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快来人啊!快来救救小洛!”临近村口处,传来一阵急切的呼救声,在村口乘凉的人们望声而去,只见州君正大汗淋漓的背着一人,正疾速奔来。
待大家走近来一看,都吓了一跳,州君背上那人满脸是血,黑红一片,染的衣襟上也尽是,早已看不清模样,那人正是小洛。
“快,虎子,二蛋!快去搭把手!”
“也不知济公在不在家。”
“快往济公家送!”
大家伙见状,也不问因由,救人要紧,都七嘴八舌的叫呼着。
此时两个大小伙子已经相互招呼着,把小洛转抗到背上。
于是一小片人群拥簇着小洛就往济公家快步走去。
“济公在家!,济公在家!”有个跑的快的小伙子在济公门口高呼着
“快,快抬进去。”
进屋后,大家便手忙脚乱的把小洛放置在床席上,州君便赶紧挤到床边,朝着床前的济公,随即双膝一屈,就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拉扯住他的衣袖,眼中含泪,急切的恳求道:“求你救救小洛,救救我哥吧!今后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声音呜咽一片,说罢泪珠便止不住的往下落。
济公面色冷清,回头淡望了一眼州君,便抖了抖衣袖,示意让州君松开,随及淡淡说道:“那就别耽误我行医,出去打盆热水过来。”
州君听到吩咐,便又赶紧起身,顾不上擦眼泪就钻出人群,忙活去了。
济公又撇了一眼小屋内拥挤不堪的人群,淡淡说道:”闲杂人等都出去。”
话音落下,片刻后,屋里人群便鱼贯而出,汇集在了院子里。
此时的院子倒是有些热闹,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哼,这济公脾气是真的臭”
“哎你少说两句,人家还不是有真本事,十里八乡的谁不识济公啊。”
“说脾气臭,哪有你脾气臭?以后你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别来了。”
“就是就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逞一时之能,要是叫济公听见得多生气,以后人家先生还不救治你了呢。”
“是是是,是我失言了。。。”被人群所指的那个汉子低下头羞愧难堪的讪讪道。
“话说,小洛孩子身强体壮的,怎得就伤成那样?”
“莫非是碰到大型野兽了?”
“哪里来的大型野兽,这山脚下多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知道呢,怪哉,希望平安无事吧,小洛挺好一个孩子,前些天我腰疼,还帮我收了几车稻子,谁想到现如今。。。”
“是啊,希望相安无事罢。”
人群里众说纷纭,不久后便渐渐散去。
话说这济公也不知是何时来到村里坐落行医的,总之有些年头了。
虽性情古怪冷淡,但救治人的手法却是没的说,可以说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还略懂些岐黄之术。
谁家有个疑难杂症的都难不倒他,所以在附近村落名旺极高。
又因收费极少,甚至医治穷人家干脆就不收钱,颇有些悬壶救世之意,逐渐被大家所认可,而被大家冠以“济公”之名。
只见屋内草席旁,州君柳眉微醺紧缩,白皙粉嫩的小手捏着手巾,正在轻轻的擦拭着小洛的脸颊,小心谨慎至极,生怕力气大一点就会弄疼小洛一样。
济公则是双目紧闭,双手背于身后,在屋中来回踱步,神态有些焦躁。
要是有旁人在此,看到济公这副神态肯定会被惊到,因为这济公无论看什么病症,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从未见过有如此神态,如若有的话,那就证明肯定是遇到棘手难办的事情了。
而现在,在济公看来,小洛这情况属实是棘手异常。
因为常人有三魂七魄,小洛此刻却仅剩二魂六魄,那丢失的一魂一魄自己已经施展术法招魂,但却还是无济于事,那一魂一魄竟如同泥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回应。
济公的脑海此刻在快速思量着:“莫非是此子遇到什么勾魂夺魄的妖魅了?不可能,如若遇到妖魅,此子定然早已没命,哪还会空留二魂六魄不取之理。况且我也感应不到周边有一丝妖气存在。”
“莫非。。”济公似想到了什么,随之站定,双眸一睁,精光闪现,死死地盯着眼前正在担忧的州君,随即厉声呵道:“你如实招来,你当真不知因何如此?!你还想不想救此子了?”
