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养成的涵养,致使余行泰即便心里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他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恰到好处的表达感激之情。
“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还要感谢你的辛苦和贵公司的不放弃。”原来儿子是替这个女人来的非洲。
那一刻,他脑海中竟蹦出一个并不善良的念头。为什么不是她来这里?为什么是儿子来这里?如果不是儿子出事多好,现在大家还好好的过着最平淡也最美好的日子。
余白是余家的骄傲。他不敢想象如果余白真的......只要想到这个问题,他就头疼欲裂,心脏也像筛糠一样乱跳。
“舟车劳顿,不如您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吧。目前人还没有消息,也许等您休息好了,人就平安回来了。“曹希瞧余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客气的劝道。
自始至终,她都没看严妍一眼。仿佛严妍是这非洲炎热天气里带着胡椒味的空气。她从容指挥着几个黑人小伙子把行李拿到电梯,在前面带路。
严妍看着曹希妖娆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天在余白视频里听到的声音,不由得就把人与声重叠到了一起。
看来,疑团破解在即啊。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余行泰的身体明显已经吃不消,交待了严妍有事一定叫醒他后,不得不提前休息养精神去了。
严妍睡不着,敲开了隔壁的门,门打开,她开门见山讨要:“余白的笔记本是不是在你那儿?”
LILY贴着面膜的脸只剩下两只闪躲的大眼睛和说谎的嘴:“笔记本不在我这儿。”
“那就在曹总那?”严妍没再多说,转身要走。那架式似找到曹希立马就开撕。
LILY赶紧拦住她:“你别问曹总,我想起来了,笔记本好像在我这儿。”被人强迫逼出真相,这种滋味真叫一个酸爽。
她转身进屋,心中忍不住腹诽黎配皇竟然这么快就告诉严妍了。男人要是靠得住,山里野猪能上树。凸(艹皿艹)
严妍冷漠地盯着LILY磨磨唧唧,然而磨蹭了不到一分钟LILY在严妍的眼神攻势下,就感觉自己像失手误伤了亲人一样,竟然从心里冒出许久都不曾有的内疚自责。
真是邪了门。这两口子一个毛病,就爱装深沉。偏偏自己还无力招架。
LILY认命的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递过来。
严妍接过翻看了一眼,生气地问:“就一页有字?”
LILY理直气壮:“所以才要拿给黎总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是拿给曹总看?”毕竟黎配皇远在国内。
LILY心生急智:“黎总不是您学长吗?曹总可是您的......”后面“情敌”两个字她生生咽进肚子里,怕惹麻烦,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您看得懂余总在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吗?”
“能有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呗。他小时候被他爸罚出毛病来了,梦游时最爱写作业。估计这是做梦背单词呢。”?严妍胡诌了几句,往后面翻了翻页,皱起眉头。
LILY听得乍舌,难怪第一眼看见余老爷子就觉得跟余总一样自带冷气设备呢。都能把儿子管出梦游症来,这得是下手多狠的爹呀。
余总出事后她就找到了这个本子,研究了很久都没找到什么线索,敢情就是个精神病的图画本。
LILY撇嘴。
严妍合上本:“后面几页有撕掉的痕迹,你干的?”
“不是,不是,我撕它干吗?上面又没有字。”LILY矢口否认身体后退紧紧贴到门上。
严妍并不相信她,可是也没证据证明是她所为:“行,本子我拿走。”
“哎,这怎么行?还得给黎总看呢。”她想阻止,却被严妍一个眼神秒杀回来。
她总觉得这个本子有古怪,在没研究出结果来,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余总出发前,笔记本神奇的被留在了宾馆里。
如果说它重要吧,为什么会忘记带走?
如果说不重要,可是上面为什么还加了密码锁。
走出去几步的严妍突然回头:“凭什么余白的东西给别人看。LILY助理,未经人允许偷看别人日记的行为叫侵犯别人隐私,物权法你学了吗?”
她无视LILLY同学惊愕的眼神,转身继续在走廊花里胡哨的地毯上踩出铿锵有力的步伐,还不忘举起手臂,晃了晃手中的黑色笔记本,密钥处已经被硬物撬烂了,只剩下两个窟窿,格外扎眼。
“我保留追诉权。”她警告,语气坚定。
LILY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膜,冲着严妍挺的笔直的背影小声骂了句fuckyou,这女人怎么一点不像是死了老公的样子,嚣张的很。
比较起来,异国他乡的晨曦与自己生活的那片故土阳光没有什么不一样。
对于严妍而言,前者的空气里可能夹杂着余白的呼吸,比后者更让她觉得亲近。
一个人能给自己媳妇辗转且鸡贼的留下蛛丝马迹,从而让媳妇拿到他提前放置的秘密,这种人一般轻易死不了。怎么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影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余白的聪明她领教过,这家伙总让人出乎意料。
所以,很自然的,在听到搜救队找不到任何飞机残骸时,严妍一直以来为余白忧心的坏情绪被非洲热情的阳光逐渐驱散了。
在酒店餐厅吃早餐时,余行泰刻意瞪了严妍几眼,以示警告。
她的悲伤呢?怎么一夜之间变得稀薄了?他就知道古话说得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发现严妍异样的还有曹希。
今天她不想再拿余白的老婆当空气。尤其是当这股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驱虫剂时,她需要开窗透气。
端着餐盘的她迈着摇曳生姿的步伐晃到严妍桌前。
严妍吃得七七八八,正在喝最后两口咖啡。看见她远远的朝这边走过来,晃得她眼花缭乱。总觉得她像那条铺在走廊里浮夸的地毯。
如果余白还好好活着,那他一定在打喷嚏,而且还是两个一组的循环挨骂模式。
严妍记得余白只要提起他的这位在商界颇有些名气的女上司,总爱贴上工作狂、食人魔、万恶的黄世仁、资本主义压迫无产阶级典型代言人的诸多标签,弄得严妍一直误会这位女上司是个相貌乖张、有着巫婆气质的老女人。
见了面才知道,余白这个情商高八斗的男人,特意忘记说了,经常关照他加班的女上司,是个不打折扣、连女人都想要多看上两眼的万人迷。
现在,这个万人迷正坐在她的对面,施展她标准化附带着个人特色的迷人微笑。
严妍想,幸好她已经把最后一口咖啡咽了下去,不然保不准她会控制不住几几把咖啡倾情泼她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蛋上。
因为她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人不舒服,再加上不屑又居高临下的语气,严妍真的忍不住想动手哇。
( ̄ε(# ̄)☆╰╮( ̄▽ ̄///)
“原来,余白喜欢你这款的?“最后那个字故意尾音上扬。弦外之音傻子都听得懂。
你这样的女人并不怎么样啊?余白竟然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