊?”在山道摘菊花骨朵的三婶,见着人先打招呼。
“我来找苏灵雨的。”
“木棉,木棉,陈术士来找三儿,你带他过去。”三婶喊道。
与小五在花丛里捉蝴蝶的三儿,撑起小脸蛋,粉扑扑的可爱极了。自花丛里爬起,拍拍头发,本想拍掉草叶子,结果发型越拍越乱。
凌乱的黄发与她那粉嫩的脸蛋,真真是惹人喜爱。
陈勇盯着她发笑,“你看你,弄得像个猴子似的。”说着要伸手抱木棉。
木棉躲了过去,一骨碌翻身爬起,提起裙摆,“叔叔跟我来,我知道姐姐在哪。”
陈勇三两步上前,一把扛起木棉,将她放在肩膀上,两人笑哈哈往山上走。
昨日夜雨,大傻在水塘里捉上几只大螃蟹,洗刷干净了送到木屋来。她正蒸着螃蟹。
这里的小螃蟹肥嫩多汁,而大螃蟹恰好相反,壳硬肉少蟹膏不多。这鱼塘里的大螃蟹,还是她让商队自外地带回来的。这些螃蟹尽是吃她的虾子,没见长肉。恨不能全吃了它们。
“姐姐,姐姐,你做什么好吃了?”木棉是人未到声先到。
陈勇将木棉放下,见苏灵雨烧着小炉子,也不知在弄什么吃食。彬彬有礼问好,“苏三姑娘,多日不见。”
木棉伸手要去揭锅盖,苏灵雨拿着葵扇,拍打木棉脑袋,边笑说:“稀客,前边热热闹闹的,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木棉受了痛,摸摸发顶,嘟起嘴到边上去老实等着。
“事儿办成了,也就得了空。听说你养的雄鸡神气得很,想要要一只回去玩玩。”
“可惜啊,你来晚了。剩余的都是阉鸡,可没你要的雄鸡。”她用扇子指了指空气那头,“想要雄鸡,你得要到城里去。全被那少爷小姐们给包圆了。”
“那就可惜了。”
“我去提两只母鸡,给那道士补补身子去。”说着往山下鸡舍去。
身形消瘦的李癞子,在山路那头出现,他与陈勇面对面行近。最后两人擦肩而过。
“李癞子你怎么来了?”快人快语的木棉,最先问出口。
一向抬头走路,爱横着走的李癞子,低着头来到苏灵雨跟前。
苏灵雨摆下瓦碗,倒上一碗菊花茶水,“秋老虎闹人,这天气喝点菊花茶最好不过。”
李癞子没喝,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她说道:“借你家的钱,我会还。求你跟你爹说,让他宽容些时间。”
“不急,有钱就还,别做傻事就好。”
得了准话,李癞子也没多留。
苏灵雨拿着湿布巾放在小瓦煲上,掀起锅盖,见螃蟹黄了,便用筷子夹出一只螃蟹。
“这螃蟹能吃了?”木棉问。
“将剪刀给我。”先剪去草绳,准备剪下蟹脚。
才剪下蟹腿,就见金玲带着人马,大摇大摆出现。
她将蟹腿砸碎,递给木棉,木棉咬着蟹腿吸着里面的肉,吃了一个还想要另一个。
“在吃螃蟹,有好吃的不拿回家一起吃,反倒在这里偷着吃,还真会享受啊。”金玲一脚踏在石凳上,另一手肘撑着膝盖,手中的马鞭晃了晃。
“金少爷有空到这里来,是想要斗鸡吗?”她一边说话,一边剪下蟹腿。又将蟹腿上的关节给剪去,方便木棉吃蟹腿肉。
“啪”金玲马鞭拍打石桌,“你是眼瞎了,还是不长眼,没看见本少爷在这?”
她非但不怕,还很镇定,“有事就说。”
苏灵雨的无视,让金玲很生气,甩起鞭子往小炉子去。
“咣当”一下,小炉子被掀翻了。
“啊!”吓得木棉往姐姐身后躲。
金黄的螃蟹沾上了泥土,火星火炭在泥土上发光发热。
“金少爷,你这大火气从哪来啊?”
金玲站起睨视苏灵雨,“你以为你是谁,胆敢用这般语气来跟我说话。”
“上一个敢这般同我家少爷说话的人,已经被划花了脸。你是想做丑八怪吗?”
“苏灵雨我警告你,不许再卖雄鸡给别人。”金玲说。
“别人给钱,我卖雄鸡,这是公平的交易,为何不能卖?难不成你让我放着钱不赚?”
不仅敢顶嘴,连态度都不谦卑,真是胆大的啊。
金玲退后一步,挥起鞭子,就要鞭打苏灵雨。
苏灵雨侧身躲过,“你疯了。”
“住手。”
一声洪亮的呵斥声,呵住了金玲,也吓住了金玲带来的奴仆。
高大威武的孙将军,出现在木门。即使他身着便装,也让人害怕。
“舅……舅,你怎么在这?”金玲说话结巴。她身后的人更是缩着脖子,不敢与孙将军对视。
“她们都说你刁蛮,我自是不信。今日得见,你还真是刁蛮无礼。”
孙将军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教金玲红了眼,心中哽着气,却不敢发出。
红了眼掉了泪,带着哭腔说道:“舅舅你误会了,你怎么能误会我?我只是……”
“她只是想赢得荣耀。”苏灵雨抢先一步说,“金姑娘的娘亲是孙家人,金姑娘身上必定带着一丝孙家的血,带有一股不屈服的血性。自小不爱红妆,爱戎装。”
“这要强要胜是必定的,既然不能上马打战,便在别的地方寻乐。斗狗赢不了便斗鸡。拿不了第一,就争取拿第一。金姑娘让我不卖雄鸡与人,这无可厚非。我不怪她。”
听着前边还挺对,金玲才想点头,却发现这个苏灵雨把她往沟里带。不仅说出了她好强好胜,还说她经常进出勾栏院,不是斗鸡就是斗狗。
这怎么能行?她在舅舅跟前,可是好孩子啊。
“舅舅,你可别听她的。苏姑娘这是挑拨离间。我是见哥哥们斗鸡丧志,便来呵斥她一番,不许她再卖雄鸡与人斗鸡。只要她不卖雄鸡,那院里的斗鸡便不兴盛。哥哥们就能安心回家读书了。”
好一个口齿伶俐的丫头!
“说谎精,你不仅斗鸡,还想抢我的阿旺去斗狗。娘说过说谎的人会烂嘴巴,你再说谎会烂嘴巴的。”木棉做个鬼脸。
苏灵雨一笑,心中为木棉点个赞。木棉这下可真打脸,打得金玲的脸啪啪响。
“舅舅……”
“够了,滚回去,别再丢人现眼。”
孙将军转身对屋里的沈明拱手,“让先生见笑了。”
“无碍,子康有事尽管忙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