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屠,树下注视着阳光。
因为树叶参天透过树叶便可以直视夕阳。
在于刚才不经意间瞥到的位置相比,他往下走了一点。
我盯着他。
他开始静止不再前进。
我以为他会留下来,不会让我再包裹黑夜。
然后每当我眨眼他都会下沉,就这样悄悄的,一丝一缕的,快速的,化成流光似的即将走出浮屠,树叶的边界。
即将不能注视与他,真让人觉得失落。
然后我走了,他也走了,走时我转头看他。
好了,连最后一丝月牙般的太阳,都逃走。
第一次和这个即将代表我一个青春的女孩相遇还有一分钟多一秒。
在周三文艺青年祷告的教堂上。
她在第三排,倒数第三排。
我在第三排,但靠近耶稣。
我只是抑郁。
她会自杀。
因为父母的不解疑问和怒骂,他们始终不相信这个戴着眼镜不高瘦瘦小小的锅盖头的从小到大年级成绩前十的乖乖男孩,成绩一落千丈,并且患上了所谓的抑郁。
借口,这就是你不想学习的借口。
我在淌着虚假眼泪给他们看的时候,我的奶奶,最亲爱的奶奶如所罗门边被人性吓到的鬼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喜欢在家里呆在这个地狱,所以我爱上了教堂。
她撇了我一眼,然后走出了教堂。
第二次,她皱了皱眉头,明确的拒绝我。
第三次,是在医院。
我看到了她,他也看到了我。
我在抑郁科,她在肿瘤科。
我们坐在了楼下长凳上。
他惋惜我的生活,我沉默她的生命。
她距离死亡还剩半年一个月。
加上今天的话,那就多算一天。
“我们私奔吧?”
“..什 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俩个人,就是去,就反正..”
“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因为抑郁焦虑我时常会躲在没人的地方看星星,哪怕只有一俩颗,但真的能引起我的共鸣,都是一个人。
在那天晚上,要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突然意识到距离我成年,距离我的青春结束,还有半年。
半年,在异乡,电话中在与家长的怒吼我的沉默,最终被我用自杀这个借口或者说这个一直想要去完成的事情中,我们达成妥协,半年的...流浪。
西藏,新疆,湖南,海南,魔都,香港,北京。
到达一个地方,花一天时间玩,花一天时间找工作,然后租房子,等赚够了下一站的钱我们就远走。
留给对方的时间,就是工作,夜晚是我们认识这个城市的背景。
如果恰巧一起休息,那我们会提前计划好地点,计划好钱,计划好俩个人一起做的事情。
就像是一对情侣。
我们在布达拉宫下做,爱。
也在撒冷耶的背后缠绵。
在故宫后亲吻交织爱意。
夜市里俩个人没心肺的哈笑,一定会让我们第二天在寺庙下更加虔诚,而一起饮用的奶茶我一定会把最甜的那一口留给她。
我真的爱她。
我会趁她不在,去酒吧。
打架。
这是每一个计划开始的初始。
吸引目光就要异类。
我和自己打架,然后引来其他人,然后吸引更多被腐蚀理想的芸芸众生。
如果说许文强是上海的浪奔。
那我一定是雪茄饮用者教父。
每一个被我洗脑的组织成员已经疯魔。
或者说早已经被掩埋在心里的愤怒爆发在这里被我用愚蠢的计划所点燃。
多么愚蠢可怜。
虔诚的信徒,自愿甘入我的撒冷耶。
只为了爆发这辈子的沉默妥协和有代价的愚蠢。
我们回到了我们的家乡,我们原本的城市。
还剩下一个月。
我疯狂的组织每一个信徒。
我印刷我们的相片,整整五万俩千张。
我喜欢古龙的香水。
但我要用淘宝劣质的带有剧烈化合香料的十元香水。
来制作炸药。
少量的带有甲醛等劣质化合物的香水,喷洒在空中却是最香的。
加上人体脂肪提炼的甘油,一点点盐酸,还有手掌大的氢氧化铅杂七杂八可以制作成炸药。
威力很大,主要是分量很大。
信徒有各色各样的人。
或是为你烧饭的路边老板,也可能是为你保洁的人,亦或者柜台里混吃等死的年轻人。
都是我的信徒。
愿意替我被这个世界救赎。
他们在大厦埋入炸药。
每一座遮挡住撒冷耶的大厦。
我坐在这座废弃大楼的顶端。
在等她。
还有六分钟。
这座废弃的楼前有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大厦。
正对它。
她来了。
喘着气,皱着眉头,因为不愿治疗,她每时每刻都很痛,流下的汗液可不比我的眼泪咸。
“听着,我知道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我的感情与你最后一次凝视。我知道你喜欢刺客信条,我也很认真的听你为我讲的睡前故事,哪怕是枯燥的文艺复兴,我清楚你真的很厌倦这个世界,你想要磐涅,你需要真正的活着。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的我们从没有真正的谈论感情。我可能明白你不算喜欢我,只是我愿意,所以你将就最后变成不算完美的习惯。”
为她盘起了头发,擦掉了脸庞的汗,我亲吻了她的额头。
还剩下,五秒钟。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我也爱你”
引爆的炸药轰鸣声,撬开这座城市的嘈杂宁静。
大厦在崩塌,炸药引起的火光,照亮太阳逃走留下的黑夜。
像是春节的烟花,比繁星更让人觉得耀眼。
我与她亲吻相拥在这万火花丛中。
晚安,我的女士。