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来上海,也是我婶子不让我嫂子带过来的吧!
于是我就问:“你想见小庆吗?”
我嫂子估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下,目光先是带着光,然后渐渐地暗了下去,最后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不想。”
我点了点头。我没有问为什么,是因为我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或许是不想让小庆看到她走的样子,但是我可能要自作主张了。即使这样会让人觉得讨厌。
那一夜,我在堂哥那里呆到很晚,因为嫂子的病情,我带走了可可。嫂子很是舍不得可可,可是在我哥哥的劝说下,就没有坚持的让我带走可可。
就在哥哥送我们到别墅的时候,我哥哥定着他那黑眼圈对我说:“妹妹,你不要误会我今天带你过去,是让你把可可带走的。我……”
没等我哥哥说完,我就打断的说:“哥,我知道,我明白。不过哥,你真的不打算把小庆接过来陪嫂子最后一程吗?”
“小庆从小就是我妈妈带的,我妈说你嫂子从小没有父母,带的孩子性子不好,所以……小庆跟你嫂子一直都不亲。若是……”
“哥,如果有一天侄子怨你呢?”
我堂哥沉默了,没再说话的盯着方向盘,良久后对我说了声“再见”就开车离开了。
一直是话痨著称的李文,今天显得格外的安静。在看我哥哥的车远去之后,才开口说:“伊人,你真不再劝劝你嫂子去医院啊?”
我抱着可可,笑着看着怀中玩着玩具的可可,对李文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们能给的是建议,而不是强求。港剧中有一句话,我觉得挺好的。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开心咯!走吧,可可。”
说完我就抱着可可进屋去了。
李文叹了口气的跟了上来。
由于我一个人带着可可,李文呢偶尔也会帮我带,我实在也抽不出时间去干别的,偶尔还要往我堂哥那里跑动。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我嫂子昏迷的时间越发长了,最后我哥哥在我的劝阻之下,将我嫂子送往就近的医院。
在上海,其实礼酉的那家医院至少在设施上是最齐全的。在人命关天的时候,我主动跟我哥哥建议,让李文去帮忙,也是刚好有一个床位,就转了过去。
堂哥并不知道我跟礼酉的事,所以,不管我跟礼酉如何,我也是要去看望我嫂子的。但是一时间可可没人看,然后堂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劝说我小叔和婶婶,把小庆给带过来了。
我堂哥一边忙医院一边忙小庆,根本是没办法的。
于是我就主动说要帮忙带小庆。
不过我这侄子看来是跟我很投缘,看着视频里的蛮横,在我面前倒是乖巧听话,而且跟可可很玩得来。
就这样半个月之后的今天,我很早就起来熬粥给两个小家伙吃饭,我哥哥就风尘仆仆,面带喜色的拿着一些报告进来了。
我一边为小庆擦嘴边,一边催促可可快点吃,头也没抬的说:“哥你吃了吗?我有多熬了些。”
“妹妹,妹妹你看看。医生说,你嫂子的病情有所好转,说是今天下午若是手术成功了,就能抑制乳腺癌了。”
我一听,这确实是好消息,于是我忙停下手中的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拿过报告,看了看。对于已经接受死亡的嫂子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我,我是来接小庆去看看你嫂子的。”
我点了点头。“嗯!来小庆吃完了吧!姑姑抱你下来。”
小庆听话的点了点头,伸手让我抱着从蓝色的宝宝椅下来了。我想着嫂子住院这么久,我也没去过,就说:“哥,要不,你等下,我给两个孩子加一件外套再去。你帮我看下可可。”我说完就小跑着上楼去拿了件外套下来为两个小家伙披上。
然后跟着我哥哥坐上了他的小车往医院开去。
再次来到礼酉的医院,我的心还是会跳动不安的,不是因为见到他激动开心的跳动,而是排斥的心跳,甚至有点厌恶。
于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把我好不容易留的一头长发批了下来,然后戴着一个口罩,真要认出我是不大可能的。
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的车才在医院的车库停下来,李文就打电话给我哥,催促我哥哥快点过来。
我在旁边听着,我知道不妙。李文我是熟悉的,虽然她说话很平静的叫我哥哥,过来一下领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她是怕我哥哥在路上因为着急出什么事,所以没有说是嫂子出事了。
于是我哥哥丝毫不在意的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说:“什么东西要领这么急。来,儿子,爸爸抱抱你去见妈妈咯。”说着,就抱起小庆,开开心心的进了电梯。
我掏出手机给李文发了信息问什么事。
李文果然发了我几个字,“在急救室了。”
我看到这几个字,吓得我没拿住手机。我哥哥抱着小庆看到脸色难看的我,关切的问:“怎么了?妹妹。”
我忙摇了摇头,“没事。那个,我来带小庆吧!你还得去拿检查表呢!”
我话音刚落,电梯就打开了。我哥哥也没说什么的放下小庆,于是我左手牵着小庆,右手牵着可可的跟在我哥哥后面。
站在病房外等候多时的李文一见到我哥,就着急的上前,还没等我堂哥问什么检查表,就听李文说:“你老婆突然身体急速下降,现在在急救室呢!”
“你胡说什么?”
“在这层楼的最后一间。”
我堂哥瞬间懵了一下,丝毫不做犹豫的急转身,踉跄的差点摔倒在地的扶着墙快步往急救室跑去。
我忙牵着两个小孩子跟上,“李文,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刚才你嫂子一直呕吐,然后就开始进入昏迷了。”
我们没敢多想的。由于我带着两个孩子,当我们赶到的时候,急救室的灯已经灭了。
我的堂嫂被推了出来,我哥哥微笑着抚摸着我堂嫂的脸,一滴泪滴在了我嫂子的脸上,我能清晰的听到我哥哥问我嫂子:“这次,你准备睡多久呢?”
李文直接捂着嘴别开脸的哭了。我就看着为我嫂子手术的医生拧着眉,对着我哥哥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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