州君被这猛的一声呵斥,吓得浑身打了激灵,随后变化不敢直视济公,眼神有些闪躲,细声颤抖道:“想救,但我真的不知,我一慌神之间,再见小洛就如此了。。。”
“哦?那你可有见四周有何异样的人或物?‘’济公双眼微眯缓缓问道。
州君瞳孔一缩,幕的回想起自己在药田所见之物,心中思绪万千,缓了片刻,便回道:“无。”
济公睁开微眯的双眼,冷眼扫过州君,冷冷说道:‘’我如实说罢,此子乃是被吸魂夺魄的怪物吸走了魂魄,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妖”。”
州君听到此话,有如晴天霹雳灌顶,便微微别过头去,好不让济公看到他此时神情,双目睁圆但却无神,眼眶饱含泪珠,小嘴微张,两片薄唇抖动的厉害,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济公又继续说道:“但不知为何,那妖物只吸走了他一魂一魄,还留他一条性命。”
说罢便转身而去,在门口顿住又道:“若是想找回此子的魂魄,便已经是不可能了,此子注定残魂,不过不足以致死,只是会心智缺失,醒来痴傻罢了。”
“想要保住些许神智的话,还需趁那妖物还未完全吸纳他的魂魄,将那妖物的精血,喂于他服下,方可保住心智。”
州君听到后先是一惊,随后心中狂喜,刚要开口感恩道谢,但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就愣住了,呆楞在那里,片刻后才缓缓张嘴,有些木然道:“多谢。”
“你不用这么早谢我,话说凡能勾魂夺魄的妖物,大多都是大妖之能,无比阴邪,法力高深之辈。”
“在下道行低微,可以说就是凡人一个,别说帮你取精血,就是取它一根毫毛可都做不到。”济公说罢便又转头眯眼看向州君,眼中尽是冷光。
州君将济公表情尽收眼底,喉咙“咕咚”响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小嘴微张,微微颤抖道:”还是多谢。“
随即便又低着头望着小洛不语。
看到此情此景,济公眼睛眯的更厉害了,双眼精光徘徊,流转不定,像是在思量着什么,稍许后,幕地甩过头去,鼻子用力“哼”了一声,随即背身冷声呵道:“作孽!”便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去。
待听不到济公的脚步声了,州君内心的痛苦便再也抑制不住,如火山喷发般的爆发出来。
全身瘫软无力的软趴在小洛胸膛之上,放声哭泣,鼻涕流到嘴里也不自知,悲痛万分的抽搐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人!我是州君啊!真的不是我做的。。”
哭喊了好一阵子,待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便轻抬玉手,抹了抹泪痕,抽了抽鼻子,起身出门而去。
待州君回来的时候,手中正拿着一把不知哪里寻来的剔骨刀,就只手抓着刀,缓缓的跪坐于小洛面前。
目光一定,便猛地抬起右臂,左手握刀,对准手腕,抿了抿朱唇,咬咬银牙,随即左手一挥“刷”的一声,一刀便划了下去,只见那洁白粉嫩的皓腕之上,幕的就浮现出一大道血痕,鲜红的血液也随之潺潺而出。
只见那血液之中竟带有丝丝暗红与鎏金,正在相互纠缠流转个不停,但州君只是在呆呆的注视着小洛,不管其他。
血液便顺着州君的手腕处滴下,滴答,滴答的溅落在小洛微薄的嘴唇上。。。
殊不知此时,外面小巷之中,有个人正在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此人正是济公。
济公心中思量不停,深信不疑是州君有鬼,跟此事脱不了干系,于是便神识外放,监视着屋内州君的一举一动。
待州君割腕放血之时,自己便神识全开,这才感受到一丝丝淡薄的妖气。
于是便分出一小镂神识钻入血液之中,想要探查究竟。
谁知那镂神识只是刚刚触碰到血液表皮,便瞬间崩溃瓦解!
济公便也猛的睁开眼来,随即猛吐一口鲜血出来,面上尽是冷汗涔涔,同时心惊胆战!根本不敢回想,那镂神识消散之时,自己所见所感之景!
那所见所感之意,竟如同自己是地面上的一小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般,被置身于昊阳明月的照耀之下!甚是可怖惊人!
那血液之中所蕴含着的无穷力量,仿似一头沉睡着的亘古巨兽,散发着滔天妖浪与浩瀚无穷的庞大威压,一瞬间便压迫的自己道心差点彻底崩溃,心境久久都不能平息。
这才敢确认州君为妖,还是自己想象不到的大能大妖后嗣!
就算自己穷尽一生的见识,也找不出州君此类的妖兽,此子生来就化为人形,浑身却又妖气全无,又无一丝修为道行,根骨却又跟人类无异!
自己与她同住村落十几年来,都未曾感触过任何异样!简直太过于可怕。
待收回受损的神识后,济公便倚靠着墙壁,身体慢慢的往下滑落,最后瘫坐在小巷中,仰头着望天,面色微青,双眼无神,好似还惊魂未定。。。
次日清晨,州君见小洛眼皮微动,眉结也随之舒缓开来,瞬间心中就欢喜的不行,却完全忘却这夜流过的泪,比之前十五年加起来的都多,好看的大眼睛到现在也是哭到红肿不堪,让人看着甚是心疼。
便急急忙忙的就要起身去告知爹娘,小洛醒了。
待小洛睁开双眼,却发现席前围绕了一群人,声音嘈杂,还有娘呜呜的哭声。
小洛眼神恍惚,目光略有些呆滞,挤着眼睛,努力想找到那个让他挂念万分的面孔。
待找到那对星眸时,身体先是下意识的就打了一个哆嗦,瞳孔微缩。
但随着二人视线对焦,小洛的瞳孔便逐渐恢复正常,干涸的嗓子柔声说道:“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